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归位

　　【POV：江正霄｜清晨·董事会议室】

　　窗外的梧桐把阳光切成薄片，落在长桌上。我习惯坐在主位，手背自然搭在桌面那道浅浅的划痕上——那是十六年前第一次搬进这层楼时留下的。今天，我把文件夹放在右手边，而不是正前方。

　　秘书问：“董事长，要不要把投影再试一遍？”

　　我摆手：“不用。今天不需要图表。”

　　九点整，内外董事、监事、独立董事陆续入座。江阮穿深灰套装，领口没有装饰，像一道干净的线。她没有坐到我左侧的“总裁位”，而是坐在对面的独立席。我懂她的意思——治理，先与经营拉开。

　　我清了清嗓子，把准备了整整一周的短稿展开：“各位，我提请表决一项议案：我将回归‘创办人’角色，退出日常管理；建议由江阮担任‘集团治理委员会’主席。”

　　会议室里微微一静。

　　我继续：“理由三点——

　　**第一，**公司进入‘规则驱动’阶段，需要把‘怎么做对’放在‘做了多少’前面；

　　第二，过去一年，大家都见证了‘只读—白点—回执’给我们带来的新秩序，这套秩序应由治理委员会而非某个业务中心来维护；

　　第三，我个人的‘体面恐惧’曾经成为家与公司的阻力，我愿意把它写进‘创办人备忘录’，让后来者以此为戒。”

　　我把草稿翻到最后一页：“我将保留‘创办人建议权’，不干预日常经营、不干预人事。每季度，我向治理委员会递交一份‘历史复盘信’：总结过去十年的错与对。”

　　独董老梁微微抬手：“这意味着‘父女共治’的时代结束？”

　　我笑了笑：“不是结束，是归位。父亲归父亲的位子——背后看见、在侧提醒；女儿归她的位子——正面担责、当场回执。”

　　我看向江阮。她没有急着说话，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谢谢与承诺”。

　　【POV：江阮｜董事会发言】

　　“各位董事，‘治理委员会’并不等于‘权力加码’，它是把权力拆开给流程。我提出‘治理委员会三卡’：

　　对象：规则

　　编号：只读镜像—利益冲突披露—异常只读72小时

　　期限：恒常

　　对象：人

　　编号：高管年度‘利益冲突自陈’—从业禁入灰名单

　　期限：每年三月

　　对象：事

　　编号：重大投资‘理由书’可读版—公众沟通三问卡

　　期限：事前—事中—事后。”

　　“我并不比任何人更聪明，”我看向老同事们，“我只是更耐心地把错误写在纸上。治理的本质，是愿意让错误留下指纹。”

　　老梁点头：“那创办人的边界，如何写？”

　　我回：“写在**‘创办人备忘录’与‘家族宪章’里——对象：创办人

　　编号：建议权—历史复盘—公益提案

　　期限：季度。”

　　我顿了顿，“同时写上‘四不’**：不指派、不插按、不越席、不公关。”

　　董事会进入提问环节。有人担心外部做空再起，我答：“把‘反做空’做成‘信息可读’。”有人问“咨询机构是否介入”，我答：“可以，但所有咨询备忘录必须生成‘公众可读版’。”

　　投票开始。电子屏上，绿灯一盏盏亮起来，像在夜里点白点。议案通过。

　　我起身把主位椅向后挪了半步，换到侧位。那一刻，心里忽然很轻。名字回到该在的地方，动作就不再别扭。

　　【POV：会后·父女】

　　会议散场，走廊里安静。

　　我问：“主席女士，午饭怎么安排？”

　　她笑：“对象：午餐；编号：父女；期限：今天。”

　　“遵命。”我做了个摆手的夸张动作。

　　电梯里，我们并肩站着。我看着她的侧脸，觉得比任何一张商业杂志封面都更好看——不是漂亮，是稳。

　　电梯门要合上时，她突然伸手按住，偏过头对我说：“爸，谢谢你归位。”

　　我回：“谢谢你接位。”

　　门合上；铰链没有响。

　　—

　　【POV：治理委员会首次会议·纪要片段】

　　对象：首会

　　编号：委员名单—年度议题—公开承诺

　　期限：今日

　　委员构成：独董2、内部3、外部专家2、受益者代表1（轮值）。

　　年度议题：“重大投资理由书可读版”、“供应链只读镜像全覆盖”、“家族宪章公开版”。

　　公开承诺：**“四不”**写入官网“创办人与治理”页面，回执号：GC-197-OPEN-001。

　　【POV：苏砚｜窗边】

　　会后她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窗边看树影。

　　“你终于把火炉搬到了制度里。”我说。

　　她“嗯”了一声，“炉火要有人看火口，治理委员会就是看火口的人。”

　　“那你呢？”

　　“我是添柴的。”她转头看我，“你也是。”

　　互动问句｜如果你在一家组织里，也想建立一个“治理委员会”，你最想先上哪一条三卡：利益冲突披露、重大决策理由书可读版，还是异常只读 72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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