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针渡厄与初露锋芒

　　苏定邦的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林枫就接到了苏婉清亲自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虽然仍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但逻辑清晰，语气干练。

　　“林枫，爷爷都跟我说了。目前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苏婉清切入主题，“天海集团的董事长，陈天海陈老，今年七十有三，是爷爷的故交。他年轻时在部队落下的旧伤，如今年纪大了，彻底爆发出来。主要是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合并多年积累的暗伤，导致心肺功能衰竭，伴有剧烈的关节疼痛。国内外顶尖的医院都去过了，西医方面除了换心没有太好办法，但陈老年事已高，手术风险极大。中医国手也请过几位，只能缓解，无法根治。最近情况急剧恶化，医院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

　　天海集团？林枫有点印象，是本地一家实力极为雄厚的大型综合性企业，涉及地产、航运、能源等多个领域，掌门人陈天海是江海市商界的传奇人物之一。如果能治好他，无论是报酬还是借此打开的人脉，都将非同小可。

　　“病情我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态度如何？”林枫问道，他需要确认病人的配合度。

　　“陈老和他家人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都愿意尝试。爷爷已经以个人名誉担保，推荐了一位‘隐世高人’的弟子，他们表示愿意接受诊治。时间就定在今晚八点，地点在陈老的私人疗养院，保密性很好。”苏婉清顿了顿，补充道，“我会让阿强开车去接你，确保行程安全。”

　　“好，今晚八点，我会准时到。”林枫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林枫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以“医者”身份正式出手，对象还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更多的是自信和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青帝长生诀》的玄妙，正好可以在此验证。

　　他静下心来，再次在脑海中仔细回顾与风湿性心脏病、陈年暗伤以及脏腑衰竭相关的医理和治疗方法。《青帝长生诀》的医道，讲究“扶正祛邪，调和阴阳”，并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陈老的病，根源在于早年身体受损，导致元气亏虚，阴阳失调，邪气（风、寒、湿、瘀）久羁体内，侵蚀脏腑筋骨。治疗的关键在于：先以金针通络，激发其自身残存元气，祛除深层次邪气；再以精纯的青帝生气滋养枯萎的脏腑，修复受损的根基。

　　这需要他对元气的掌控达到一个精细入微的程度，并且消耗绝不会小。

　　傍晚七点三十分，阿强驾驶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A8，准时出现在云栖苑小区门口。林枫上车后，发现苏婉清竟然也在后座。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外面罩着一件米色风衣，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苏学姐？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林枫有些诧异。

　　“躺了那么多天，骨头都僵了，正好出来透透气。”苏婉清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而且，陈老与我家是世交，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更重要的是，我想亲眼看看林神医是如何妙手回春的。”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和好奇。

　　林枫无奈地笑了笑：“学姐就别取笑我了，尽力而为吧。”

　　车子平稳地驶向郊外。一路上，苏婉清简单介绍了陈天海家的一些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细节。林枫能感觉到，苏婉清此行，既有真的关心世交长辈的成分，也带有为他“站台”和进一步考察他能力的意图。

　　陈老的私人疗养院位于市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环境极其幽静，安保措施森严。经过几道岗哨的检查后，车子才驶入一座中式园林风格的院落。

　　一位穿着西装、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气质雍容、面带忧色的老妇人（陈老的夫人）早已在主楼门前等候。看到苏婉清下车，老妇人连忙迎了上来。

　　“婉清，你身体还没好利索，怎么亲自过来了？”陈老夫人拉着苏婉清的手，关切地说。

　　“王奶奶，我没事了。陈爷爷怎么样了？”苏婉清轻声问道。

　　“唉，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今天精神又不太好了。”王老夫人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的林枫，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这就是苏老极力推荐的“神医传人”？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她心中的期望值瞬间降低了不少，但碍于苏家的面子，还是客气地招呼道：“这位就是林医生吧？辛苦您跑一趟了。”

　　林枫能感觉到对方的疑虑，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老夫人客气了，我先看看陈老的情况再说。”

　　在管家和王老夫人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二楼一间宽敞、充满药香的卧室。一位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床边放着各种监护仪器。老人双目紧闭，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皱着，呼吸微弱而急促。旁边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和两名护士在忙碌着。

　　这位曾经在商海叱咤风云的老人，此刻却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

　　“这位是李医生，是陈老的主治医师。”王老夫人介绍道。

　　李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他看向林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也对林枫的年轻程度表示怀疑。“林……医生？不知您师承哪位国手？准备用什么方案为陈老治疗？”他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谨慎，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要接手他束手无策的病人，这让他感觉受到了挑战。

