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闻言，三人放声大笑，连伤痛都似减轻了几分。

　　丛不弃冷笑道：“藏头露尾之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凭什么让我们替你办事？就算我们应下了，事后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封不平亦是面露不屑，只当这暗中之人装神弄鬼。

　　叶行立于不远处，嘴角微扬。

　　他淡淡道：“诸位若肯应允，此刻我便告知岳不群击败你们的剑法。”

　　丛不弃心中嗤笑，横竖不过是口头应承，有何不可？

　　至于守信？

　　这世上哪还有这等愚人？

　　他当即高声道：“好！我应了！”

　　封不平与成不忧对视一眼，亦道：“我们也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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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话音方落，系统提示随之响起。

　　【契约订立完成……】

　　【契约条款：向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揭示岳不群所用剑法。】

　　【契约酬劳：三人日后需为宿主效命，听候差遣。】

　　叶行悠然道：“岳不群方才所用，正是林家辟邪剑法！”

　　三人闻言，神色骤变。

　　“竟是辟邪剑法？！”

　　“此物落入了他的手中？”

　　“难怪丁勉那厮邀我们出山，原是要拿我们试招！”

　　“走！上嵩山寻他算账！”

　　三人怒喝一声，匆匆下山而去。

　　先前承诺，早已抛诸脑后。

　　叶行并不在意，契约既成，来日自有用途。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林平之。

　　只见少年双目赤红，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鲜血自掌心滴落。

　　“可听清了？”叶行问道。

　　林平之面容狰狞，牙关紧咬道：“我竟愚钝至此！原以为他们收我入华山是出于善心，谁知他们才是害我全家的真凶！”

　　他冷笑一声，眼中迸出恨意：“岳不群，原来是为了谋夺我林家剑谱。好一招借刀弟子 ，用的竟是我林氏满门的血！”

　　话音未落，他双膝重重砸向地面。

　　仰望着叶行，林平之嗓音嘶哑：“师兄今日点破弟子 ，此恩如同再造。只要能报这家破人亡之仇，从今往后我这条贱命任凭师兄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行凝视着他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眸子，缓缓颔首。

　　【新契约缔结完成……】

　　【条款：向林平之提供复仇途径】

　　【报酬：林平之将彻底效忠于宿主】

　　伸手扶起跪地的青年，叶行低声道：“岳不群密室藏有辟邪剑谱，我可助你取回。”

　　“当真？！”林平之瞳孔骤缩。

　　“何须诓你。”

　　“师兄未曾修习？”

　　叶行摇头：“此功与我无缘。待你知晓口诀便明白其中关窍——练与不练，全凭你决断，师兄只能帮你到此。”

　　林平之浑身颤抖：“师兄恩同再……”

　　眼见他又要下跪，叶行一把托住其臂膀，沉声诵出剑诀：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八字入耳，林平之面色瞬间惨白。

　　......

　　嵩山派山门前。

　　封不平三人自华山铩羽而归，得知岳不群闭关所练竟是辟邪剑法，方知被丁勉当作弃子。

　　此刻直闯嵩山讨要公道。

　　丁勉堆笑相迎，捧着金疮药欲为三人疗伤，却遭冷眼相对。

　　直至踏入正厅面见左冷禅，三人怒色稍敛。

　　“左掌门此举未免阴毒！”封不平厉声质问，“明知岳不群已得辟邪剑谱，却诱我等前去送死，究竟意欲何为？”

　　左冷禅神色一凝，随即展露笑容，诚恳说道：若我知晓内情，怎会请三位兄弟此时登门？你们未免太小瞧我左某人了！

　　总之这事你做得不厚道。丛不弃冷冷道。

　　左冷禅只得赔笑周旋，又是摆宴款待，又是备礼相赠，还唤来嵩山十三太保轮番劝酒，这才安抚住三人。

　　待众人散去，他与丁勉独登观胜峰顶。

　　山巅空寂，四野无声。

　　刺骨寒风掠过，将二人酒意吹散大半。

　　左冷禅目光凌厉，沉声道：师弟，岳不群绝不可留！此人不除，你我大业难成！

　　丁勉郑重点头。

　　没想到辟邪剑谱真落在他手中，这次我们都被他耍了。

　　左冷禅以指抵心，咬牙道：师弟，此乃心腹大患啊！！！

　　......

　　大明京城，东厂衙门。

　　一位身着斗牛服的宦官端坐堂中，雪白长发自官帽下披散。他指尖摩挲着玉扳指，四周侍从皆屏息垂首，不敢惊扰。

　　门外候着个右手装铁爪的男子，正是东厂大档头飞鹰。

　　他入内恭敬跪拜：督主，属下复命归来。

　　白发宦官——曹正淳轻声问道：近来江湖可还太平？

　　飞鹰抱拳禀报：托督主洪福，大明境内自是安稳。不过五岳剑派因辟邪剑谱生乱，林家满门遭灭，如今江湖盛传剑谱落在华山岳不群手中。

　　岳不群......曹正淳将扳指套回拇指，缓缓转动。

　　区区小角色罢了。飞鹰接话。

　　曹正淳淡淡道：在朝廷大事面前，自然都是蝼蚁。只要不危及圣驾，不碍东厂行事，随他们折腾去吧。

　　飞鹰躬身称是。

　　曹正淳端起茶盏，慢条斯理道：其他王朝安插的探子，可有什么新消息？

　　飞鹰从腰间解下信筒，抽出密函逐字念道：禀督主，离阳境内有个叫剑酒黄的武夫正赶往武帝城，此事在离阳闹得沸沸扬扬。

　　另有大隋密报，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带着和氏璧往洛阳去了，惹得隋廷上下暴跳如雷。

