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喂！我刚说的话你们聋了吗？”

　　“都说了是我弟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上了法庭，法官会信你的话，还是信我们两个缉毒警察的证词？”

　　“你们的证词？什么意思？”林胜武一脸茫然。

　　蔡永强一时语塞，瞥见祁同伟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亲眼看见你在往制毒设备里加原料！”

　　林胜武性子急躁，一听就炸了：“放屁！我明明站在边上指挥，根本没碰那些东西！”

　　“很好，你总算承认帮你弟弟制毒了！”

　　“刚才的对话全录下来了，再狡辩也没用！”

　　林胜武这才反应过来，祁同伟是在套他的话。他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蔡永强冲祁同伟赞许地点点头，继续逼问：“既然参与了制毒，就老实交代，塔寨村还有谁掺和？**是怎么卖出去的？”

　　林胜武冷哼一声。供出林耀东他们，自己必死无疑。

　　他索性嘴硬道：“**是我和我弟做的，但我们只打算自己吸，根本没卖！”

　　“几公斤**当饭吃？够枪毙十回了！”祁同伟拍桌怒吼。

　　“爱信不信，反正没卖！”林胜武梗着脖子嚷道。

　　“原料和工具哪来的？”祁同伟厉声质问。

　　“我弟买的，卖家是谁我不知道！”林胜武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想把锅全甩给死人。

　　见他耍无赖，祁同伟冷笑着警告：“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证据确凿，你跑不掉！”

　　“光这几公斤**就够判 ** ！”另一名警察帮腔道。

　　“不过——”祁同伟突然话锋一转，“只要立大功，毒贩也能活命。你最好识相点，争取宽大处理！”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警察厉声补充。

　　林胜武却嗤之以鼻：“少吓唬人！法官才有权判我，你们算老几？”

　　“你说得对，那就继续沉默吧，看谁能来救你！”祁同伟眼底掠过一抹算计，决定给林胜武留些思考空间，让他看清处境。

　　祁同伟心知肚明，短时间内难以撬开林胜武的嘴，况且此事急不得。

　　他当即中止审讯，大步走出房间。蔡永强紧随其后，急切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若他一直把罪名推给弟弟，最终判决还真不好说！祁同伟拧紧眉头。

　　更麻烦的是，他背后有人！蔡永强神色凝重地补充。

　　祁同伟却气定神闲：别慌，好戏才刚开始，该着急的不是我们！

　　好吧！蔡永强闻言稍感安心。

　　回到宿舍，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这间宿舍他才入住几天，几乎没人知道这部电话的存在。铃声响起时，祁同伟顿生疑惑，立即接起听筒。

　　不料电话那头传来阴冷刺骨的声音：

　　是祁同伟吗？我是塔寨村主任林耀东！祁同伟心头一震，这声音陌生，却能直呼其名，显然来意不善。

　　原来是林主任，消息真灵通，竟把电话打到我宿舍来了！祁同伟故作镇定道。

　　查个电话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让一个人在东山市消失也不难！林耀东语带威胁。

　　听到这般 ** * 的恐吓，祁同伟冷声回应：林主任亲自来电，是我的荣幸！

　　但你这态度，实在令人不快！祁同伟语气陡然凌厉，再敢废话，别怪我亲自去抓人！

　　林耀东没料到祁同伟依旧强硬，看来陈文泽和陈光荣并未动摇他分毫！

　　林耀东终于按捺不住：此事若能平息，必有重谢！

　　当然，若执意与塔寨村为敌，你也别想好过！林耀东拍案而起，凶狠地盯着祁同伟。

　　哦？想收买我？祁同伟讥讽地勾起嘴角。

　　难道林主任与林胜武制毒案也有牵连？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这事跟我没关系，但我好歹是村主任！”林耀东急忙辩解，“塔寨年年评上禁毒模范村，现在闹出这种事，我当然不想让影响扩大！”

　　“要是再传出去，不光村里名声受损，连村民都得跟着慌神！”林耀东越说越急，嗓门陡然拔高。

　　“所以我才自己出钱摆平！”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强压住情绪。

　　祁同伟一听，暗自窃喜：机会来得正好。他正愁抓不到林耀东的把柄，没想到对方主动送上门来。

　　他打算顺水推舟，探探林耀东的底。

　　“林主任，话说到这份上，我看咱们是该碰个面了。”祁同伟假装斟酌片刻，慢悠悠开口。

　　“行！时间地点随你挑！”林耀东对他的回应颇为满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此刻的林耀东顾不得琢磨祁同伟是否设套，脱口答应：“那就红玫瑰**吧，那地方确实不错！”

　　“就是消费太高，一直没机会去体验。”

　　红玫瑰**可是林耀东和陈光荣的老据点。祁同伟提议这儿，摆明是暗示他已掌握两人关系。

　　电话那头，林耀东怔了两秒，随即忙不迭应声：

　　“没问题，就红玫瑰**！”

　　“我林某人虽不算阔绰，这点开销还承担得起！”

　　挂断电话，祁同伟立刻找到马云波，将计划和盘托出。

　　“什么？你又想擅自行动？”

　　“没办法，林胜文死了，林胜武把罪全推给他弟！”

