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决战前的准备

　　战舰的烟囱还在冒烟，那股叉子形状的炊烟歪歪扭扭地飘着，像是谁随手画出来的涂鸦。主控台的光屏一闪一暗，姜小芽的影像断断续续，嘴唇动了几下，声音被命轨第七环的屏障碾得支离破碎。

　　“别等我……先布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画面又黑了。只有她最后那句断续的指令，还在系统缓存里打转，像根卡在喉咙里的辣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南宫翎盯着光屏，尾巴尖绷得笔直。他转头看王铁柱：“放第二遍。”

　　王铁柱二话不说，点开记录仪。画面里是姜小芽蹲在灵田边上，手里捏着半片卡通创可贴，一边啃一边嘀咕：“这破系统非说我得升修为，我躺着不是挺好吗？灵气自己往上蹭，跟泡面吸汤似的。”

　　阿哞在旁边哼了一声，锅里的泡面咕嘟冒泡，双蛋煎得焦黄。他把面端起来，往控制台一搁：“趁热，她说这口最提神。”

　　墨言没动，只是把袖口的二维码往轮盘接口上一贴。蓝光扫过，系统发出一声低鸣，像是卡住的拉链终于松了点缝。

　　“情绪共振够了。”团子的声音从竹筒袋里挤出来，“能撑三分钟，别废话。”

　　南宫翎立刻抬手，九条尾巴甩开，信号阵蓝光暴涨。数据流顺着灵田脉络爬上去，战舰的灵脉灯跟着一明一暗，像是在模仿谁的心跳。

　　光屏闪了，姜小芽的脸又出现了。这回她正抬手，指尖点在命轨程序的界面上，嘴里说着什么，但没声音。她的瞳孔是翡翠绿的，系统异能全开，可眉心那道裂纹越来越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扯着。

　　“她在硬扛。”白芷靠在门边，左眼还在渗血，血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在地板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咔咔作响。她抬手抹了一把，右眼的美妆投影闪了闪，差点断掉。

　　南宫翎回头，一眼就看见她手背上崩开的裂口。他一个闪身过去，尾巴缠上她手腕，狐火顺着经脉烧进去，压住那股乱窜的寒气。

　　“你再乱来，下次我就把你关进泡面桶。”他声音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

　　白芷冷笑：“那你得先打得过我。”

　　“打不过也得拦。”南宫翎不松手，“她要是出不来，谁替她挡天劫？你？还是我？”

　　白芷没说话了。她低头看铜镜碎片，镜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整片战场的预演画面——逆命大阵启动，灵脉倒流，战舰外壳开始龟裂。

　　她咬牙：“我不动手，行了吧？我就在这儿，给她看路。”

　　南宫翎这才松了尾巴，但狐火没撤，还缠在她经脉里，像道保险绳。

　　墨言这时已经把司命轮盘调了出来。那轮盘是半透明的，纹路像二维码，转起来时发出低频嗡鸣。他指尖在上面划了几道，轮盘突然一震，画面闪出一片血红。

　　“第一次推演，断了。”团子报。

　　墨言皱眉，又试第二次。这次画面撑得久点，刚显出逆命大阵的轮廓，光屏猛地炸开一片辣酱红——姜小芽那边情绪波动太大，系统自动反击，辣酱暴雨倾盆而下，把推演数据冲得七零八落。

　　“她烦了。”团子说，“程序在给她洗脑，说什么‘你本就不该觉醒’。”

　　墨言没吭声，第三次启动轮盘。这回他直接把袖口二维码按进核心，整个人像是接了根数据线，瞳孔里闪过一串代码。

　　画面终于稳住。

　　逆命大阵的结构一点点浮现：三十六根命桩扎进虚空，每根桩上都挂着一块战神心脏的残片，像风干的腊肉，但还在跳。

　　“外患。”墨言开口，声音有点哑，“他们用残片布阵，能干扰宿主心跳同步。”

　　画面一转，切入命轨内部。姜小芽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数据流里，对面是命轨程序化成的人形，正一遍遍重复：“你只是复制品，真正的神选者早已陨落。”

　　“内忧。”墨言继续说，“它在篡改她的记忆，想让她自我否定。”