　　林枫平静地回答：“家师闲云野鹤，名讳不便透露。至于治疗方案，需等我为陈老诊脉后才能确定。”他懒得编造师承，直接以神秘主义应对。

　　李医生还想说什么，王老夫人摆了摆手：“李医生，既然来了，就让林医生先看看吧。”她虽然失望，但还是想抓住任何一丝希望。

　　林枫走到床边，没有立刻把脉，而是先运转“灵视”，仔细观察陈老的身体。

　　在他的“视野”中，陈老整个人被一股浓重的、如同灰雾般的“死气”和“病气”笼罩。心脉部位，气息尤其微弱紊乱，如同风中残烛；周身大小关节处，都有黑灰色的“邪气”盘踞，阻塞经络；五脏六腑的光芒都暗淡无比，尤其是心和肺，几乎失去了生机。情况确实非常糟糕，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接着，他伸出三指，轻轻搭在陈老干枯的手腕上。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一缕精纯温和的青帝元气，如同最纤细的丝线，悄无声息地渡入陈老体内，沿着其经络缓缓游走。

　　这不是普通的诊脉，而是以气探脉！能够最直观、最精细地感知病人体内的真实状况！

　　李医生看到林枫诊脉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年轻人的手法，看似随意，却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与他见过的所有中医都不同。

　　片刻之后，林枫松开手，心中已然有数。病情虽重，但尚未到真正魂飞魄散的地步，尚有一线生机可救。

　　“怎么样？林医生？”王老夫人紧张地问。

　　“陈老之疾，源于早年劳损过度，元气大伤，后又受风寒湿邪入侵，久羁不去，深入脏腑骨髓。导致心脉瘀阻，肺气壅塞，筋骨失养。”林枫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道，“通俗讲，就是身体根基坏了，又被邪气长期占据。”

　　王老夫人和李医生都点了点头，这番诊断与之前几位名医的判断大体一致。

　　“那……有办法吗？”王老夫人颤声问。

　　“可治。”林枫吐出两个字，语气平静却充满不容置疑的自信。

　　“可治？”李医生忍不住出声，“林医生，陈老的心肺功能已经衰竭，现代医学除了器官移植，几乎没有逆转的可能！您所谓的‘可治’，是指缓解症状，还是……”

　　“自然是根治。”林枫打断了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会以金针渡穴之法，先疏通其淤塞的经络，祛除深藏的病邪之气；再以独门秘法，滋养其枯萎的脏腑，激发其自身生机。过程会有些痛苦，也需要绝对安静，不能有任何打扰。”

　　“根治？”李医生觉得简直天方夜谭，但看着林枫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睛，他质疑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王老夫人则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说：“林医生，只要有一线希望，请您务必尽力！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您尽管说！”

　　“准备一间绝对安静的房间，或者就在这里，所有人退出室外，包括医护人员。在我出来之前，不得进入。”林枫吩咐道，同时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普通帆布包里，取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长短不一、闪烁着柔和银光的毫针。这是他下午特意去中医药店买的上好银针。

　　“这……这太冒险了！”李医生反对道，“陈老情况不稳定，需要随时监护！”

　　“有我在，无需监护。”林枫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若因打扰而出了意外，责任谁负？”

　　苏婉清适时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分量：“王奶奶，李医生，我相信林枫。既然请他来了，就按他的规矩办吧。一切后果，我苏家愿意承担。”

　　苏婉清的话，如同定海神针。王老夫人看了看床上痛苦的老伴，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苏婉清和沉稳如山的林枫，一咬牙：“好！就听林医生的！我们都出去！阿强，你守在门口，没有林医生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众人依言退出了房间，只剩下林枫和昏迷中的陈老。

　　林枫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解开了陈老的病号服。

　　出手如电！

　　第一针，百会穴！轻捻缓进，一缕青帝元气渡入，先护住元神，稳定中枢。

　　第二针，膻中穴！直刺要害，元气如同开闸洪水，冲击淤塞的心脉区域。

　　第三针，内关穴！辅以神门穴！调节心气，安神定志。

　　林枫下针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法眼花缭乱，或捻或转，或提或插，每一针都精准地刺入穴位，同时控制着青帝元气，如同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刀，疏通着淤塞的经络，驱散着盘踞的邪气。

　　随着金针的刺入，陈老的身体开始出现反应。他痛苦地呻吟起来，身体微微抽搐，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汗珠！这是深藏体内的病邪之气被逼出的表现！

　　林枫不为所动，继续运针。他额头渐渐渗出汗水，同时操控几十根银针和输出青帝元气，对他的精神力和元气都是巨大的消耗。

　　紧接着，他重点处理关节部位的邪气。在肩井、曲池、阳陵泉、足三里等关键穴位施针，将盘踞在关节处的黑灰色邪气一点点逼出。

　　这个过程更加痛苦，陈老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低吼，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

