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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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回身来，语气古怪地说道：“前些日子，我手下在三里镇遇见了神侯和素心姑娘。”

　　成是非挑眉笑道：“咦？你不是还没请教大智大通吗？”

　　忽然他神色一变。

　　“三里镇？那不是我的家乡吗？”

　　孙大老爷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莫非阁下就是护龙山庄的玄字第一号密探？”

　　成是非坦然点头。

　　孙大老爷心中暗喜，他清楚当年素心怀有身孕的往事，更知道成是非就是她的骨肉。

　　这个秘密在他手中价值连城。

　　或许能借此从神侯那里大赚一笔。

　　此刻告诉成是非也无妨，说不定还能换取自由之身。

　　正当他要开口时，却撞上叶行寒冰般的眼神。

　　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夫言尽于此，咱们两清了，告辞！”

　　话音未落，孙大老爷便想抽身离去。

　　叶行岂会轻易放他离开？

　　此番费尽周折，打探消息尚在其次。

　　真正的目的是要让这位龟孙子大老爷为他效力。

　　“前辈若执意要走，明日江湖上就会传遍您就是大智大通的消息。到那时，恐怕您再也没法安心赌钱了。”叶行语气平静，威胁的话语说得理所当然。

　　孙大老爷怒目而视：“阁下未免欺人太甚！消息已经告知，现在必须放我离开！”

　　叶行平静说道：“江湖中人，身不由己。老先生如今便是如此。你的情报网虽强，却无力自保。”

　　他接着道：“若愿为我效力，我可护你安全。往后不必再借大智大通之名，直说消息出自天下第一庄即可。”

　　孙大老爷迟疑道：“阁下是上官海棠？”

　　成是非插话：“他比海棠更厉害，他是叶行。”

　　听闻此名，孙大老爷双腿发软。

　　真是倒霉，竟遇上这尊煞神。

　　近来京城最轰动的人物，非叶行莫属。他与铁胆神侯交手之事，街头巷尾皆知。众人惊叹他十八岁便能抗衡二品高手。

　　但孙大老爷清楚记得，叶行在华山斩杀左冷禅等人的场景。这等人物，他万万不敢得罪。

　　“原来是叶少侠，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少侠出身名门正派，当行正道之事。若我不答应，可否放我离去？”他试探道。

　　叶行轻笑：“老先生该明白，我想要的东西，从不会失手。”

　　几番言语交锋后，孙大老爷终究妥协。他垂头丧气地应下，只要叶行保证他的安全，不泄露他大智大通的身份，便愿效犬马之劳。

　　【契约成立……】

　　【条款：宿主不得透露龟孙子大老爷即大智大通，并确保其安全。】

　　【回报：获得龟孙子大老爷的效忠。】

　　返京途中，成是非驾车。车厢内，孙大老爷神情沮丧。犹豫再三，他开口道：“我所知情报皆无特定目标，能查到什么全凭运气。”

　　近日，京城传出趣闻。鬼王之女虚夜月乔装改扮，化名夜无空行走江湖，接连击败众多武林人士。与此同时，鬼王府上下正焦急寻找她的下落。

　　叶行微微颔首：此事我已在天下第一庄有所耳闻，老先生不妨说些新鲜事。

　　孙大老爷先是一怔，随即恍然。眼前这位掌握着天下第一庄的情报网，京城之事自然难逃其耳目。

　　公子可愿听听大明之外的江湖轶事？老朽倒是知晓不少。他试探着问道。

　　但说无妨。叶行示意他继续。

　　......

　　为显本事，孙大老爷滔滔不绝地说起异国秘闻。

　　隋朝境内，种种迹象表明杨公宝库即将现世。传闻其中藏有邪神舍利这等稀世珍宝，引得隋唐两地高手纷纷出动。其中以幻音坊与不良人两大势力最为活跃。

　　至于大秦，近来唯有苍龙七宿的传说在江湖流传。据说弟子 此谜者可得天下，而线索似乎与剑圣盖聂身边的神秘孩童有关。

　　天下会亦有不寻常之事。雄霸与爱徒步惊云、聂风在风溪村激战，最终二人重伤败走，下落不明。

　　见叶行兴致不减，孙大老爷又补充道：还有东瀛传来的消息，破军已离开绝无神宫，正在返回大明的路上。此人归来，必将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叶行笑道：比起其他王朝，还是大明的江湖最为精彩。

　　孙大老爷朗声应和：公子说得极是。如今有您这样的俊杰出世，这江湖往后怕是难得清静了。

　　叶行察觉到他话中的不满，这是在埋怨自己将他拖入局中。

　　他平静说道：若不请老先生相助，任由你继续招摇撞骗，你那大智大通的名号迟早会被拆穿。如今跟随于我，至少在京城能得天下第一庄庇护。

　　孙大老爷捋须颔首：老朽自然明白，这才应允为公子效力。

　　叶行掀开车帘，京城的轮廓已遥遥在望。

　　孙大老爷忽然叹道：好一座雄伟城池，可惜啊。

　　有何可惜？叶行侧目。

　　公子难道不担忧朱无视东山再起？老朽听闻他不仅隐居三里镇，更在暗中联络十大军营将领与各地藩王。若他兴兵作乱，必会动摇大明根基。孙大老爷压低声音，还望公子多加防范，否则老朽可就失去倚仗了。

　　叶行眉头微蹙。

　　若真引发兵祸，确实棘手。

　　但他料定此事不易成行。如今的朱无视已非昔日权倾朝野的铁胆神侯，那些将领藩王未必买账。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另一桩祸事，眼中精光一闪。

　　说到作乱，眼下正有人要兴风作浪——

　　叶孤城。

　　......

