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功高盖主的代价

　　听着儿子有理有据的计划，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结果，问天阁既不会与我有联系，又能帮自己解决问题，确实是好办法。

　　而他对朝堂的现状，还是征云城当前的局面，他都了然于胸，看来是很用心的调查了。他不光能力出众，更是把征云城的百姓，放在了心上，这次百姓能少吃点苦了。

　　以前每次打仗物资匮乏不说，光是城内攀升的物价，都让自己头疼不已。可是不紧着打仗的将士，真的让北胡得逞，那城内的百姓，就更加没有活路了。自己也是别无选择，毕竟朝廷现在也是困难重重。

　　前些年多地闹灾，自己都不得不让将士，开垦荒地自给自足。屯田练兵相互交错，弄得将士们苦不堪言，对朝廷更是怨声载道，总是缺衣少粮，这兵当的也是憋屈。如果不是自己压着，恐怕早就挑起事端了。

　　直到问天阁站稳脚跟，打通各地消息，将部分商路打通，才有更多的商人将货物卖到北境，也缓解了军队的短缺，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这是朝廷不想给镇北军，壮大的可能。

　　可是现在问天阁要改变经营的方式，护国公倒是有了兴趣：“你是准备把，所有的问天阁，都改成现在的样子？”

　　霍骏野笑着摇头道：“我只要广宜城，泰华城，征云城，这个三个地方，问天阁对外还是一样，只是限制了这三个地方的商贾，不得与北胡做生意而已。”

　　罗浩却有些担忧道：“这三个地方，占据了大部分通往北胡的道路，其他的地方想要去北胡，需要多走几日才行。那以后想要买战马，我们找谁啊？”

　　“以后只能由我和北胡做交易，而且我已经与几个北胡部落谈好了，他们的供需会由我来提供。想要战马我就可以给你们买回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罗浩一脸诧异，倒是没想到二公子，竟然已经谈好了。这样以后想要购买战马，就更加方便了，之前想买战马，北胡人总是送一些劣等马，价格却十分昂贵。而且商贾还要各种便利，现在就不用了。

　　“国公爷，这样我们的骑兵也能得到补充，这真是大好事啊。”

　　护国公却没有什么惊喜感，反而严肃的盯着霍骏野，语气冷淡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与北胡接触的？”

　　霍骏野知道瞒不过他爹，毕竟自己从京都，直接来征云城的时间，差的有点多。他也收起嬉笑：“来征云城之前，我与罗西等六个部落，做了笔交易。”

　　“说来听听。”

　　面对父亲态度的冷淡，霍骏野知道父亲是担忧自己的安全，当年就是因为北胡人，自己才流落在外。现在却主动接触北胡人，还冒险去了边境。他不生气就怪了，不过还是将交易的事情说了一遍。

　　罗浩惊喜道：“二公子，你真的策反了那几个部落？”

　　“交易而已，我不敢保证每个部落，都会遵守约定，所以投降过来的俘虏，依旧要严加看管。不能给他们作乱的机会，战争结束后，我会将他们带走。希望父亲到时候，将头戴深蓝色发带的，单独关押。”

　　护国公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俘虏只要分开羁押，并没有问题：“好，我知道了，你罗叔会单独安排人看守的。你还有什么没说的，说吧！”

　　霍骏野疑惑父亲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说？：“您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护国公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做了这多准备，真的只为了帮我吗？拉拢北胡部落，还是小部落，用处有限。他们只有壮大了，对你才有价值。

　　而问天阁的转变，控制了边境的生意，你却不让他们与北胡做生意。难道光靠你自己的实力，真的能拿下所有北胡的生意吗？你好像并没有那么多钱财，百八十万两恐怕都不够吧！”

　　霍骏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出自己的另有所图，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爹：“好吧，那我先问父亲一个问题。”

　　护国公冷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霍骏野一脸严肃，十分认真的说道：“如果您灭掉北胡，霍家该如何？”

　　护国公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个问题真的没考虑过，消灭北胡是他的毕生所愿，只有消除北境的隐患，百姓才能真的高枕无忧。北境的百姓，才能迎来好日子。可是霍家.....

　　罗浩也没想到，二公子突然问这个，一时心口也有些憋闷，这个问题他是有想过的。只是从来不曾说起过，毕竟皇上忌惮国公爷，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了。

　　沉默了一会的护国公，突然说道：“消灭北胡后，我就会请辞，告老还乡做一个田舍翁，霍家自然随我归隐。”

　　霍骏野却笑道：“爹，别骗自己了。消灭了北胡，还需要有人镇守，你打下来的，换谁去坐你的位置，皇上都要被千夫所指。皇上更不会那么做，而你更会是皇上的眼中钉，他会怕你继续在北境壮大，那可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至于告老还乡，更是笑话，灭掉北胡，您的功劳都可以封王了。皇上能容得下您？您那时就真的成功高盖主了，本来您的声望，就已经盖过皇家，再立不世之功，你觉得天下谁能容你？

　　我知道您为国为民，绝无私心。可是您会寒了，所有追随着的人心，你告老还乡走了，追随你的人呢？也跟你一起走吗？那他们死的更快，他们不忠君，却忠于你，皇上会让吗？

　　可不跟着你走，他们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他们会遭到排挤，新来的统帅也不会重用他们，毕竟你这样的统帅，他们都能放弃，留下来继续做官。谁会信任他们？他们会一直活在流言蜚语，他们的后代更会抬不起头，这都是你造成的。

　　而霍家从您灭掉北胡的时候，就注定败落，想保住其他人，您就不能活着。可就算您去了，霍家失势，想要报复的人会少吗？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

　　罗浩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国公爷一身正气，只想守护好边疆的百姓，我等追随的人，早就接受了这一切，没想到却是二公子点明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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