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黎曼素数的诞生

　　一九九七年的春天，东京帝大的校园里樱花如云似霞，但研二学生志村健太却无暇欣赏。他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的不是他父亲志村哲也那些深奥的代数几何专着，也不是他母亲中森晴子关于非交换几何的前沿论文，而是一本相对“温和”许多的书籍——关于几何数论（偏向代数侧）的基础教材。尽管在母亲充满智慧与耐心的引导下，他开始对几何与数论之间那种神秘而深刻的关联产生兴趣，但不得不承认，线性代数依然是他学术道路上那道难以彻底逾越的坎。每当他试图理解格拉斯曼流形或克利福德代数在数论中的应用时，那些矩阵和行列式总会跳出来，像顽皮的精灵一样扰乱他的思绪。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窗外纷飞的樱花，思绪有些飘远。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和中国，一场由一本书引发的智力风暴正在席卷整个数学界，甚至波及更广泛的公众领域。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三十八岁的赵小慧，和她那本刚刚出版便引起轰动的科普着作——《黎曼素数78》。

　　这本书的横空出世，其影响力远远超出了一般科普读物的范畴。它没有堆砌任何令人望而生畏的高深公式，也没有进行枯燥的技术性讲解。赵小慧以其特有的敏锐洞察和优美文笔，另辟蹊径，以“数学家与素数的宿命”为贯穿始终的浪漫线索，将艾莎学派跨越百年的恢弘历史、黎曼猜想在数论宇宙中的核心地位，以及那个在学派内部流传已久却外人难以理解的“黎曼素数78”概念，娓娓道来。她像一位技艺高超的说书人，将冰冷的数学符号和严谨的学术传承，编织成了一段充满人性温度、理想光辉与命运交响的史诗。

　　书中最精彩、也是最引人入胜的章节，无疑是对“黎曼素数78”的全新诠释。赵小慧从伯恩哈德·黎曼（39岁病逝）和其女黎曼·艾莎（同样39岁早逝）这对数学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父女的生命长度出发，进行了一场极具想象力的数学-哲学思辨。她将39视为一个代表“完整学术生命”的“学术素因子”——不可再分，充满至诚，却也宿命般短暂。而39 39 = 78，这个在寻常数论中看似平凡的合数，在赵小慧的笔下，被赋予了全新的、震撼人心的含义。

　　“78不是合数，”她在书中写道，笔触充满力量与深情，“它是‘39的平方’。是两个完整学术生命体的乘积，是一个跨越了生死界限的、不可分割的‘学术生命单位’。它象征着黎曼父女学术灵魂的融合与升华，是黎曼猜想所代表的未竟事业在另一个维度上的延续。” 她将这个78定义为“黎曼单位”（Riemann Unit），认为它不仅是艾莎学派内部用以纪念创始人的文化符号，更是一种精神信念的载体，是学派成员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代表着对数学真理不懈追求的极致浪漫与宿命感。

　　这番诠释，如同在数学界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许多原本对“黎曼素数78”一知半解甚至闻所未闻的学者和爱好者们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看似简单的数字背后，竟蕴含着如此深沉的历史情感、哲学思考和组织文化。赵小慧以其“上帝之鞭”的深刻批判力闻名，而这次，她却用同样犀利的笔触，完成了对学派精神内核的一次深情解读与大众传播。因此，书出版后，网络上迅速兴起了一个戏称，将“黎曼素数78”亲切地称为“上帝素数”（Gods prime），既指代赵小慧的绰号，也暗示了这个数字在数论爱好者心中近乎神圣的地位。

　　《黎曼素数78》一经出版，便真正做到了“洛阳纸贵”。不仅全球数学界的学者们几乎人手一册，争相阅读、讨论，无数原本对数学敬而远之的普通读者，也被书中描述的那种超越功利的学术浪漫、代代相传的智慧之火以及数字背后蕴含的命运感所深深吸引。《纽约时报》书评栏罕见地用整版篇幅盛赞此书：“赵小慧女士用她富有诗意的文字，为冰冷的素数赋予了温度与生命，让遥不可及的黎曼猜想不再是抽象难懂的公式堆砌，而成为一段可感可知、跨越百年、感人至深的学术传奇。她成功地架起了一座沟通数学圣殿与世俗世界的桥梁。”

　　就连艾莎学派内部的领袖们，也对这本书不吝赞美之词。中森晴子在哥廷根接受一家科学杂志采访时坦言：“小慧的这本书，写得非常精彩。它没有纠缠于技术的细节，而是准确地捕捉并传达了学派最核心的精神内核——对数学本身纯粹的热爱，以及这种热爱在代际之间的传承。它让更多人理解，我们所从事的，不仅仅是一项智力游戏，更是一项承载着历史与情感的文化事业。”