　　门外，王老夫人等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医生更是焦躁不安，几次想冲进去，都被阿强面无表情地拦下。

　　苏婉清虽然表面平静，但紧握的双手也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虽然见识过林枫救活自己的奇迹，但陈老的病情更加复杂和严重，林枫能否再次创造奇迹？

　　房间内，林枫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滋养脏腑！

　　他双手虚按在陈老的胸腹之上，体内《太初衍界经》修炼出的本源元气，混合着青铜残片散发出的那一丝造化之意，转化为最精纯的“青帝长生之气”，如同温润的甘霖，透过皮肤，缓缓渡入陈老枯萎的心、肺、肝、肾等脏腑之中。

　　这一次，陈老的反应不再是痛苦，而是发出了一声舒坦的、悠长的叹息。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脸上竟然恢复了一丝久违的血色！监护仪器上，原本微弱不稳的心跳和血压曲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林枫脸色发白，身体微微摇晃，消耗巨大。但他不敢停歇，继续稳定地输出青帝生气。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

　　林枫终于长啸一声（压抑着音量），双手收回，同时闪电般拂过陈老的身体，将所有银针尽数起出！

　　就在银针离体的瞬间，昏迷多日的陈天海，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眼皮剧烈颤动，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渐渐恢复了清明。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股纠缠了他几十年、几乎将他吞噬的剧痛和沉重感，竟然……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久违的轻松感和……微弱的暖意？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又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依旧虚弱，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窒息感，没有了！

　　“我……这是……”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生机。

　　“陈老，您感觉如何？”林枫擦了擦额头的汗，微笑着问道。他虽然疲惫，但内心充满喜悦。第一次正式行医，成功挽救一位老人的生命，这种成就感难以言喻。

　　“舒服……好多年……没这么舒服过了……”陈老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满脸汗水的年轻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感激，“是……是你救了我？”

　　“晚辈林枫，略尽绵力。”林枫谦逊道。

　　这时，门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对话声，再也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

　　当看到陈老竟然睁开了眼睛，还能清晰地说话，并且脸色红润了许多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老夫人瞬间泪流满面，扑到床前：“老头子！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李医生则是如同见了鬼一样，一个箭步冲到监护仪器前，看着上面各项几乎恢复到正常老年人水平的指标，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反复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苏婉清看着虽然疲惫却身姿挺拔的林枫，美眸中异彩连连。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年轻人的价值，远超她的想象！

　　林枫对王老夫人和李医生说道：“陈老体内的邪气已被我祛除大半，枯萎的脏腑也得到了一些滋养。但多年亏空，非一日可补。后续还需要静养，并配合我开的药方调理至少三个月，方能彻底稳固，延年益寿。”

　　“好！好！都听林神医的！”王老夫人此刻对林枫已是奉若神明，连声答应。

　　陈老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道谢，被林枫轻轻按住：“陈老刚醒，身体还虚，需要静卧休息。我先开个方子。”

　　林枫拿起纸笔，笔走龙蛇，写下一张药方。上面的药材大多寻常，但有几味药的配伍和剂量却极为精妙，并且特别注明需要以文火久煎，充分激发药性。这药方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青帝长生诀》的药理精髓，能潜移默化地固本培元。

　　留下药方，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林枫便提出告辞。他消耗实在太大，需要立刻回去调息恢复。

　　陈老一家人千恩万谢，王老夫人更是直接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印有天海集团标志的黑色银行卡，硬塞到林枫手里：“林神医，大恩不言谢！这里面是五千万，一点诊金，不成敬意！以后您就是我陈家的恩人，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五千万！饶是林枫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手笔惊了一下。但他并未推辞，坦然收下。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目前急需的。

　　“林枫，我送你回去。”苏婉清走上前，轻声说道。她看出林枫的脸色有些苍白。

　　回去的路上，林枫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默默运转功法恢复元气。苏婉清没有打扰他，只是偶尔看向他的侧脸，眼神复杂。今晚之后，她知道，“林枫”这个名字，很快就不再仅仅局限于一个“神医传人”那么简单了。他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必将在这座城市，乃至更广阔的层面，激起层层涟漪。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陈老疗养院外围，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正通过高倍望远镜，远远地注视着主楼的动静。当看到陈家人欢天喜地、尤其是李医生那见鬼般的表情时，“血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身怀绝世医术。不仅能打能抗，还能救人？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计划需要稍微调整一下了。或许，不用那么急着‘清除’……”

　　他收起望远镜，身影缓缓融入夜色之中。一场围绕林枫的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林枫，在收获了第一桶金和一份大人情的同时，也将自己更清晰地暴露在了各方势力的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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