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便利店里的时空收容所

　　泡面加农炮的余热还没散，姜小芽已经把燃料仓拆了。

　　她蹲在焦黑的地表上，手指在竹筒乾坤袋上飞快划拉，系统界面弹出一串乱码，她随手点了确认。燃料仓里的残余能量被抽出来，像条发烫的铁丝，卷着辣油味的灵流，直奔地下。

　　山神阿哞的地铁隧道正好通到这儿，她一脚踹在轨道边的控制桩上，震出一道裂痕。灵流顺着裂缝钻进去，沿着隧道网疯长，像是给整座城打了层发光地基。

　　“家居炼器台，给我造个壳子。”她嘀咕，“要亮，要结实，还得能挡风。”

　　话音落，地表开始冒光。一块块灵光玻璃从地下顶上来，拼接成墙，搭起屋顶，自动组装成个通体发亮的便利店。门头一闪，浮出四个大字：味觉中立站。

　　南宫翎从后头溜达过来，尾巴一甩，围裙就套上了，工牌挂在脖子上，写着“夜班店员007”。

　　“你这店开得比我家鸡下蛋还快。”他啧了一声，“收银台呢？”

　　“在你屁股底下。”姜小芽一指。

　　他一扭头，收银台正从地里冒出来，塑料椅还带着热气。货架自动填充，泡面一箱箱码好，连关东煮的锅都咕嘟冒泡。

　　“行吧。”他坐进收银台后头，抄起小铜锅，“我来熬汤底，你管派发。”

　　姜小芽没吭声，打开“异能开发屋”，点了“情绪读取”权限。系统弹窗：【是否提取当前范围内个体最温暖味觉记忆？】

　　她点了“是”。

　　数据流扫过，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个咸党老修士，记忆画面是五岁那年，蹲在灶台边偷喝鸡汤，烫得直跳脚。姜小芽把这记忆注入一包泡面，面饼立刻泛出金黄油光。

　　第二人是甜党小姑娘，记忆是冬天捧着糖炒栗子，边吹边啃。泡面包装自动变成栗壳色，还飘出热甜香。

　　她一包一包地处理，货架上的泡面开始发光，颜色各异，味道混着童年烟火气，往外飘。

　　难民们陆陆续续进来，有的灵体还半透明，有的身上带着战场焦痕。他们盯着泡面看，眼神发直。

　　“免费的。”南宫翎端着铜锅走出来，“吃一口，不想打也得吃。”

　　有人犹豫，有人冷笑：“拿这种低等食品打发我们？”

　　“低等？”南宫翎舀了一勺汤，“那你来尝尝，这是不是你妈熬的。”

　　那人一愣，接过碗，喝了一口，手突然抖了。

　　他蹲下去，把脸埋进膝盖，肩膀一耸一耸。

　　越来越多的人接过泡面，吃着吃着就静了。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坐在地上发呆。

　　姜小芽靠在收银台边，看着系统提示：【敌意值下降67%，情绪稳定度提升至可控范围】。

　　她刚想喘口气，洛清寒从后头钻出来，手里拎着一箱泡面。

　　“储物间满了。”他声音冷，“这玩意儿塞不下。”

　　“塞不下也得塞。”她抬脚踹了下货架，“再腾点地方。”

　　洛清寒转身往里走，背影消失在门后。

　　几分钟后，里面没动静。

　　姜小芽皱眉，走过去推门。

　　储物间冷得反常，冷冻柜嗡嗡响，柜门上结了层霜。洛清寒站在柜子背后，手悬在半空，面前一道空间褶皱正缓缓展开，金光从缝里漏出来，照得他半边脸发亮。

　　那光里是片麦田，金灿灿的，风吹过，麦浪翻滚。远处有座小屋，烟囱冒着烟。

　　“这是……”姜小芽嗓子一紧。

　　洛清寒没回答，他盯着那片麦田，眼角突然滑下一滴泪。

　　泪珠没落地，悬在空中，像颗透明珠子，轻轻一震，形成一层薄光膜，把裂缝边缘裹住。

　　“别碰。”他低声道，“它在吸东西。”

　　白芷这时候也跟进来，铜镜一抬，对准裂缝扫描。镜面刚亮，突然“咔”一声，画面跳了。

　　不是波形图，不是广告。

　　是游戏画面。

　　一个金发战甲角色站在高台上，手里握剑，背后是崩塌的城。他一剑劈下，BOSS炸成碎片，屏幕弹出大字：【恭喜通关】。

　　背景音乐响起来，是首洗脑神曲，节奏欢快，歌词荒唐。

　　“我爱吃泡面，泡面最美味，加蛋加肠加双份辣酱——”

　　声音一响，整个便利店的泡面包装全亮了，像是被激活了。货架自动播放，每包泡面都投出一小块画面，全是同一个游戏场景，角度不同，但内容一致。

　　正在吃泡面的人全停了。

　　一个咸党修士筷子举在半空，眼神发直，嘴里开始念：“我愿为战神献出味觉……”

　　另一个甜党少女手一松，碗掉在地上，她跟着重复：“献出味觉……献出味觉……”

　　收银台前排队的人都停了，像被按了暂停键，只有嘴在动，统一频率，低低地念着那句话。

　　南宫翎尾巴一炸，九条尾巴瞬间展开，尾巴尖连成网，罩住整个空间。灵力波动扫过，声音没断，反而更清晰了。

　　“音频穿透屏蔽。”他咬牙，“这玩意儿不是靠灵识，是直接钻耳朵。”

　　姜小芽已经拔出了“网线斩”。

　　她一脚踹开收银台面板，露出底下数据口，剑尖一插，直接连进系统。

　　“心境修炼场，反向注入。”她吼，“噪音流，最大功率！”

　　系统界面弹出：【是否注入干扰流？可能损坏设备】

　　“损你妈！”她一掌拍下确认。

　　收银台炸出一串火花，音响里突然爆出杂音，像是老电视没信号，滋啦乱响。游戏音乐被撕成碎片，断断续续。

　　但那句“献出味觉”还在，只是节奏乱了。

　　她猛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辣条，撕开，扔进南宫翎的铜锅里。

　　“轰”一声，锅底冒起红烟，辣味冲天。

　　“谁家通关还放广告歌？”她冲着天花板大喊，“这游戏策划该扣年终奖！”

　　有人愣了半秒，笑了。

　　接着，第二个笑出声。

　　第三个。

　　笑声像石头砸进冰面，咔地裂开。念叨声停了，人们眨眨眼，像是刚醒。

　　南宫翎尾巴一收，网撤了。

　　白芷关了铜镜，裂缝还在，但金光弱了，麦田画面模糊，像是信号不好。

　　“那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姜小芽盯着裂缝，“但肯定不是巧合。”

　　洛清寒抹了把脸，那滴泪已经蒸发了。他后退一步，靠在冷冻柜上，声音低：“我认识那片麦田。”

　　没人接话。

　　南宫翎低头看锅，辣条在汤里泡得发胀，红油浮了一层。

　　“这汤还能喝吗？”他问。

　　“不能。”姜小芽伸手，把锅端起来，走到储物间门口，往裂缝前一泼。

　　热汤飞出去，撞在光膜上，溅开，油星子粘在金光边缘，滋滋冒烟。

　　裂缝抖了一下。

　　麦田画面闪了闪，突然切到另一个场景：一个小女孩坐在电脑前，手指敲键盘，屏幕上是游戏编辑器界面，光标正往剧情脚本里输入一行字。

　　【战神通关后，播放广告曲，强制洗脑玩家。】

　　输入完，她点了保存。

　　头像一闪，是姜小芽六岁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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