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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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道：叶公子，既知你有要事相商，但夜色已深，曼陀山庄向来不留男客，不如先去姑苏城安顿，明日再议？

　　叶行暗自冷笑。

　　刚坐下就要赶人。

　　不过这在他预料之中。

　　王夫人可不像王语嫣那些年轻人好应付。

　　他淡淡道：曼陀山庄距苏州虽近，夜间行路总归不便。

　　既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道不便。

　　想赶他？没门！

　　王夫人眸光一沉，侧首道：公子也看到了，庄内皆是女眷，实在不便招待。

　　叶行轻笑：慕容复来得，段誉来得，偏我来不得？

　　四目相对。

　　王夫人眉头微蹙。

　　这年轻人倒不好打发。

　　她拍案而起，厉声道：叶公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旁的王语嫣与阿朱心头一紧。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此处是曼陀山庄，若真激怒叶行......

　　却见叶行从容道：夫人，在下可不是被吓大的。琅嬛玉洞的典籍，今日我定要取回！

　　......

　　王夫人暗自犯难。

　　面上却不露分毫。

　　这个叶行，着实棘手。

　　动手绝非良策。

　　那人武艺超群，连鸠摩智在他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既如此，不如暂且拖延。

　　“这些秘籍，妾身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叶公子的身份尚需核实。不如请叶公子在庄中暂住一日，待查证之后，再给公子一个交代，如何？”

　　叶行心知她在搪塞。

　　逍遥派的往事早已尘封多年，她如何能查得明白？

　　琅嬛玉洞中的武学他志在必得，但也不急于一时。

　　他起身拱手，温文尔雅道：“夫人盛情，叶某却之不恭。”

　　王夫人暗自恼火，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

　　众人见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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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

　　王夫人房中烛火摇曳。

　　王语嫣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眼中含泪。

　　王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叹道：“你不该擅自带他回庄，更不该瞒着我。”

　　王语嫣声音哽咽：“女儿不知会惹出这般祸事……可他若真是逍遥派传人，归还秘籍或许才是上策。江湖中人迟早会知晓，届时麻烦不断，不如顺水推舟。反正那些武学女儿早已烂熟于心。”

　　王夫人断然否决：“荒唐！那是我曼陀山庄立足之本，岂能拱手相让？”

　　王语嫣低头不语。

　　王夫人挥袖道：“去歇着吧，此事……为娘自有主张。”

　　王语嫣退出房门时，见几位管事嬷嬷静候廊下。

　　行礼后，嬷嬷们鱼贯而入。

　　为首的苍老妇人躬身道：“夫人，是否该请慕容公子前来商议？”她在山庄掌事数十载，大小事务皆经其手，堪称曼陀山庄的定海神针。

　　王夫人听罢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你们也不清楚慕容复身在何处。”

　　众人闻听此言，皆暗自叹息。

　　倘若慕容复在此，她们也不必这般烦恼了。

　　以他的本事，定能轻易打发走叶行。

　　更何况还有其父慕容博坐镇。

　　这位前辈武功盖世，岂是叶行这等小辈能匹敌的。

　　老妪忽然开口：“总这样耗着不是办法，老身倒有个主意。”

　　王夫人投去询问的目光：“愿闻其详。”

　　......

　　叶行凭窗而立，望着院中夜色。

　　此处是曼陀山庄的客房，窗外正对庭院。

　　素心和薛冰被安置在隔壁厢房。

　　先前侍女本欲将三人安排同住。

　　毕竟二女看似都与叶行关系匪浅。

　　未等薛冰与素心推辞，叶行已先行婉拒。

　　他料想今日之事尚未了结。

　　以王夫人性情，断不会束手就擒。

　　想必稍后必有动作。

　　况且对待薛冰与素心，他特意留出余地，便是要徐徐图之。

　　若此时强求，反易惹她们生厌。

　　正思忖间，忽闻叩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王夫人温婉的声音：

　　“叶公子深夜叨扰，见房中灯火未熄，想必尚未安歇？”

　　叶行嘴角微扬，心道果然来了。

　　开门将王夫人迎入屋内。

　　随行侍女捧着酒食入内，在案几上逐一摆放整齐。

　　叶行抬眼望向王夫人。

　　但见她笑意盈盈，神情和煦。

　　若初入庄时便是这般态度，二人又何至于剑拔弩张。

　　王夫人歉然道：“是我疏忽了，竟忘了贵客还未用膳，这就命人备好饭菜。薛姑娘和素姑娘那边也已差人送去。”

　　叶行展颜一笑：“夫人真是体贴入微，说来惭愧，我今日尚未进食。”

　　言罢落座，望着满桌佳肴，眼中泛起光彩。

　　王夫人含笑为他斟酒，温声道：“并非我对叶公子存有戒心，只是琅嬛玉洞所藏典籍关乎武林安危，若被歹人所得，后果不堪设想，不得不谨慎行事。”

　　叶行会意点头：“确实如此，其中道藏堪称天下武学半壁江山。”

　　见他这般通情达理，王夫人心中稍安，执箸示意：“叶公子请用。”

　　叶行接过筷子，夹起一筷清蒸鲈鱼细细品味，赞道：“鱼肉鲜嫩无腥，堪称绝味，夫人也请。”

　　王夫人摆手：“我已用过，公子尽兴便好。”随即屏退左右侍女。

　　叶行吃得酣畅，全无顾忌，边吃边夸：“贵庄厨艺当真了得。”

　　王夫人笑意更深，热情相邀：“公子若喜欢，不妨多住几日。”