　　“要是他在法庭上咬死弟弟是主谋，再加上陈文泽在东山的势力，林胜武很可能被判无期！”

　　“到那时，塔寨其他人就更动不得了！”

　　“这事必须向上级汇报！”

　　“万一出岔子，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祁同伟连连点头：“我也这意思，你先和李维民局长通个气。”

　　“最好让他签份书面文件，算作局里批准我和林耀东接触！”

　　马云波神色凝重地答道：

　　你只管安心，若你立了大功反遭人陷害，我马云波拼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呵，但愿这次能旗开得胜！话音刚落，马云波便雷厉风行地动身，悄然前往李维民处汇报。

　　历经一个多小时的唇枪舌战，李维民终于破釜沉舟。

　　他双目圆睁盯着马云波，牙关一咬，竟真让马云波起草了报告，随后毫不迟疑地签下大名。

　　马云波，你可明白我们已是同舟共济？李维民压着嗓子道。

　　要是祁同伟出了纰漏，咱俩都得玩完！马云波长叹一声，局长，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若错失此次，堪塞必将彻底失控！马云波字字铿锵。

　　李维民见众人神色决绝，知他们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言，只摆了摆手示意马云波退下。

　　马云波攥着报告转身离去，如同握着尚方宝剑。而获此的祁同伟顿时底气十足。

　　当夜，他决定亲自出马。孤身来到红玫瑰**，意图搜寻关键线索。

　　不料刚踏入**大门，数名青年忽从暗处窜出。这些人动作矫健，绝非寻常地痞。

　　祁同伟心头一凛，顿觉不妙。

　　为首的正是曾被祁同伟审讯威吓过的林灿。他阴冷地盯着祁同伟，眼中恨意翻涌。

　　只见他森然一笑：祁警官，得罪了。东叔有令，凡进此地者皆需搜身！

　　确认未带录音设备或凶器，方可入内！

　　祁同伟漠然举起双手：尽管查，我既敢来，就不会耍花招！

　　最好如此！

　　林灿一声令下，众马仔顿时如恶虎扑食，将祁同伟围得水泄不通，展开天罗地网般的彻查。

　　一番仔细搜查后，小弟们只在祁同伟身上找到一部老旧的小灵通和一包劣质香烟，再无其他可疑物品。

　　林灿凶狠地盯着祁同伟，心里暗想：

　　这人倒挺安分......

　　但他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是警察。最终他摆摆手，示意手下放祁同伟进去。

　　祁同伟被领进一间豪华包厢。

　　包厢里除了林耀东、林耀华兄弟，还有几位身材 ** 、面容精致的陪酒女郎。她们在昏暗灯光下或坐或立，显得格外妩媚。祁同伟轻哼道：

　　林主任好这口？

　　清一色大男人喝酒多没劲！

　　当然，祁警官要是介意，我这就让她们出去。

　　祁同伟打量着这些女子，暗自思量：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夜场的女人都不简单。

　　他开口道：

　　先让她们出去吧，等正事谈完再进来不迟。

　　行，听你的！林耀东爽快答应，转头对陪酒女们说：

　　你们先出去。

　　女人们立刻起身离开了包厢。

　　此时包厢里只剩林耀东兄弟、祁同伟和林灿四人。

　　落座后，林耀东先给祁同伟倒了杯红酒，笑着说：

　　祁警官这次可让我们塔寨村损失不小啊。

　　面对挑衅，祁同伟从容回应：

　　我倒觉得是在帮你们。

　　帮我们？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年轻气盛的林灿忍不住怒道。

　　林耀东，据我所知，这次抓的两人不是你们大房二房的，而是死对头三房林宗辉的人，没错吧？

　　林耀东眯起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恢复平静，淡淡道：

　　“三房难道不是林家人？难道他们被排除在外了？按道理，他们比你们更有资格站在这里！”

　　林耀东说完，与林耀华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林耀华接过话头，冷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他的语调里夹杂着轻蔑与试探。

　　“虽然我们和林宗辉不对付，但终究是一族人。他那边要是出事，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他的语气沉重，显然对家族内部的纠葛感到棘手。

　　“所以我才来谈合作，各取所需，如何？”林耀华紧盯着对方，试图看穿他的意图。

　　突然，林耀东猛地拔枪，抵住祁同伟的太阳穴：

　　“少装模作样！你是来卧底的吧？想一锅端了我们？”

　　枪栓咔嗒一响，生死只在一瞬。祁同伟却面不改色：“约我来就为灭口？我要是死在这儿，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哼，我既然动手，就不怕后果！”林耀东厉声道，“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他死死盯着祁同伟——为何这个死对头会突然上门谈合作？

　　“解释？”祁同伟冷笑，“很简单——我要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眼中燃着野心的火焰。

　　“想升官？打个招呼就行，何必玩命来抓人？”林耀东咬牙质问。

　　祁同伟淡淡道：“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祁同伟的声音渐渐低沉：我毕业于汉东政法系统，本该前途无量，却被发配到穷乡僻壤。那地方根本配不上我的才华！但我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加倍努力，只求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正因为东山市禁毒工作危险艰巨，我才有机会调到这里。对我来说，这是命运的转机。从踏入东山市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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