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檐下烟火续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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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的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明大人工作室的玻璃窗，织就一曲轻柔的催眠曲。昨日的风雨夜话，仿佛还残留着壁炉光影的暖意和故事的余温。今天，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细雨如丝，将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静谧之中。没有外出的计划，只有屋檐下延续的、更加醇厚的居家时光。

　　张泽明依旧穿着那身靛青色的棉麻交领长衫，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靴子踩在温润的木地板上。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晨光透过窗户，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今天，他要为三位好友准备一顿更具岭南风味的早茶盛宴。

　　“滋啦——” 薄如蝉翼的米浆被均匀地淋在滚烫的抽屉式蒸笼布上，瞬间凝固成一张晶莹剔透的布拉肠粉皮。张泽明手腕轻抖，动作行云流水，将新鲜虾仁、滑嫩牛肉、翠绿菜心均匀铺上，卷起，切成小段。旁边的小蒸锅里，豉汁蒸凤爪散发着浓郁的酱香，凤爪软糯脱骨；蜜汁叉烧酥在烤箱里滋滋作响，酥皮金黄诱人；小巧玲珑的水晶虾饺皇在竹笼里冒着热气，皮薄馅靓；还有一锅熬得绵滑浓稠的艇仔粥，里面藏着鱼片、鱿鱼丝、蛋丝、花生、油条碎，香气四溢。

　　“哇！哥哥！今天比昨天还丰盛！”卡齐娜穿着她那套火焰珊瑚绒睡衣，像只闻到鱼腥味的小猫，早早地就守在了厨房门口，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玛拉妮也穿着素雅的月白睡袍走了过来，看着张泽明娴熟的动作，微笑道：“泽明，你这手艺，怕是连广州茶楼的大厨都要自叹弗如了。”

　　爱莉希雅则是一身粉蓝星月睡衣，粉色的长发用发带松松挽起，她凑近烤箱，看着金黄的叉烧酥，陶醉地吸了吸鼻子：“唔~? 甜甜的叉烧味！像幸福的香气在跳舞！? 张泽明，你简直是魔法师！?”

　　当琳琅满目的点心摆上餐桌时，卡齐娜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肠粉：“唔！好滑！虾仁好弹！比昨天在中山吃的还好吃！”玛拉妮细细品尝着艇仔粥的鲜美与丰富：“粥底绵滑，配料鲜香，火候恰到好处。”爱莉希雅则对叉烧酥情有独钟：“咔嚓！? 酥皮碎在嘴里开花！里面的叉烧甜甜的，软软的，像云朵包着阳光！?”

　　张泽明看着她们满足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亲手为珍视的人准备美食，看着她们享受，便是这清晨最温暖的烟火气。

　　早餐过后，雨丝依旧缠绵。玛拉妮没有像昨日那样画画，而是被张泽明书架上几本略显残破的古籍吸引了目光。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本线装的《岭南风物志》，书页泛黄，边缘有些破损。

　　“泽明，这些书……”她轻声问道。

　　张泽明走过来，看着那几本书，眼神带着一丝珍视：“这是缪诚（江苏苏州）早年游历岭南时收集的珍本，记载了不少失传的技艺和风物。可惜年代久远，又几经辗转，有些破损了。”

　　“我能试着修复一下吗？”玛拉妮眼中流露出兴趣，“在提瓦特，我也曾学习过一些古籍养护的技巧。”

　　张泽明欣然同意，取来了专门的工具：薄如蝉翼的修复纸、天然浆糊、小镊子、压书板、镇纸等。玛拉妮净手焚香（一小块沉香），神情专注而宁静。她坐在窗边的书案前，就着天光，用镊子轻轻夹起破损的书页，仔细比对纹路，用特制的浆糊和修复纸一点点进行修补、加固。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艺术创作。卡齐娜好奇地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太过精细，便溜走了。爱莉希雅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粉眸注视着玛拉妮专注的侧脸，轻声哼着舒缓的旋律，仿佛在为这宁静的修复工作伴奏。

　　另一边，张泽明则拿出了另一件“宝贝”——一套精美的粤绣工具和几块素色绸缎。粤绣以色彩艳丽、构图饱满、针法多样、装饰性强着称，是岭南工艺的瑰宝。

　　“爱莉希雅，”张泽明微笑道，“昨日见你对瑶族刺绣很感兴趣，可愿尝试一下我们岭南的粤绣？”

　　“哇！可以吗？?”爱莉希雅粉眸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星，“我要学！我要绣一朵会发光的帕蒂莎兰！?”

　　张泽明耐心地教她基础的针法：平针、抢针、钉金绣……爱莉希雅学得很快，虽然一开始针脚歪歪扭扭，但她兴致极高，粉色的长发垂落肩头，神情专注得可爱。她挑选了粉蓝渐变的丝线，在绸缎上笨拙却认真地绣着一朵抽象的花朵雏形，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边绕一下……那边穿过去……啊！打结了！? 张泽明救命！?”

　　卡齐娜则对张泽明放在一旁的一本《南拳基础图谱》产生了兴趣。她学着图谱上的姿势，在客厅空地上比划起来，嘴里还给自己配音：“嘿！哈！看我的‘纳塔火山拳’！”动作虽然稚嫩，但虎虎生风，充满活力。

　　午后，雨势稍大，敲打着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自然的白噪音。张泽明再次取出那张古琴，置于琴案。他今日弹奏的是一曲《潇湘水云》，琴音清越空灵，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似烟波浩渺，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空寂悠远的意境。

　　玛拉妮修复古籍的间隙，偶尔抬头聆听，嘴角带着宁静的微笑。爱莉希雅则停下了刺绣，双手托腮，粉眸微闭，沉浸在琴音描绘的山水画卷中：“像在云里飞……又像在水里游……好舒服的曲子呀！?”