　　最后画面跳到战舰本身。情绪供能系统的红线一路飙升，灵田里的辣椒全红了，洋葱喷雾自动充能，连泡面桶都在发烫。

　　“隐患。”墨言收回手，二维码暗了下去，“她一旦崩溃，战舰会跟着炸。”

　　南宫翎冷笑：“所以咱们得在她被洗脑前把她捞出来，还得打碎逆命大阵，还得保证这破船别自爆？”

　　“对。”墨言点头，“三重劫，一个都不能漏。”

　　王铁柱蹲在引擎口边上，手里还攥着锄头。他抬头问：“那平民呢？这阵法一炸，底下那些村子怎么办？”

　　阿哞也插嘴：“还有空调，刚才那波辣酱雨把地热系统冲得忽冷忽热，再这么搞几次，暖气都保不住。”

　　白芷嗤笑：“你们现在才想起来担心这些？”

　　“不是现在。”墨言平静地说，“是她一直惦记着。”

　　他调出一段录音。是姜小芽之前随口说的，背景还有泡面咕嘟声：“打赢了，我请吃限量版螺蛳粉，加蛋加腐竹，管够。”

　　控制室安静了一秒。

　　然后南宫翎笑出声：“行啊，那这顿我记下了。”

　　王铁柱咧嘴：“那我得提前空出胃。”

　　阿哞哼哼：“空调要是坏了，我可不背锅。”

　　墨言没笑，但眼神松了点。他打开战舰投影，宅屋客厅的地板上浮出战场沙盘，逆命大阵的三十六根命桩清晰可见。

　　“分工。”他说，“南宫翎带灵宠军团正面牵制，尾巴信号阵干扰敌方通讯，别让他们同步心跳。”

　　南宫翎挑眉：“我就知道我要冲前面。”

　　“白芷坐镇后方。”墨言继续，“用铜镜构建幻象迷阵，误导阵眼位置。别硬撑，伤没好之前，不准出手。”

　　白芷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导航仪。”

　　“王铁柱和阿哞负责能源调控。”墨言看向两人，“情绪系统不能断，一旦宿主情绪波动，立刻调节供能节奏，别让战舰过载。”

　　王铁柱点头：“锄头我都准备好了，随时能敲启动节奏。”

　　阿哞甩了甩犄角：“汤底也够，再来十锅都行。”

　　最后，墨言停顿了一下。

　　“我。”他说，“进命轨第七环。”

　　南宫翎立刻皱眉：“你进去？凭什么？”

　　“因为心跳68的协议在我这儿。”墨言抬手，袖口二维码亮起，“我能绕过屏蔽，接上她的意识。而且……”

　　他顿了顿。

　　“我是罪念化身。命轨程序认我，胜过认她。”

　　白芷冷笑：“所以你是去赎罪？”

　　“不。”墨言摇头，“我是去把她带回来。”

　　南宫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那你可别死在里面。她要是知道你没了，准得气得把战舰改成火锅店。”

　　墨言没回应，只是把一张符纸塞进袖口——那上面印着《泡面一百种打开方式》的目录，边角还沾着辣油。

　　团子在旁边嘀咕：“检测到高浓度生活数据，已绑定唤醒协议。”

　　沙盘上的光影缓缓转动，三十六根命桩的弱点被标成红点。战舰的灵脉灯一明一暗，像是在倒数。

　　南宫翎活动了下手腕，尾巴一甩，信号阵重新启动。白芷把铜镜碎片按在控制台上，右眼投影出迷阵路线。王铁柱把锄头往地上一杵，阿哞锅里的汤开始冒泡。

　　墨言站在光屏前，指尖悬在启动键上方。

　　就在这时，主控台“叮”了一声。

　　光屏闪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变化——心跳68→70，情绪：焦躁】。

　　紧接着，战舰灵田自动翻耕，辣椒林炸开，红雾喷涌，整艘船剧烈一震。

　　“她等不及了。”团子说。

　　南宫翎咧嘴：“那就别磨蹭了。”

　　墨言按下启动键。

　　光屏闪出最后一条信息：【心跳唤醒计划——执行中】。

　　控制室的灯忽然全灭，只剩沙盘还亮着，红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墨言的身影在黑暗中淡去，袖口的二维码最后一闪，像是信号断前的余光。

　　战舰的烟囱猛地喷出一股浓烟，叉子形状的炊烟扭曲了一下，变成一个模糊的笑脸。

　　王铁柱握紧了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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