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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夜魂绘卷与星尘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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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融化的枫糖,缓缓漫过明大人工作室的雕花木棂,在青砖地上镀出暖金色的波纹。张泽明正俯身擦拭博古架上的唐三彩驼铃,正红色唐制圆领缺胯袍的宽袖滑落肘间,金线织就的缠枝宝相花纹在暗处流淌着细碎流光。他头顶初唐软脚幞头的纱翼随动作轻颤,乌皮六合靴踏过砖石时,靴尖金钮叩击声清泠如玉磬,惊醒了蜷在窗边软榻上小憩的爱莉希雅。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春好桃夭”时装的薄纱裙裾扫落一地水晶铃兰步摇的碎光,鼻尖却倏然翕动:“呀~是纳塔赤焰山脉的焦糖香!?”

  话音未落,玛拉妮的斗篷已卷着海盐与熔岩的气息旋入室内。她腰间悬挂的玉雕浪花纹章叮咚作响,藤编食盒里逸出的暖光将她的眉眼染成蜜色。盒盖开启时,十二枚琥珀色星芒状糕点浮空而起,糕体内部嵌着流转的幽蓝星砂,如同封存了纳塔夜穹的碎片。“烬火流心酥,”她指尖轻点,糕点乖顺地落进青瓷浮云盘,“用赤焰海峡的夜光藻胶质调和,吃了能听见岩层心跳哦。”浪花纹章随她动作漾开淡蓝光晕,隐约有潮汐声在室内流淌——那是纳塔逐浪客独有的“夜魂传递”之力,能将故乡风景投映至异乡。

  卡齐娜的鼠兔耳朵从咖啡色长发里弹起,赤足套着的纳塔编织凉鞋踏碎满地光影:“冲天转转说它也想吃!”她突然从背后捧出灰白色岩晶陀螺,螺旋凹槽中心的赤红晶核嗡鸣震颤,甩出的晶屑在空中交织成微缩的烬火珊瑚礁景观,礁石间蜜萝花随光尘明灭开合。爱莉希雅赤足跃下软榻,桃色裙摆扫过张泽明刚调整的案几,足尖点在晶屑凝成的珊瑚枝头:“岩层心跳?比乐土的星海潮音更古老呀~?”珊瑚枝应声裂开细纹,竟飘出类似陶埙的空灵音节,正是纳塔岩石记录的古谣。

  玛拉妮轻笑,解下浪花纹章按向地面。玉雕中涌出蔚蓝水雾,裹住晶屑凝成浮动的星砂海。卡齐娜欢呼着跃入“海”中,鼠兔耳朵缠满流光,她模仿陀螺旋转的姿态张开双臂,星砂聚成岩晶岛屿,岛心绽开日耀沙洲的幻景——沙丘上甚至浮动着微缩的纳塔翼龙群剪影。“夜魂的共鸣,”她指尖掠过星砂海,涟漪荡开时浮现渔民驾浪逐光的画面,“只要想着故乡,纹章就能把它带来这里。”

  张泽明袖中的《大唐西域记》摹本无风自动。他并指蘸取茶盏残液,以狂草在虚空中疾书“千岩浮浪作蓬莱”,墨迹遇水不散,反被星砂镀上银边。爱莉希雅突然弹出一粒流心酥击中墨字,酥皮撕裂诗句的刹那,墨迹重组为三维的亭台——唐风鸱吻与纳塔熔岩石柱交错生长,琉璃瓦下悬着随岩层心跳摇曳的赤焰水母灯!“文字是凝固的乐谱,共鸣是解封的琴弦呢~?”她足尖轻点,满地星砂腾空化作嬉闹的晶蝶,蝶翼拍落糖霜如星尘。