　　这本书引发的热潮，在中国数学界尤其显着。因为它触动了一个深植于中国数论学者和学子心中长达半个世纪的情结——艾莎学派的科普启蒙传统。

　　早在1950年，第五届黎曼讨论会结束后，艾莎学派为了系统性地传播其几何化数论的思想，由当时的学派领袖牵头，组织编写了一套面向青少年的《数论绘本》。这套绘本摒弃了传统数学书的刻板面目，用精美的插图、生动的故事和巧妙的几何直观，深入浅出地介绍了素数分布、模形式、椭圆曲线等核心概念，将其融入一个个数学探险故事中。这套书被迅速引入中国，立刻风靡全国，成为了无数中国未来数学家的“启蒙圣经”和“数学初恋”。华罗庚、陈景润等大家都曾对其赞誉有加，认为它完美地展现了“数学的真与美”。可以说，整整一代中国数论学家，都是看着《数论绘本》，在心中种下了攀登数学高峰的种子。

　　到了1980年代，随着中国数学竞赛的兴起，这套《数论绘本》的进阶版（增加了更多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和更深入的几何视角），被中国数学会正式推荐为cmo（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及以上级别竞赛的数论核心学习用书。它以其独特的“几何化”直觉训练，帮助一代代中国竞赛选手突破了纯代数技巧的瓶颈，从更高观点理解数论问题。许多当年的金牌得主，在回忆竞赛岁月时，都会提到这套书带来的“视野的开阔”和“思维的升华”。

　　因此，当赵小慧的《黎曼素数78》出版时，在中国的数论圈和竞赛圈引发的，是一种“薪火相传”的深切共鸣和激动。

　　中国数学界的反应：

　　在北京大学旁着名的“风入松”书店的数学专柜前，挤满了前来购书的学生和老师。清华大学数学科学系的一位老教授，戴着厚厚的眼镜，手里捧着崭新的《黎曼素数78》，对身边的研究生们感慨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传承！五十年代的《数论绘本》教会我们怎么看数论，八十年代的进阶版教会我们怎么玩数论，现在赵小慧的这本书，是告诉我们为什么爱数论，为什么要把一生献给它！这才是科普的最高境界！”

　　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少年班图书馆里，几个天资聪颖的中学生正围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书中的内容。一个男生兴奋地说：“原来‘78’有这么深的意思！我以前总觉得黎曼猜想就是个难题，现在觉得它好像有生命了一样！”另一个女生则若有所思：“赵小慧老师把学派的历史和数学思想结合得真好，我觉得我对‘解析拓扑动力学’好像有点感觉了，虽然具体公式还不懂，但那种‘动态看函数’的想法好酷！”

　　在湖南师范大学附中的数学竞赛集训教室里，教练正拿着《黎曼素数78》给备战cmo的队员们做赛前动员：“同学们，不要只盯着题目和技巧。看看这本书，感受一下什么是数学家的情怀，什么是学术的传承！你们现在学的每一个数论定理，背后可能都有一段像黎曼和艾莎这样的故事。有了这种格局和热爱，你们才能在竞赛的路上走得更远，将来才有可能去触碰真正的巅峰！”

　　网络上的数学论坛更是沸腾了。“上帝素数”成为了热门标签，数论爱好者们自发创作了各种与“78”相关的漫画、诗歌甚至短篇小说，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数学浪漫的致敬。赵小慧的《黎曼素数78》，仿佛在一夜之间，将一种曾经只存在于顶尖学术圈内的、关于数学的崇高美学与历史厚重感，成功地“破圈”传递给了更广泛的人群。

　　这一切的反馈，最终也传回到了东京帝大图书馆那个靠窗的座位。志村健太在网上看到了关于这本书的热烈讨论，也听说了母亲对它的高度评价。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通过网络订购了一本。当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籍到手时，他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翻开了它。

　　他避开了那些过于专业的术语，却被赵小慧笔下描述的、他外祖父黎曼和母亲中森晴子所属于的那个学派的历史和精神所吸引。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所处的这个家庭，所背负的“志村”这个姓氏，背后连接着怎样一条波澜壮阔的智慧长河。数学，对于他而言，或许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但对于他的父母和他们的同僚来说，那是生命的意义，是跨越生死的信仰。

　　他合上书，再次看向窗外。樱花依旧在飘落，但他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或许，他永远无法成为父母那样的数学巨匠，但通过这本书，他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方式，去理解、去靠近、甚至……去记录他所出身的这个世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书包里的相机，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萌芽：也许，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用镜头，去捕捉数学背后的那种美、那种执着、那种传承的光芒。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赵小慧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读者来信，其中不乏艾莎学派核心成员的祝贺。她知道，这本书的成功，不仅仅在于销量和口碑，更在于它成功地触动了人们心中对数学最原始的好奇与热爱，并让艾莎学派那扇似乎永远紧闭的大门，向外界透出了一束温暖而充满邀请意味的光。这束光，或许将在未来，照亮更多走向“零点未尽之路”的年轻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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