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画本的秘密升级——信任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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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教室的门虚掩着,像一道通往异世界的缝隙。林远屏住呼吸,如同执行特种渗透任务的蹩脚特工,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只探出半只眼睛向里窥视。午后的阳光,被西侧高大的梧桐树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勉强透过蒙尘的高窗,吝啬地洒在布满灰尘和颜料污渍的水磨石地面上。空气中,松节油、丙烯颜料、灰尘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创作”本身的陈旧气息混合在一起,浓烈得几乎有了实体。这间被遗忘的“艺术废墟”,此刻却因为那个窗边伫立的身影,而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陈小雨背对着门口,站在一个半旧的画架前。她不再是那个缩在教室角落、低头绞着衣角的沉默女孩。此刻的她,脊背挺得笔直,微微前倾,像一株在贫瘠土地上倔强汲取养分的幼竹。她左手托着一个斑驳的木质调色板,上面挤满了大团大团浓郁得化不开的色彩——不是常见的明丽,而是沉郁的灰蓝、厚重的赭石、压抑的墨绿,其间又极其克制地点缀着一抹极其微弱、却异常夺目的柠檬黄和一点点挣扎的钴蓝。她的右手,握着一把沾满厚重颜料、笔毛都呲开了的旧画笔,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在绷紧的画布上涂抹、刮擦、点染。
画布上,一个初具雏形的世界正在诞生。
背景是浓重得令人窒息的、层层叠叠的深灰与暗褐,仿佛无边的泥沼或是冰冷的石壁。在这片压抑的底色中,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由深棕色线条缠绕勾勒出的茧状物占据了画面中心。那茧的形态并不光滑圆润,而是布满了挣扎的痕迹和痛苦的褶皱,线条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内部的力量撕裂。而在茧的最深处,在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心,一道极其纤细、却无比锐利的光束,正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奋力地穿透出来!那光束并非温暖的金黄,而是带着冷冽质感的柠檬黄与钴蓝的混合,像淬火的刀锋,刺眼,决绝,带着一种不惜代价也要挣脱束缚的呐喊!
色彩是压抑的,笔触却是充满力量的刮擦和堆叠。陈小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笔在画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时而急促如骤雨,时而缓慢如叹息。她偶尔会停下笔,歪着头,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在沾了点颜料的鼻尖上投下小小的阴影,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块画布和她内心的风暴。那专注的神情,让林远这个门外汉都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
他看得有些出神,忘了自己“检查设施”的蹩脚伪装。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滚落在地上的、断了一只耳朵的石膏兔子头像。
“咕噜噜……”
石膏头像滚动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教室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陈小雨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紧!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强烈的保护欲,猛地转身,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在画架前面!调色板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闷响,溅起几点浑浊的颜料。她的脸上血色尽褪,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和戒备,像一只守护幼崽的母兽,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当看清是林远时,那戒备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混杂了更多的慌乱和一丝被窥破秘密的羞赧,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沾满颜料的围裙下摆。
“林……林老师?” 她的声音带着未褪的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远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把那只多事的石膏兔子塞回维纳斯脑袋上当帽子。他赶紧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无害的投降姿势,脸上堆满歉意和尽可能真诚的笑容:“抱歉抱歉!吓到你了!我……我来看看……呃……看看这灯管还亮不亮?对!检查一下电路安全!安全第一嘛!”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被她挡在身后的画布。虽然只瞥见一角,但那压抑又充满爆发力的色彩和构图,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他定了定神,目光真诚地看向陈小雨依旧紧张的眼睛,语气放得极其柔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不过……刚才不小心瞄到一眼……小雨,你画得……真的太好了!”