　　二人越谈越投机，先前的剑拔弩张早已烟消云散，倒像是多年故交。

　　“叶公子尝尝这苏酒，乃是上品。”

　　叶行举杯笑道：“独饮无趣，夫人若不陪饮，这酒便少了滋味。”

　　王夫人欣然应允：“岂能让贵客独酌？自当共饮一杯。早知公子这般率真，先前倒是我多虑了！”言语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她轻推酒杯，郑重道：“明日我便带公子前往琅嬛玉洞。”

　　叶行佯装诧异：“此话当真？”

　　王夫人笃定点头：“自然！”

　　叶行正色道：“我从不占人便宜，日后曼陀山庄若有需要，叶某定当全力相助，夫人意下如何？

　　王夫人眼含笑意：得叶公子这句承诺，妾身心里便踏实了。

　　【契约缔结成功......】

　　【条款约定：宿主需在曼陀山庄遇险时施以援手】

　　【履约回报：获准进入琅嬛玉洞修习武学秘籍】

　　两人举杯相碰，仰首饮尽。

　　......

　　厢房内不时传来叶行与王夫人的谈笑声。

　　相谈甚欢之际，王夫人饶有兴致地打听起大明王朝的轶事。

　　叶行眉飞色舞地讲述着。

　　从华山之巅说到京城风云，再到诛杀神侯的壮举。

　　难得展露出平日深藏的豪迈气概。

　　王夫人不时含笑应和。

　　酒过三巡，叶行面泛酡红，说到兴起时不禁手之舞之。

　　忽而伸手轻抚王夫人面颊。

　　妇人眼中寒芒乍现又隐，强自按捺。

　　只因叶行已显昏沉之态。

　　这绝非醉酒所致。

　　王夫人心知肚明——她在酒中下了独门秘药。

　　纵是神仙中人饮下，药性发作时亦要任其摆布。

　　见王夫人未加抗拒，叶行愈发肆无忌惮。

　　夫人玉肌胜雪，触手生温，当真妙极。

　　说话间手掌已滑至纤腰。

　　王夫人贝齿暗咬，唇边掠过冷笑。

　　公子可是醉了？

　　叶行踉跄起身，摆手道：我清醒得很！

　　却见其步履飘忽，几欲倾倒。

　　歪歪斜斜向床榻行去，险些栽倒。

　　王夫人冷眼旁观，从容取出一枚药丸吞服。

　　叶行见此情景，惊讶地问：夫人服用了何物？

　　驻颜丹，公子不是夸我容颜常驻么？自然要时常服用养颜丹药。王夫人答道。

　　叶行突然瘫倒在床，颤抖着指向她。

　　莫非夫人在酒中...下了药？

　　他的话音渐渐微弱。

　　王夫人面色冰冷地走近床榻，寒声道：现在才察觉？迟了！方才可是用右手碰的我？今夜就先取你右臂！

　　叶行昏沉中护住右臂，喃喃道：不可...没了右手...如何执剑...

　　公子再无法用剑了！

　　话音未落，王夫人已亮出早已备好的利刃。

　　她俯视着半梦半醒的叶行，柔声道：只废你双手，若肯传授剑法，可饶你不死。

　　叶行咂了咂嘴，似乎陷入昏迷。

　　就在刀刃即将落下之际，叶行猛然睁眼。

　　眸中哪有半分弟子 ，分明一片清明！

　　只见他迅如闪电般点出一指。

　　指风及身，王夫人顿时僵立难动。

　　叶行笑吟吟地支起身子，舒展筋骨。

　　有趣么，夫人？

　　王夫人惊骇万分，不解药效为何失灵。

　　她岂知叶行所修天元造化诀，融汇四大奇功。

　　其中化功弟子 ，可纳百毒于经脉。

　　故而毒酒入腹，不过是被他纳入经脉罢了。

　　方才陪她演戏，纯属一时兴起。

　　这是...葵花点穴手...公子所学当真博杂。王夫人咬牙切齿道，不知是因穴道受制，还是心中愤恨。

　　叶行悠闲地跷着腿，笑意更浓：在下还有更多绝学，夫人可要一一领教？

　　王夫人寒声道：解开我的穴道，不然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行抬手，却非为她解穴。

　　指尖一挑，便将她腰间束带扯落。

　　衣衫散开，露出内里弟子 。

　　丰腴身段在弟子 间若隐若现。

　　夫人此刻还要逞口舌之快么？

　　王夫人神色骤变。

　　住手！

　　...........

　　叶行自她指间取下弟子 ，缓声道：若江湖中人知晓王夫人暗害宾客，曼陀山庄怕是难逃众口铄金。

　　王夫人此刻哪顾得上这些，只死死盯着叶行手中弟子 。

　　锋刃贴近肌肤。

　　即便隔着弟子 ，寒意依旧刺骨。

　　她终于乱了方寸，颤声告饶：是我错了，你解开穴道，明日便许你进琅嬛玉洞，其中武学任你取用！

　　叶行恍若未闻，刀锋轻转，衣料应声而裂。

　　却未伤及王夫人分毫。

　　撕拉一声，弟子 一分为二，王夫人的体面亦随之破碎。

　　叶行道：夫人先前既已应允我去琅嬛玉洞，方才所言，莫非是搪塞之词？

　　王夫人满面羞红，再难言语。

　　只见叶行将她抱至榻上，凝视她双眸。

　　夫人此刻惊惶如鹿，稍后可要记得噤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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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现，似神只漠然登临王座。

　　王夫人悠悠转醒。

　　初时只当昨夜种种皆是幻梦。

　　直至瞥见床畔整衣的叶行，方知大错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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