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泡面星环的余波

　　她刚把那根泡面叉插进土里，叉子还微微震着，像是底下有股热流往上顶。头顶的星环早不炸烟花了，安静得像块老式挂钟，可她腰间的竹筒突然“嗡”了一声，震得她手腕一麻。

　　“又来？”她低头拍了拍竹筒，团子的小脑袋探出来，眼睛半睁不睁：“宿主……系统后台……有新订单。”

　　“订单？”她皱眉，“谁下单了？泡面还是辣条？”

　　“都不是。”团子打了个哈欠，竹筒屏幕自动亮起，浮出一行字：【订购：无限面条（非食用，仅作维度锚点）｜收货地址：空白星图坐标】。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伸手把插在地里的泡面叉拔出来。叉尖烫得吓人，指尖刚碰就缩了回来。她眯眼：“这玩意儿现在是信号塔了？”

　　“嗯。”团子揉着眼睛，“星环运行时有多余的味觉法则残渣，系统自动打包成可交易单元……像是……自动续费服务。”

　　“谁定的协议？”她问。

　　“不是你。”团子摇头，“是……上个版本遗留的。好像……你许过愿。”

　　她没接话，脑子里闪过一点影子——六岁那年，蹲在出租屋厨房，锅里泡面翻滚，她对着汤说：“要是每天都有面吃就好了。”

　　那时候她哪知道，这话会被宇宙当真。

　　她把叉子重新插回去，顺手往土里按了按：“先别接单。等我查清楚再放行。”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谁踩碎了玻璃。紧接着，一声鸡叫划破天际，带着点扭曲的颤音。

　　她转身就走。

　　灵宠圈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几只灵犬趴在地上抽搐，尾巴卷成麻花，口水直流；灵猫缩在墙角，眼睛发直，爪子不停抓地，像是在扒拉看不见的键盘；最离谱的是那只灵鸡，正“咯咯”叫着，屁股一撅，连下三颗蛋。

　　蛋壳是黑的，表面浮着金色符文，一滚一滚地往墙角爬。

　　姜小芽蹲下，捏起一颗蛋，指尖刚碰上，系统就弹出警告：【高危物品｜含虚无饱腹素｜接触超过三秒将触发灵体数据化崩解】。

　　她“啧”了一声，把蛋放回去，抬头就看见墨言站在圈外，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吃完的面条。

　　“你吃的？”她问。

　　墨言没说话，袖口的二维码闪了闪，红了一下。

　　她一把拽过他领子：“谁让你吃的？！”

　　“我想……”他低头，“看看能不能当军粮。”

　　“军粮？”她冷笑，“你当这是外卖差评返现？吃出问题算谁的？”

　　她松开他，转身从乾坤袋里摸出个陶碗，往地上一摔。瓷片四溅，落地的瞬间自动排成一圈，像是拼图自己长腿归位。系统提示：【毒素溯源阵法启动】。

　　绿光一闪，所有灵宠身上的黑气被抽成细线，汇入阵法中心。团子探头一看，惊了：“我的天，这面条里虚无饱腹素浓度超标三百倍！吃多了会让人以为自己吃饱了，结果灵核饿瘪了都不知道！”

　　“谁给的？”姜小芽盯着墨言，“你从哪儿拿的？”

　　墨言沉默两秒，抬手点开袖口二维码，调出一个界面——正是刚才那张订单。他点了“确认发货”，然后系统自动弹出提示：【收货人匿名｜配送方式：灵宠试吃先行】。

　　“我没想点。”他说，“手指自己动的。”

　　姜小芽眯眼，启动“情绪读取”异能。眼前瞬间浮出一串数据流，显示墨言点击时的心理波动——表面平静，底层却有一股外来的意识波动，像病毒一样嵌在操作指令里。

　　“有人诱导你。”她说，“用系统漏洞，远程操控你的动作。”

　　墨言皱眉：“谁？”

　　“不知道。”她收起异能，“但能动你的手，就能动别人的。这订单不能发。”

