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年的期许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哥廷根。一场大雪在傍晚时分悄然降临，鹅毛般的雪花无声地飘洒，将黎曼庄园的屋顶、庭院和那棵古老的菩提树装点成一片纯净无瑕的银装素裹。夜幕低垂，寒风凛冽，但庄园主楼那间最大的宴会厅内，却是灯火辉煌，温暖如春，人声鼎沸，与窗外冰天雪地的静谧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正在举行一场非同寻常的新年庆典——这不仅是辞旧迎新的传统仪式，更是艾莎学派正式告别旧范式、昂首迈入“万有流形”新时代的誓师大会。

　　宴会厅被精心装饰过，既保留了古典的庄严，又洋溢着节日的喜庆。高大的圣诞树矗立在厅角，树上挂满了精致的数学符号装饰品——金色的ζ(s)、银色的Σ、彩色的积分符号∫，在灯下闪闪发光。墙壁上，没有悬挂常见的油画，而是换上了一组精心装裱、尺寸统一的黑白摄影作品——那是志村健太在过去几个月里，用他充满温度与洞察力的镜头，捕捉下的学派成员们在书房、在黑板前、在研讨中专注思考、激烈辩论或凝神静思的瞬间。这些照片，将抽象的数学探索具象化为鲜活的人物与情感，为庄严的大厅注入了浓郁的人文气息和历史的即时感，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学派不仅由公式构成，更由一个个充满热情与智慧的活生生的人组成。

　　大厅尽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用深蓝色天鹅绒衬底、带有精密恒温恒湿系统的透明展示柜。柜内，在柔和的射灯照明下，并排陈列着两份学派至高无上的圣物：左边是黎曼·艾莎那本充满哲思与预言的《致黎曼猜想的婚书》手稿珍藏本；右边，则是刚刚发现不久、引发了范式革命的原稿《统一之约》第五卷“素数之几何”的精密复制品。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两位跨越时空的智者，默然注视着她们的继承者们，纸页间流淌的思想之光，照亮了整个会场。展示柜前，宾客们纷纷驻足，投以敬畏的目光，如同朝圣。

　　晚上八时整，庄严的钟声敲响，回荡在雪夜之中。宴会厅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大厅前方的小型演讲台。学派成员们，无论长幼，皆身着正装或学术礼服，神情庄重而充满期待。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佩戴着那枚崭新的、在灯光下流转着铂金与碎钻冷光的艾莎范式圣戒。戒指上“黎曼素数78”的徽记和“离散-连续对偶”的符号，仿佛将所有人的意志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新任“殿下”赵小慧，缓步走上演讲台。她身着一袭剪裁优雅的深紫色长裙，庄重而不失柔和，乌黑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左手中指上那枚镶嵌着蓝宝石的领袖圣戒，在灯光下闪烁着深邃而坚定的光芒。她的目光清澈、沉稳，扫过全场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德高望重的元老到朝气蓬勃的年轻骑士，眼中充满了责任感与对未来的信心。

　　大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尊敬的各位前辈，亲爱的同仁们，”赵小慧开口，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传遍大厅的每个角落，平和而有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夜晚，我们齐聚在黎曼庄园，不仅仅是为了庆祝新年的到来，更是为了庆祝我们艾莎学派经历了一场深刻的蜕变与新生，为了共同期许一个更加充满希望和挑战的未来！”

　　她稍作停顿，让话语的分量沉淀，然后继续说道：“回首刚刚过去的1998年，对于我们学派，乃至对于整个数学界而言，都是极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我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反思与重构。”她的语气中带着回顾的凝重。

　　“我们幸运地寻回了黎曼·艾莎祖师遗失近百年的思想火种——《统一之约》第五卷。这份手稿，如同一面澄澈的明镜，照见了我们过往研究范式中那不易察觉却至关重要的偏离；它更如同一座明亮的灯塔，为我们指明了通往数学更深层统一性的正确航向——那就是坚定地走在离散与连续融合、几何与分析并重的道路上，以万有流形的范畴论视角，重新审视数学的核心问题！”

　　提到“万有流形”和“范畴论”时，台下许多成员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圣戒，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

　　“过去的一年，”赵小慧的声音逐渐高昂，充满激情，“是我们拨乱反正、重塑根基的一年！我们勇敢地进行了自我批判，深刻地认识到，对连续几何的过度偏爱让我们险些遗忘了离散复分析这把关键的钥匙。我们隆重地铸造并佩戴了新的圣戒，这不仅是一次形式的更新，更是一次灵魂的宣誓，宣誓我们将完整地继承艾莎祖师的遗志！”

