第36章 银疤之下

　　专项训练室，能量屏障全开。

　　陆知白凝神站立，尝试将“造化”之力凝聚于指尖。淡金色的光晕流转，却时而暴涨时而溃散，极不稳定。试图将其注入面前的特制标靶时，更是在接触瞬间就引发小规模的能量乱流，将标靶炸出一片焦黑。

　　“停。”凌清玥冰冷的声音响起，“能量输出溢出率71%。你的‘意’太散了。”

　　她走到场中，毫不在意逸散的能量乱流。“‘造化’不是蛮力。想象你在扎彩，每一丝力量都是一根纸篾，需要精准的操控和编织。”

　　她伸出手，指尖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只是虚空一点。对面一个完好标靶的内部结构瞬间发出细微的嗡鸣，然后如同被无形的手重塑，表面浮现出繁复而完美的雪花状纹路。

　　“这是‘意’的精确控制。不依赖庞大能量，只改变目标内部最细微的结构。”凌清玥看向他，“你母亲封印你的，是‘量’。而你需要掌握的，是‘精’。”

　　陆知白若有所思，再次尝试。这次他不再追求力量强度，而是回忆着剪纸时的专注，将意念集中在指尖极小的一点，缓缓引导。

　　一丝比头发还细的金色流光稳定地射出，没入标靶，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孔洞边缘光滑，没有任何能量逸散。

　　“有进步。维持这个状态，练习一小时。”凌清玥下达指令，转身走向控制台记录数据。

　　高强度的精神集中极其消耗心力。半小时后，陆知白已汗流浃背，头昏眼花。

　　就在他精神松懈的瞬间，体内那股力量突然发生失控般的波动！一股灼热感逆冲而上，直逼眉心！

　　同时，他肩头的小影猛地抬头，眼中暗金光芒大盛，竟不受控制地张开嘴，一股冰冷的吸力涌向那失控的能量！

　　“不好！”陆知白心下骇然，强行压制却已来不及！

　　眼看两股力量就要在他体内再次冲突——

　　一道身影倏然而至！凌清玥闪电般出手，左手食指精准点在他眉心，右手并指如刀，虚按在小影前方！

　　她左脸颊上的银疤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形成一个微小旋转的复杂光阵！一股沉重、肃穆、仿佛能镇压万物的力量瞬间降临！

　　陆知白体内失控的力量和小影的吸力如同被无形巨手猛地按住，瞬间平息下去。

　　陆知白脱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喘息，惊魂未定。

　　小影似乎也受了惊吓，嗖地缩回他衣领里，瑟瑟发抖。

　　凌清玥收回手，银疤光芒缓缓隐去。她脸色比平时更白一分，呼吸略显急促。

　　“反噬，力量增长过快的隐患。”她语气依旧平淡，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喷雾扔给陆知白，“镇静剂。喷在太阳穴。”

　　陆知白照做，清凉感涌入，舒缓了头痛。“刚才那是…”

　　“我父母的‘遗产’。”凌清玥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万民镇煞图’的一角碎片。能短暂镇压一切能量暴动，但用一次，消耗的是我的生命力。”

　　她说得轻描淡写，陆知白却心中巨震。他这才明白，这道疤不仅是荣誉，更是枷锁和牺牲。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凌清玥转过身，操作台的光屏映着她清冷的侧脸。“因为你是希望。总局…乃至外面很多人，都认为‘非遗匠气’是旧时代的遗物，注定被更强的异能或科技取代。但你和你母亲的理论，证明了它的无限可能。”

　　她顿了顿，声音极低：“我不能让…我父母用命换来的火种，断了传承。”

　　这一刻，陆知白看到了银疤之下，那颗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往、却仍在咬牙前行的滚烫之心。

　　训练结束后，陆知白在走廊拐角碰到秀树。他似乎等了很久，递过来一个保温桶。

　　“清子熬的梨汤，”秀树语气有些别扭，“她说…谢谢你。”

　　陆知白接过，还温着。

　　“还有…对不起。”秀树低下头，“为我之前做的事…也为我妹妹的能力。”他抬起头，眼神挣扎而痛苦，“清子她…好像能模糊感知到那个‘伪月’残留物的动向…它…它好像在朝着人口密集区移动…”

　　陆知白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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