　　卡齐娜也安静下来，抱着她的火山玩偶，靠在玛拉妮身边，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幕，听着琴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琴音渐歇，张泽明煮水泡茶。这次他选的是陈年普洱，茶汤红浓透亮，香气醇厚。四人围坐在茶台旁，茶香袅袅，驱散了雨天的湿气。

　　“泽明，”玛拉妮轻啜一口茶汤，问道，“昨日你讲的那些工农赤军的往事，令人动容。不知……那位放牛娃后来如何了？”

　　张泽明放下茶杯，眼神悠远：“他叫阿水。后来，他加入了我们的儿童团，帮忙站岗放哨，传递消息。虽然年纪小，但机灵勇敢。再后来……战火纷飞，我们转移了根据地，便失去了联系。只希望他平安长大，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卡齐娜听得入神：“阿水……他好勇敢！像个小英雄！”

　　爱莉希雅则好奇地问：“张泽明，你加入优玛特救队后，有没有遇到像阿水那样的小朋友呀？?”

　　张泽明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有的。在海外执行一次灾害救援任务时，遇到过一个叫米拉的小女孩，她的家乡被海啸摧毁了。她很坚强，还帮着我们一起分发物资，安慰更小的孩子。她的眼睛，和阿水一样，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

　　玛拉妮感慨道：“无论在哪个世界，善良与希望的火种，总能在最艰难的时刻被点燃，由最纯真的心灵守护着。”

　　张泽明深以为然：“正是如此。守护的意义，或许就在于让这些纯真的光芒，能在和平的天空下，自由地闪耀。”

　　傍晚时分，窗外的风雨骤然加大！狂风呼啸，卷着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噼啪”的巨响！天空阴沉如墨，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

　　“滋——啪！”

　　突然，整个工作室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呀！”卡齐娜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玛拉妮的手。

　　“停电了？”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但并不慌乱。

　　张泽明立刻起身：“大家别慌！可能是台风外围影响，线路故障。我去拿应急灯和蜡烛。”

　　很快，几盏充电式应急灯被点亮，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张泽明又找出了几支粗壮的香薰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橘黄色的烛光跳跃着，驱散了黑暗，在墙壁上投下温暖而摇曳的光影。烛泪缓缓流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哇！蜡烛！像在过生日！”卡齐娜的紧张瞬间被新奇取代，凑到蜡烛前，好奇地看着跳动的火苗。

　　玛拉妮将修复了一半的古籍小心收好，以免烛光损伤纸张。

　　爱莉希雅则开心地拍手：“烛光晚餐！? 好浪漫！虽然还没到晚餐时间~?”

　　风雨声被隔绝在窗外，烛光将小小的客厅变成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堡垒。四人围坐在烛光旁，分享着下午茶剩下的点心和水果。

　　“哥哥，再讲个故事吧！”卡齐娜在烛光映照下，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讲个……不那么打仗的，好玩的故事！”

　　张泽明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那就讲一个……关于‘活雷锋’王浩轩（湖南长沙）的故事。”

　　他娓娓道来，讲述王浩轩如何在一次暴雨后，发现一个老奶奶家的屋顶漏水严重。他二话不说，顶着还没停的小雨，爬上屋顶帮忙修补。结果技术不精，差点从屋顶滑下来，幸好被路过的张翰林（陕西渭南）一把拉住。两人合力修好了屋顶，还被老奶奶硬塞了一篮子自家种的橘子。王浩轩一边啃着橘子，一边用长沙话嘟囔：“活雷锋差点变‘落汤鸡’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哈哈哈！王雷锋哥哥好搞笑！”卡齐娜笑得前仰后合。

　　玛拉妮也忍俊不禁：“虽有些莽撞，但那份热心肠，实在可贵。”

　　爱莉希雅则对橘子产生了兴趣：“橘子甜吗？? 下次我们也去帮老奶奶修屋顶吧！? 然后就有橘子吃了！?”

　　张泽明笑着摇头：“助人非为回报。不过，那份邻里守望相助的温情，确实如橘子般甘甜。”

　　窗外的风雨依旧肆虐，但烛光摇曳的客厅里，却充满了欢声笑语。故事一个接一个，有朱勇阳（江苏南京）在金陵灯会上智斗小偷的趣事，有上官婉然（甘肃敦煌）用团扇巧妙化解邻里纠纷的机智，也有缪诚（江苏苏州）在雷雨天用道法帮村民找牛却引来围观的小乌龙……每一个故事都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与人性的温暖。

　　烛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也照亮了彼此眼中的信任与依赖。在这小小的屋檐下，风雨被隔绝，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方温暖的光明和真挚的陪伴。张泽明看着烛光中三位好友生动的脸庞，心中一片宁静与满足。守护的意义，或许就藏在这风雨飘摇时，一豆烛光下的安稳与笑颜之中。

　　夜深了，风雨渐歇。应急灯的光芒稳定地亮着。卡齐娜抱着玩偶在沙发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玛拉妮和爱莉希雅也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张泽明轻轻为她们盖上薄毯，吹熄了蜡烛，只留下应急灯柔和的光晕。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格外清亮的城市灯火，心中默念：无论风雨多大，家，永远是点亮的灯塔；而守护，便是让这盏灯，永远为需要的人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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