　　她正要关掉界面，白芷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手里铜镜“啪”地合上，脸色发白。

　　“怎么了？”姜小芽问。

　　“镜子……不对劲。”白芷喘了口气，“我用左眼照了那订单坐标，不是空的。”

　　“有人？”

　　“不是人。”白芷摇头，“是个……眼睛。巨大无比，正在睁开。而且……”她顿了顿，“镜子里的标志，和你前世家门口贴的快递单，一模一样。”

　　姜小芽瞳孔一缩。

　　前世她住的老小区，楼下总堆着快递箱，最常见的是“南辕北辙快递公司”的贴纸，黄底黑字，logo是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她调出“心境修炼场”，翻到那段尘封记忆——六岁那晚，她许愿后，窗外闪过一道光，像是有人在远处按了“接收”键。

　　而现在，星环在自动执行那个愿望。

　　“不是订单。”她低声说，“是自动续费。”

　　“啥？”团子懵了。

　　“我许的愿，被系统当成了长期协议。”她盯着星环，“只要还有泡面能量溢出，它就会自动打包，发往那个坐标——那个‘眼睛’所在的地方。”

　　白芷声音发紧：“那眼睛……是不是在等这个？”

　　没人回答。

　　姜小芽蹲下，捡起一根掉在地上的面条。它轻得像纸，一碰就碎，可断口处浮着微弱的金光，像是还在传输数据。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系统后台，找到“愿望 fulfillnt 协议”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记录——【第1次愿望：有面吃｜执行状态：进行中】，【关联产物：泡面星环｜自动配送开启】。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协议不可撤销，除非宿主主动否认原愿】。

　　“否认？”她冷笑，“我说‘我不想吃面了’，它就停了？”

　　团子小声说：“理论上……可以。但……系统可能会判定为‘情绪波动’，不算正式解约。”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伸手，在系统界面输入一行指令：【/wish revoke -pernent】。

　　屏幕闪了闪，弹出提示：【检测到高阶意识干预｜请求需三次确认】。

　　她点了第一下。

　　“你真要关？”团子紧张，“这协议养了你这么多年，没了它，系统可能降级。”

　　“降级就降级。”她说，“我不当自动售货机。”

　　第二下确认。

　　墨言忽然开口：“等等。”

　　她抬眼。

　　“那个眼睛……”他盯着星环，“它要是靠这个协议活着呢？你一关，它会不会反扑？”

　　“那也得关。”她说，“我不当谁的电源。”

　　第三下确认。

　　系统“嗡”地一震，整个竹筒发烫，团子“哇”地叫了一声，缩回竹筒里。界面弹出最终提示：【愿望协议已终止｜自动配送服务关闭｜剩余能量将原路返还】。

　　星环轻轻一颤。

　　下一秒，所有插在地里的泡面叉同时发烫，叉尖冒出细小的金丝，像是在往回抽能量。远处灵田里的泡面果树抖了抖，果实停止疯长，灵鸡也不再下黑蛋了。

　　姜小芽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她手腕一凉。

　　低头一看，那半块卡通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回去了，边缘微微翘起，图案上的小人影依旧举着泡面，但王冠歪了，嘴角的笑也变了——不再是开心，倒像是在哭。

　　她伸手去揭。

　　创可贴却突然自己动了，轻轻一跳，从她手腕飞起，朝着星环飘去。

　　她皱眉，追了两步。

　　创可贴飞到星环边缘，停住。金光扫过它，没有像上次那样温柔触碰，而是猛地一收，像被什么东西咬住，瞬间吞了进去。

　　星环震了一下。

　　所有叉子“啪”地断裂，地面裂开细缝，金丝倒流得更快。系统警报狂响：【警告！能量回流异常！检测到外部牵引力！】

　　“不对！”团子尖叫，“它没关！协议在反向运行！”

　　姜小芽抬头，死死盯着星环。

　　那圈金光缓缓转动，表面浮出一行字，像是用面条拼出来的：

　　【订单已发货｜收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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