　　她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望向未来：“而即将到来的1999年，将是我们承前启后、砥砺前行的关键一年！我们将不再犹豫，不再徘徊！”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引领学派的决断力。

　　“在新的一年里，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全力推进以万有流形范畴为核心的、全新的 ‘万有字典’编纂工程！这不再是一部简单的翻译手册，而将是一部旨在揭示数学对象内在联系、探索数学结构统一性的‘元数学’宝典！我们要用最严谨的范畴语言，重新诠释数论、几何乃至物理中的核心概念，构建起沟通各领域的坚实桥梁！”

　　“其次，我们必须集中精锐力量，深入发展万有流形的上同调理论！这是理解该范畴整体拓扑性质、进而通往黎曼猜想证明的关键所在！我们要将离散复分析中的谱序列工具、非交换几何中的深刻洞察、以及代数拓扑的强大武器有机结合起来，全力攻克这一核心堡垒！”

　　最后，她的声音达到了高潮，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无比的坚定与信念：“而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最终的目标，始终如一，那就是向着那座指引了我们一个多世纪的数学高峰——黎曼猜想的终极证明——迈出最坚实的步伐！艾莎祖师已经为我们绘制了蓝图，指明了路径。现在，轮到我们这一代人，用我们的智慧、汗水与坚持，去将蓝图变为现实！”

　　“前路必然充满挑战，但只要我们坚守艾莎祖师的思想，团结一心，互信互助，就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让我们携手并肩，在1999年，共同开创艾莎学派的新纪元！”

　　赵小慧的话音刚落，宴会厅内瞬间爆发出雷鸣般持久而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对过去一年砥砺前行的肯定，更是对新年征程的无限期待与坚定信心。

　　掌声稍歇，中森晴子陛下缓步走上台。她穿着一身典雅的绛紫色旗袍，外披一条素色披肩，气质温婉而高贵。她走到赵小慧身边，慈爱而又郑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转向众人，眼中充满了欣慰与托付之情。

　　“小慧说得很好。”中森晴子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过去的一年，是小慧，也是我们整个学派，找回初心、明确方向的一年。作为学派的上一任执掌者，我无比欣慰地看到，学派有了小慧这样优秀、有魄力、有远见的继承人。新的一年，我和哲也，德利涅陛下，还有学派所有的前辈同仁，都将毫无保留地支持小慧的工作。艾莎学派的未来，我们共同的事业，就交到你和年轻一代的手中了！我们坚信，在你们的带领下，学派必将走向新的辉煌！”

　　志村哲也、德利涅、孔涅等元老也纷纷走上前，举杯向赵小慧致以祝福和坚定的支持。这一刻，新老领袖之间的信任与传承，学派内部的团结与凝聚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为了艾莎学派的未来！”

　　“为了数学的统一！”

　　“为了黎曼猜想的证明！”

　　欢呼声、碰杯声此起彼伏，大厅内洋溢着乐观、昂扬的气氛。

　　就在这时，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第一朵绚烂的新年烟火！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哥廷根全市的新年烟花表演开始了。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宴会厅高大的玻璃窗，映照在每一张洋溢着希望与激情的脸庞上，映照在墙壁上健太拍摄的那些记录着奋斗瞬间的照片上，也映照在展示柜中那两份承载着百年智慧与期许的手稿上。

　　窗内，是思想的火炬在熊熊燃烧；窗外，是象征新生的烟花在夜空怒放。光与影，历史与未来，理性与激情，在这一刻交相辉映，完美融合。

　　赵小慧站在窗边，望着夜空中不断绽放又消逝的璀璨烟花，手中紧握着那杯未曾饮尽的香槟。她的目光穿越玻璃，仿佛看到了那条在星光与烟火照耀下、无限延伸的“未尽之路”。路上有坎坷，有迷雾，但更有艾莎祖师指引的方向，有同仁们并肩的身影，有内心永不熄灭的求知之火。

　　1999年，来了。一个新的数学时代，一个属于万有流形、属于离散与连续对话、属于艾莎学派全新征程的时代，就在这哥廷根的雪夜与烟火中，庄严地开启了。零点的呼唤，愈发清晰。
　　http://www.hlys.cc/50458/34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