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秦岭秘径的抉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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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那个黑漆漆的口子,还在不断往外冒黑烟,就跟烧了几百年的老灶一样,

  没有火苗,只有一股阴湿的霉烂气,夹杂着土腥味,熏得人头晕脑胀。

  田坎上站着的青牛村男女老少,脸色都苍白得吓人,眼睛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惊恐。

  狗剩老汉拄着锄头把,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默娃子,你说……这地下埋了邪门的东西?还跟秦岭那头有关系?老天爷啊,那可是好远的山窝窝哟!”

  林默没有回答,他右手紧紧握着那个还在发烫的青铜罗盘,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罗盘中心的天池针,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直直地指着西北方——

  秦岭的方向。

  刚才强行压下去的气血又在喉咙里翻腾,左眼珠子更是像塞进了一颗烧红的炭,

  那股业火灼烧的疼痛,就像跗骨之蛆一样啃噬着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那股翻腾的腥甜咽了回去,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老树皮,

  但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不是老天爷!是有人捣鬼!在咱们地下埋了不该埋的脏东西!把咱们青牛村的根脉都搅乱了!”

  他突然抬手,沾着自己血迹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口还在翻腾着黑雾的地裂,

  “祸根就在秦岭!不把它连根拔掉,今天烂的是田,明天塌的,就是咱们的屋子,咱们的坟墓!”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

  苏小米靠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抿得紧紧的,

  左手还下意识地捂着心口——

  那是刚才用“引魂蝶”驱散黑雾,蝶群被石柱吞噬时遭受的巫蛊反噬。

  秦雪站得稍远一些,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惊魂未定。

  可她那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燃烧起来的怒火和一股子不弄清楚绝不罢休的倔强。

  她的手紧紧攥着一个速写本,上面潦草地画着那根刻了苗疆巫文的石柱轮廓。

  “这地,这田,可是咱们青牛村的命根子啊!”

  林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就像一把淬了火的钝刀,劈开了弥漫的恐慌。

  “根子都被人刨了,毒水也灌进来了,咱们能怎么办?是缩起脑袋等死,还是拿起家伙,顺着这根毒藤子摸上去,把背后使坏的龟儿子找出来,剁了他的爪子?!”

  人群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刮过枯死稻秆的呜咽声。

  狗剩老汉那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林默,又看了看那片黑沉沉死寂的稻田,

  猛地一跺脚,把锄头往地上一顿:

  “格老子的!默娃子说得对!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老子活了六十几年,还没被哪个龟孙吓破胆!走!去秦岭!老子跟你一起去!看看是哪个短命鬼在捣乱!”

  “对!去秦岭!”

  “把祸害根子的杂种揪出来!”

  “算我一个!”

  群情激愤的吼声像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恐惧被更原始的愤怒和守护家园的狠劲压了下去。

  苏小米强撑着直起身,走到林默身边,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异常清晰:

  “我回去收拾药篓子,蛊虫也得带上,秦岭那老林子,毒虫瘴气少不了。”

  她看了一眼林默攥得死紧、指节发白的右手和罗盘,又补了一句,

  “你的手……得先包一下,血糊糊的。”

  秦雪也快步上前,扶了扶眼镜,语速飞快:

  “我需要回趟考古队的临时营地,拿装备!

  卫星定位仪、地质罗盘、强光手电,还有……防身的家伙!

  那石柱上的巫文,我拍了照,路上得抓紧破译!

  林默,那根石柱,还有它指的方向,绝对跟三星堆某些符号有联系!

  这很可能是个上古大阵的一部分!”

  林默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一点,

  他朝苏小米和秦雪点了点头,哑声道:

  “好!小米,药和蛊是保命的,多备。秦雪,家伙什带全,特别是能照亮的!狗剩叔,劳烦你招呼几个腿脚利索、胆气壮的叔伯,带上开山刀、绳索、火把,干粮和水备足!一个时辰后,村口老槐树下集合!”

  他低头摊开手掌,掌心被罗盘边缘割破的口子还在渗血,混着泥土,一片狼藉。

  罗盘那冰冷的青铜面上,指向秦岭的离卦纹路,殷红如血,隐隐发烫。

  日头偏西,把西边山梁子染得一片血红。

  青牛村村口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槐树下,人影晃动,气氛肃杀。

  林默换了身结实的粗布褂子,裤腿扎进厚底爬山靴里。

  那面青铜罗盘被他用一块浸过草药的粗麻布仔细缠裹了几圈,斜挎在腰间,像个古老的护心镜。

  祖传的那柄油光水滑的桃木剑插在背后的皮鞘里。

  苏小米背着她那个沉甸甸的藤编药篓,里面瓶瓶罐罐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腰间挂着个鼓囊囊的土布袋子,隐约透出银针的寒芒和晒干草药的苦涩气味。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沉静了许多,手里还捻着一小撮不知名的干草叶子,放在鼻尖下嗅着。

  秦雪一身利落的户外装,背着一个半人高的专业登山包,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放大的石柱巫文照片和不断滚动的分析数据。

  她脚边放着地质锤、强光探照灯,甚至还有一把折叠工兵铲。

  狗剩老汉领着五个精壮的山里汉子,人人腰间别着磨得锃亮的开山刀,背上背着竹篓,

  里面塞满了苞谷馍馍、腊肉、水囊,还有好几捆用油布裹紧的火把。

  他们沉默地抽着旱烟,烟气在血红的夕阳里袅袅升腾,眼神里有山里人特有的韧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都齐了?”.

  林默目光扫过众人。

  “齐了!”

  狗剩老汉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别回腰间,

  “走吧,默娃子!趁着天还没黑透,能赶一程是一程!”

  一行人不再废话,由林默打头,秦雪紧随其后指方向,苏小米和狗剩老汉居中,五个汉子垫后,一头扎进了村后莽莽苍苍的原始山林。

  秦岭的余脉在这里已显露出狰狞。

  高大的冷杉、铁杉遮天蔽日,林下是纠缠的藤蔓和厚厚的腐殖层,

  踩上去软绵绵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光线迅速昏暗下来,只有偶尔从枝叶缝隙漏下的光斑,像破碎的金子洒在地上。

  各种不知名的鸟雀发出怪异的鸣叫,更添几分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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