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双生子的完整记忆

　　竹筒的绿光闪了一下，又灭了，像快没电的灯泡。那声“团子饿了”还在通道里飘着，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姜小芽的手指动了。

　　她没抬头看洛清寒和天帝残念对轰的战场，也没管墨言跪着撑住的轮盘渗出的金血。她只是慢慢蹲下去，把那枚背面字迹褪色的“守芽”创可贴，贴在了自己手腕内侧。

　　皮肤碰到胶布的瞬间，竹筒猛地一震。

　　不是系统重启，是她自己识海里的逆时之花，根须颤了一下。

　　“你还债。”洛清寒刚才说的两个字，像钉子扎进她脑子里。可她现在不想还，她想翻本。

　　她闭上眼，把意识沉进去。

　　识海早被撕得七零八落，小田园的篱笆倒了一半，灵植枯黄，连系统·团子常蹲的木桩都裂了。而在最深处，一朵花被锁在三层符文阵里，花苞紧闭，根系干枯——那是逆时之花，她记忆的钥匙。

　　每靠近一步，识海就剧痛一次。她看见自己被剖开灵魂的画面，一缕投入轮回，一缕封进系统，天帝的手稳得不像人。可这一次，她没躲。

　　她把指尖血抹在眉心，低声道：“我写的程序，我自己能进。”

　　血渗进识海，小田园突然自己动了。枯草返青，藤蔓缠上符文阵，几株灵药自发结出果实，灵气顺着根系流向逆时之花。这不是系统指令，是她种了十年田养成的本能——只要她还想活，这片地就不会死。

　　花苞裂开一道缝。

　　记忆洪流冲了出来。

　　她看见自己坐在电脑前，敲下最后一行代码：【舒适生活即修炼】。她笑着点了上传，泡面碗摆在键盘旁边，创可贴贴在右手食指。然后她捂住胸口，倒下去。

　　再睁眼，是天界密室。另一个“她”站在代码洪流中央，手里握着权限核心。她们对视一眼，笑了。然后那个她动手，把核心一分为二：一半化作系统，一半投入轮回。

　　“系统不是工具。”那个她说，“是另一半我。”

　　花蕊完全绽放。

　　姜小芽猛地睁眼，呼吸都没乱。她抬手摸了摸竹筒，轻声说：“原来你不是金手指，你是我自己。”

　　南宫翎正咬牙撑着信号阵，尾巴断了又长，鹿角刚冒出来就被能量流削断。他看见姜小芽睁开眼的瞬间，瞳孔变成了翡翠绿，手腕上的创可贴渗出一丝绿光。

　　他立刻散开九尾，把三根尾尖缠上铜镜边框，另一根尾巴甩向姜小芽：“把记忆波频给我！”

　　姜小芽抬手，一缕意识顺着尾巴传过去。

　　南宫翎眼前炸开数据流。他强行稳住信号阵，把姜小芽的记忆波动和战舰残存日志交叉比对。每一次解析，尾巴就炸开一截，可他没停。

　　“左眼接铜镜记忆流，右眼跑数据模型。”他咬牙，“本座今天不当狐尊，当路由器！”

　　白芷突然闷哼一声，铜镜第三次裂开，左眼影像疯狂闪动。她右眼的美妆投影失控，睫毛膏自动画出符文，右手指尖蘸着膏体在镜面划出“二分法阵”。

　　画面被撕成两半。

　　一半是天帝，立于金光之中，执掌命轮，肃杀无情；一半是洛清寒，黑雾缠身，数据流如锁链，眼神却清醒得可怕。两人动作完全对称，像同一段程序的正反代码。

　　“不是对立。”白芷突然说，“是分裂。”

　　她把左眼贴上镜面，逼自己看更深处。记忆回溯到宇宙初开，没有天帝，没有洛清寒，只有一对双生子站在代码洪流之巅。一人执笔删改规则，一人将系统核心封入轮回。

　　旁白浮现，字字清晰：“我们不是被选中者，我们是创世者。”

　　白芷手指一抖，镜面裂痕中，浮现出一张脸——和天帝七分相似，可眼神温柔，嘴角带着笑。那张脸看了她一眼，消失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铜镜死死攥在手里。

　　南宫翎那边突然低吼一声：“坐标锁定了！”

　　他一条尾巴缠着姜小芽的手腕，另一条尾尖在空中划出星轨编码，最后定格在三个零上。

　　“原点：0,0,0。”他喘着气，“命名——天道摇篮。”

　　姜小芽站起身，手腕上的创可贴还在发光。她看着南宫翎尾巴上那圈天然护甲，没说话，只是抬手把竹筒摘下来，放在掌心。

　　绿光微弱闪了一下。

　　【权限认证：宿主姜小芽】

　　【记忆解锁：完整】

　　【系统状态：残血，待修复】

　　【提示：天道摇篮坐标已收录，是否启动导航？】

　　她没点确认。

　　她抬头看向战场中央。墨言还在撑着司命轮盘，金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烧出小坑。洛清寒和天帝的命线还在绞杀，空间像纸一样被撕开。

　　可她现在知道了。

　　他们不是规则本身，只是规则的产物。一个代表秩序，一个承载怨念。而她和那个被封存的自己，才是写下规则的人。

　　她低头看了眼竹筒，忽然笑了。

　　“你说你是管理员LC-？”她对着空气说，“那你应该知道，最高权限从来不在你手里。”

　　她把竹筒重新挂回腰间，撸起袖子，露出另一枚卡通创可贴。

　　“我删的规则，我自己能改回来。”

　　南宫翎听见这话，尾巴一抖，缠得更紧了。

　　白芷把铜镜别回腰间，裂痕里还残留着那张温柔的脸。

　　墨言抬起眼，看了她一下，没说话，手上的轮盘又裂了一道。

　　姜小芽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影子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逆时之花的纹路从她额间蔓延到手腕，和创可贴下的疤痕完全重合。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翠绿灵气，不是攻击，不是防御，像在敲代码。

　　竹筒突然震动，绿光大盛。

　　【警告：检测到原始权限激活】

　　【系统重启进度：1%】

　　【同步信号：已连接天道摇篮】

　　南宫翎低声道：“你真打算去？”

　　姜小芽没回头。

　　“不去的话，谁来付我的泡面钱？”

　　她指尖的绿光猛地按向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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