　　曹正淳闻言嗤笑：大隋气运已尽。

　　督主明鉴。宋朝江湖也不安宁，丐帮副帮主遇害，有个叫乔峰的年轻人正在追查真凶。飞鹰继续禀报。

　　曹正淳捋着袖口金线：看来还是咱们大明最安稳。

　　飞鹰目光扫到密函末尾，突然哽住：这个......督主，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约战紫禁之巅，就在三个月后。

　　放肆！曹正淳拍案而起，皇城重地岂容这些武夫胡闹？

　　飞鹰低头道：江湖草莽不知天高地厚，届时属下多派些人手盯着便是。

　　曹正淳揉着太阳穴：让护龙山庄和六扇门去管。东厂要务是替陛下监察百官，这等琐事办砸了，自有他们担责！

　　督主圣明！飞鹰躬身奉承，此乃大明之幸。

　　......

　　问：江湖弟子 何时止？

　　答：不休，亦不止。

　　华山之巅。

　　自剑宗三人败走那日起，门派内暗流涌动。

　　岳不群当日施展的剑招，引得众弟子 窃窃私语。

　　但也有不少弟子 欢欣鼓舞——剑气之争，终究是气宗胜了。

　　剑宗三大高手，皆被师父一招所伤。

　　气宗威武！

　　而叶行的日子，依旧平淡如常。

　　清晨出门，傍晚归来，每日勤修苦练，偶尔逗弄岳灵珊，倒也逍遥自在。

　　然而今日，他却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所习武艺皆有所精进，可惜修为始终停滞于五品巅峰。

　　四品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一味埋头苦练终非良策，须以高深武学破境！”

　　他轻抿嘴唇，暗自思忖。

　　这些时弟子 已反复权衡，此事不宜再拖。

　　须尽快与风清扬接触。

　　毕竟令狐冲自幼拜入山门，身为首席大弟子 ，身份正统。

　　屡次被罚思过崖，想必早已在风清扬面前混了个脸熟。

　　若再迟疑，独孤九剑必归其所有。

　　加之剑宗前来挑衅却铩羽而归，风清扬对剑宗恐已心灰意冷。

　　或许已决意传法。

　　“先去露个脸……”叶行低声自语。

　　“露什么脸？师弟这般俊俏，脸可别蹭破了。”劳德诺推门而入。

　　叶行连忙起身相迎，心中暗责自己疏忽大意。

　　方才沉思之际，竟未察觉有人靠近。

　　若来者是敌，岂不危矣？

　　“师兄怎有空前来？”

　　“快请坐！”

　　劳德诺落座笑道：“无事也要来看看叶师弟，何况此番确有事相询，还是上回那件事。”

　　叶行略感诧异，本以为剑宗三兄弟已知晓内情，劳德诺也该收到风声。

　　不料他仍为此事挂怀。

　　“那件事……师兄尚未听闻？”

　　劳德诺摇头道：“无人识得辟邪剑法，但师弟应当知晓。只求一个答案，图个心安！”

　　叶行摸了摸鼻尖，道：“师兄既求心安，不如替我办件事如何？”

　　“但说无妨。”

　　“我想去思过崖住一段时日，但不能擅自前往，免得惹人猜疑。请师兄找个理由，罚我去那儿，行么？”

　　劳德诺笑了笑：“这倒不难办。不过师弟为何要去思过崖？那儿荒僻冷清，夜里寒风刺骨，连口热饭都难寻。”

　　“师兄不必多问，只要你答应此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此事交给我！”

　　【契约已达成……】

　　【契约内容：向劳德诺证实岳不群所用乃辟邪剑法。】

　　【契约奖励：劳德诺协助宿主隐秘前往思过崖。】

　　叶行目光微动，缓缓点头。

　　“我确定，他用的正是辟邪剑法。”

　　劳德诺神色一凛，拱手道：“多谢师弟！”

　　说罢，他转身离去，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心中疑惑，叶行为何执意要去思过崖？

　　然而，他并未深究。

　　与叶行相处日久，他竟莫名生出几分惧意。

　　眼下，他只需兑现承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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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气堂内。

　　岳不群端坐主位，宁中则弟子 一旁。

　　二人沉默良久。

　　最终，宁中则起身道：“师兄，我去瞧瞧珊儿。”

　　“去吧。”岳不群应声，却发觉嗓音愈发阴柔，不由轻咳一声掩饰。

　　宁中则心知肚明，未再多言，迈步出门，正遇上前来的劳德诺。

　　“师父在里面。”

　　劳德诺入内行礼：“拜见掌门。”

　　“德诺，来了。”岳不群刻意压低嗓音，显得沙哑。

　　劳德诺垂首而立，余光悄悄瞥了岳不群一眼。

　　那日之后，岳不群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劳德诺想起他出关时一剑连败三位剑宗高手的场景，连忙低头。

　　何事？岳不群的声音透着阴柔。

　　掌门，是关于叶师弟。劳德诺斟酌着说，他天资虽高，却因此目中无人。前日剑宗来犯，全派弟子 皆至，唯独不见他的踪影。这般恃才傲物，恐非华山之福。

　　岳不群沉吟片刻，习惯性地想捋须，却摸到光洁的下巴。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叶行确实...当年冲儿也是如此。

　　依弟子 之见，不如让他去思过崖静修？劳德诺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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