陈小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身体依旧紧绷,挡在画架前没有挪开的意思。
林远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安全距离外,指着地上那块掉落的调色板——上面那抹挣扎的钴蓝和柠檬黄格外显眼,由衷地说:“特别是色彩的运用和对比!那片厚重的灰暗背景,衬得中间那道光……啧,特别有力量!还有这个,” 他虚指着画布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凭记忆描述,“茧边缘这些扭曲的线条,还有这块阴影的处理,用的笔触很特别,刮出来的?那种粗糙的肌理感,把那种被束缚、想挣脱的感觉表现得特别到位!这感觉,绝了!” 他的点评没有华丽的辞藻,但足够具体,足够切中要点,显示了他并非完全不懂行的门外汉。
陈小雨眼中的戒备,如同被投入热水的冰块,开始缓慢地融化。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挡在画架前的身体,也下意识地侧开了一点点,让林远能更清晰地看到那幅未完成的《茧光》。她低头看着地上溅开的颜料,声音细弱蚊蝇,带着点不好意思:“……谢谢老师帮我借教室。颜料……有点干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林远提供的帮助。
“小事!” 林远大手一挥,仿佛借来的是卢浮宫画室,“胡老师说了,尽管用!干了的颜料加点调色油搅搅还能救!” 他蹲下身,捡起掉落的调色板,看了看上面已经有些干结的色彩,又抬头看向那幅充满张力的画,语气带着鼓励和期待:“这次艺术节,就打算用这幅参赛?这主题……是关于‘光’的?”
陈小雨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画上,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笔杆上干结的颜料块。终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认真:“嗯……《茧光》。想画……光,怎么从……很厚很黑的东西里,钻出来。”
“茧光……” 林远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画布上那道冷冽却锐利的光束,心中了然。这哪里是画光,这分明是在画她自己!那个被母亲冷漠期望和“学业至上”论调重重包裹、几乎窒息的灵魂,内心深处那道从未熄灭、拼命想要透出躯壳的、属于艺术和自我的光芒!这个主题,太贴切,也太让人心疼了。
“好名字!好主题!” 林远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毫不作伪的欣赏和期待,“大胆画!画出那种冲破一切的力量感!我预感,这幅画会让人大吃一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评委会上众人被这幅画震撼的表情。
气氛缓和了许多。陈小雨彻底放松下来,甚至拿起画笔,对着画布上某个细节,小心翼翼地补了一笔。阳光透过高窗,在她沾着颜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专注的神情美得惊人。
林远看着她的状态,知道是时候了。他装作收拾自己并不存在的“检查工具”,慢慢往门口踱去。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停下脚步,回过头,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
“哦,对了,” 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陈小雨,“上次……那张写着‘吵死了’的匿名小纸条……字迹挺特别的。是你……写的吧?”
“轰!”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刚才踢翻石膏头像!
陈小雨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画笔“啪嗒”一声再次掉在地上(这次是干净的)。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林远,肩膀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起来。她没有回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像上次在教室被问及时那样断然否认。只有那迅速蔓延到耳根、连小巧的耳垂都变得通红的颜色,以及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泛红的纤细后颈,无声地昭示着答案。
那红晕,像滴入清水中的朱砂,迅速晕染开,带着少女独有的羞赧和被戳穿小秘密的慌乱。
林远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和那通红的耳根,心里那点猜测彻底落了地,同时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这张纸条,曾经是他狼狈课堂的控诉,如今却成了连接师生、印证改变的一个小小信物。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了然和一丝包容的促狭。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画你的吧,不打扰了。” 他轻轻带上了美术教室的门,将那抹动人的羞赧和专注的身影,留在了那片充满松节油味道和无声呐喊的艺术天地里。
门关上的瞬间,林远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信任的桥梁,似乎又坚固了几分。他几乎能想象陈小雨在门后捂着发烫的脸颊、心跳如鼓的样子。那张纸条的秘密,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小默契。
然而,这温馨的余韵仅仅持续了三秒。
走廊尽头,通往主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高跟鞋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咔哒、咔哒、咔哒!
节奏强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兴师问罪意味!
林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他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陈小雨的母亲——那位永远妆容精致、衣着干练、眼神锐利如刀锋的职业女性,正挎着她那价值不菲的公文包,踩着至少七厘米的细高跟,如同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气势汹汹地朝着美术教室的方向,疾驰而来!她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周围,显然已经精准定位了目标!
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教导处王主任!王主任脸上挂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他一边走,一边似乎还在对陈母说着什么,手指有意无意地指向了美术教室的方向!
林远的心,瞬间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
完了!
东窗事发!
堡垒主人亲自打上门了!还是王阎王亲自带的路!
这艺术节的小火苗,怕是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彻底浇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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