  甜香越发浓郁。玛拉妮翻腕取出三枚赤红鳞片——火神玛薇卡赐予的“烬火鳞”在掌心迸溅金红火星,溅入星砂海的刹那,海浪凝成蜜色茶汤。卡齐娜的岩晶陀螺突然飞旋至茶汤上方,晶屑坠入盏中竟不消散,反结成虹彩矿脉沉浮。张泽明执紫砂壶倾注,茶汤划过弧光落入天目盏,盏底浮现游动的岩晶锦鲤;爱莉希雅哼着歌将星尘撒向茶面,碎光旋成银河涡流,当中浮出微缩的往世乐土星图。

  四人围坐时,夜魂之力悄然蔓延。卡齐娜的陀螺在博古架上自转,投射的晶屑在《九成宫醴泉铭》拓片表面凝出纳塔河流;玛拉妮的浪花纹章悬于梁下,蒸腾水汽里沉浮着糖画亭台;爱莉希雅锁骨处的始源刻印微亮,粉金光流顺着茶烟攀上房梁,所过之处绽出永不凋零的水晶铃兰,根系深扎虚空,花苞里摇曳着微缩的始源星云。

  “还缺一道主菜!”玛拉妮突然拍手。浪花纹章蓝光大盛,星砂海中浮起半透明巨蚌,蚌壳开启时涌出裹着雷光的鱼群——正是她以“逐浪客”身份调驭的雷元素造物。卡齐娜大笑着掷出陀螺,岩晶碎屑击穿鱼群,爆开的雷火与岩尘在铃兰花间交织成金褐色光网。张泽明袍袖翻卷,袖中《山海经》残页纷飞如蝶,绘着旋龟的泛黄纸页擦过光网时,龟甲纹路竟与星云轨迹严丝合缝重叠。

  子夜钟声荡开时,茶烟凝成索桥连接星图。爱莉希雅拽着玛拉妮的披帛踏上光桥,足尖点过处绽开桃色花痕;卡齐娜驭使陀螺沿索桥飞旋,晶屑铺就的轨道上掠过纳塔翼龙的残影;张泽明以乌皮靴尖踏击《秦王破阵乐》节拍,青砖地漾开的不是尘埃而是纳塔的潮痕。当玛拉妮腕间银铃与浪花纹章的潮音合奏,整座工作室化作悬浮的夜魂方舟——唐风斗拱下垂挂赤焰水母灯,博古架缝隙生长虹彩珊瑚枝,《岭表录异》书页间游出岩晶锦鲤,而爱莉希雅鬓边的铃兰与星云共振,洒落的磷粉中浮现十二英桀举杯的剪影。

  “哇哦,永不闭馆的夜魂茶寮,太厉害啦!”爱莉希雅兴高采烈地举起岩晶盏,像只轻盈的蝴蝶般踮起脚尖,索桥尽头顿时浮现出伊甸箜篌的虚影。

  “嘿嘿,岩与雷的契约,真是太酷啦!”卡齐娜调皮地用盏轻叩玛拉妮的杯沿,陀螺晶屑就像魔法一样在两人之间架起了一座绚丽的虹桥。

  张泽明满心欢喜地望向星图中浮沉的仙舟,大声喊道:“哇,故土就在手掌心里,归途就在眼前,太棒啦!”

  玛拉妮嘴角含笑,美眸低垂,浪花纹章在她的掌心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嘻嘻,敬……这里就是快乐的天堂呀!”

  晨光刺破窗棂时,茶烟星图渐淡。卡齐娜的陀螺静静卧在《纳塔奇植考》封面上,晶核里凝固着四人举杯的倒影;玛拉妮的浪花纹章别在桃枝间,蒸腾的水汽滋养着新绽的花苞;爱莉希雅发间的铃兰步摇坠下一滴露水,露珠在青砖缝里凝成微缩的赤焰山脉——而张泽明展开的唐制袍袖上,金线缠枝花纹里不知何时嵌入了细碎的虹彩晶屑,每当衣袖拂过晨光,便有点点纳塔星尘坠落,像一场永不终结的、温柔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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