　　京城南望楼内，陆小凤踏进客栈环顾四周。

　　角落有人举手示意。落座后，陆小凤打量着眼前人：粗布短褂，络腮胡上还沾着油渍。

　　怎么扮成这副模样？陆小凤挑眉问道。

　　这正是易容高手司空摘星。近日京城风声鹤唳，他每日变换不同身份。

　　连陆兄都认不出来，可见相当成功。司空摘星得意道。

　　陆小凤自斟自饮，仰头灌下一杯酒。

　　司空摘星奇道：何事让你这般愁闷？

　　我已探知薛冰被困在天下第一庄，却见不到叶行。陆小凤叹息道。

　　司空摘星劝道：眼下叶行风头正劲，还是莫要招惹为妙。

　　近日京城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论叶行。

　　即便见到他，又能如何......陆小凤苦笑。

　　当初与叶行对赌时，他早知对方用意，却未点破。如今即便寻到叶行，又有何理由让他放人？

　　越想越是懊悔。

　　早知金九龄竟是盗贼之首，当初就不该应下这场弟子 。

　　司空摘星见状，故意岔开话题：叶行素有断袖之癖，想必不会为难薛姑娘。

　　陆小凤摇头：我看不像。

　　那他为何与上官海棠形影不离？

　　陆小凤无言以对，只得继续饮酒。

　　司空摘星忽然压低声音：西门吹雪可已抵京？他们何时决战？

　　他已暗中入住客栈。陆小凤道，具体时日，要看二人约定。

　　这场比试定会轰动全城！司空摘星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陆小凤警告道：你可别趁机生事，这次我绝不救你。

　　放心，绝不会重蹈覆辙。司空摘星讪笑。

　　陆小凤不再理会，想起薛冰，又是一声长叹。

　　天下第一庄内。

　　薛冰并未受到任何束缚。

　　除了不能随意出庄，其余皆可自由行动。

　　此刻她正在庭院中赏花。

　　天下第一庄汇聚了世间顶尖的能工巧匠。

　　这座花园便是出自一位着名花匠之手。

　　薛冰只觉得景色宜人，倒未察觉特别之处。

　　叶行缓步走来，见薛冰在此，便上前搭话。

　　薛冰一见是他，立即转身欲走。

　　叶行快步追上，握住她的手腕：为何见我就躲？

　　薛冰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微风拂过，带着花香掠过她的发丝，乌黑秀发随风轻扬，如绸缎般半掩着她精致的侧颜。

　　叶行一时看得入神。

　　薛冰久未闻声，忍不住回头，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没那么讨厌......

　　叶行的手轻轻环上她的纤腰。

　　薛冰初时抗拒，但被他目光一扫，便不再挣扎。

　　若非武功不及你，岂容你这般放肆。她在心中暗想，倒也坦然接受。

　　二人相携漫步于庄内。

　　叶行忽然开口：其实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从未派人监视。

　　薛冰诧异道：那我现在就走？

　　叶行颔首：请便。不过有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

　　陆小凤早知你在庄中，却始终未来寻你，不是吗？

　　薛冰听到这句话，神情微怔，明亮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阴翳。

　　我明白。

　　叶行沉默不语，迈步向前。

　　薛冰并未离去，反而紧随其后。

　　为何不走？叶行问道。

　　薛冰理直气壮地回答：既然这里困不住我，我想留便留，难道你不乐意？

　　叶行微微一笑。此时，上官海棠的身影在不远处显现。

　　薛冰立刻挽住叶行的手臂，像是刻意要给上官海棠看。

　　上官海棠瞧见两人这般亲昵，神色一怔。

　　但她佯装未见，对叶行说道：六扇门的白三娘来找你，旁人我可以推辞，但此人最好一见，应当无碍。

　　叶行闻言蹙眉，白三娘这名字似曾相识。

　　随即恍然。

　　这不正是白展堂的母亲么？

　　没料到武林外传的世界也真实存在。

　　或许日后能去同福客栈走一趟。

　　他露出兴致，道：正厅会客。

　　......

　　庄内正厅。

　　一位衣着简朴、面容慈祥的女子端坐其间，不时望向门口。

　　她约莫四十出头，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纹，却非老态，反倒透着历经风霜的沧桑。

　　她的目光坦然而好奇，期待着即将相见之人。

　　不多时，叶行出现在门前。

　　白三娘第一眼便觉他年轻。

　　任谁初见叶行，都难忽视他尚带稚气的容颜。

　　但随即便能察觉他目光内敛，气度沉稳，甚至透着一丝老练。

　　见到他后，那些江湖传闻仿佛本就该属于这位年轻人——将眼前之人与击杀左冷禅等事的年轻剑客联系起来，竟毫无违和之感。

　　白三娘未再多看，见叶行已至厅内，立即起身行礼：见过叶少侠！

　　叶行抱拳说道：“三娘唤我叶行便好。”

　　白三娘微微一愣，未曾料到传闻中的叶行这般平易近人，倒叫她措手不及。

　　转念一想，眼前之人不过十八年华，虽名满江湖，终究还是个少年郎。

　　她心中戒备不觉松了几分。

　　待二人坐定，叶行开口问道：“不知三娘此来所为何事？”

　　白三娘面露窘色，未料他如此直截了当。

　　只得坦言道：“叶少侠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弯子了。”

　　“近来东厂与护龙山庄皆无人主事，诸多事务难以处置，重担全落在六扇门肩上。既要追查朱无视下落，又要维护京城治安，郭巨侠实在分身乏术，故让我来寻叶少侠相助。”

　　叶行颔首道：“想必六扇门已知晓，朱无视暗中勾结各路藩王之事？”

　　白三娘答道：“确有所闻，只是各藩王行事谨慎，尚未探明何人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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