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图穷匕见

　　麓山宿舍，二楼房间。

　　Jessica蜷缩在床角，窗帘紧闭，将午后的阳光隔绝在外，只在边缘泄出一道令人窒息的金边。

　　房间笼罩在昏暗中，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金泰妍的话语、那个叫金思忆的孩子酷似某人的眉眼、成员们复杂的神情……

　　所有画面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裂。

　　六年来的坚持、怨恨、自以为的“向前看”，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麻木与深入骨髓的疲惫。

　　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死寂。

　　屏幕亮起，闪烁的名字是——“权宁一”。

　　她看着那个名字，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无力。

　　她不想接，不想再面对任何与过去那段愚蠢时光有关的人和事。

　　但电话固执地响着，仿佛她不接就不会停止。

　　最终，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占了上风。

　　她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没有说话。

　　“西卡……”

　　权宁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出乎意料地没有往日的殷勤，反而带着沉重的沙哑，甚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

　　“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回半岛了。”

　　Jessica依旧沉默，只是呼吸略微加重。

　　权宁一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充满了懊悔和急切：“西卡，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可能不信。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有些事情是我不对，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但我对你，至少是真心的！”

　　他停顿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走投无路的绝望：“可是西卡，我现在遇到大麻烦了！因为你……或者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们……他们找到了我，威胁我，让我彻底从你身边消失，否则就要让我在半岛坐牢！”

　　Jessica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开口。

　　是李富真欧尼吗？还是谁？她混乱地想着。

　　“西卡，算我求你了！”

　　权宁一的语气带上了哭腔，表演得淋漓尽致：“看在我曾经也真心帮过你、支持过你创建品牌的份上，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见一面，就一面！让我当面跟你道歉，把一些话说清楚。然后……然后我就彻底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如他们所愿！”

　　他抛出了诱饵，也准备好了威胁，话锋微妙一转，声音里透出冰冷的暗示：“而且……我手里还有一些东西，是关于你之前情绪不稳定时，说过的一些……关于团队，关于未来规划的话。如果这些不小心被媒体知道，对你，对刚刚重新整合的少女时代，恐怕会是很大的打击吧？我们好聚好散，彻底了断，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下午三点，Burning Sun后门见。”他报出地址，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迫切。

　　“这是最后一次，西卡。来了，我们之间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所有对你不利的东西我都会删除。不来……我也不知道被逼到绝路的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不等Jessica回应，权宁一便挂断了电话。

　　他深知，在她心神恍惚之际，这种混合了卖惨、恳求、利诱和隐含威胁的组合拳，最能扰乱她的判断，逼她做出非理性的决定。

　　电话这头，Jessica听着忙音，久久没有动弹。

　　权宁一的话像又一重枷锁，套在了她本就濒临崩溃的精神上。

　　去吗？

　　面对那个令人作呕的骗子？

　　不去吗？

　　如果他真的狗急跳墙，散布那些不知真假的“黑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种巨大的疲惫和“就让一切都毁灭吧”的破罐破摔感，攫住了她。

　　也许，彻底了断，也好。

　　她僵硬地站起身，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她需要去，不是为了权宁一，是为了给自己那段荒唐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哪怕那个句号，可能通往更深的深渊。

　　楼下客厅空无一人，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空洞的脚步声。

　　Jessica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径直离开了麓山宿舍，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地址时，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车子驶向江南区的繁华深处，最终在一个隐蔽的后巷停下。

　　Burning Sun的后门，权宁一早已等候在此，脸上堆满了刻意营造的担忧与歉意。

　　“西卡，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迎上来，语气是小心翼翼的殷勤。

　　他没给她驻足思考的机会，几乎是半推半请地将她带入后门，穿过幽暗的走廊，径直塞进一间装修奢华却密闭得令人窒息的VIP密室。

　　厚重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彻底隔绝。

　　室内灯光暧昧，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桌上，红酒已然醒好。

　　“西卡，我知道说什么都难以弥补……”

　　权宁一开始了他的表演，言辞恳切，满面懊悔。

　　他殷勤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Jessica面前。

　　“这杯酒，就当是我向你赔罪。喝完它，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要求我消失，我绝无二话。”

　　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期待，但在那闪烁的眸光深处，一丝焦躁与即将得手的疯狂，如同毒蛇的信子，时隐时现。

　　Jessica看着他，只觉得无比疲惫与厌烦。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她没有碰那杯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东西呢？你说要删除的东西。”

　　“别急，西卡，我们先……”权宁一试图劝酒。

　　“把东西给我看，然后删除。”Jessica的态度异常坚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脆弱强硬。

　　权宁一眼中掠过一丝戾气，但迅速被压下。

　　他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屏幕上似乎是一些音频文件的图标。

　　“就在这里，只要你点了头，我立刻当着你的面删除。”

　　他再次将酒杯推近：“就当……给我们这段关系，一个最后的仪式。喝下它，我立刻删，从此我权宁一彻底消失！”

　　他的话语充满蛊惑，精准地瞄准了Jessica想要彻底了断的迫切心理。

　　Jessica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瞥向那杯在暧昧灯光下荡漾着暗红光泽的液体。

　　最终，那想要终结一切的念头，压倒了她残存的警惕。

　　她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端起酒杯，仰头抿了一口。

　　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不自然的甜腻。

　　几乎就在下一刻，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视野开始天旋地转，天花板上的灯光碎裂成模糊光斑，四肢如同灌铅般沉重麻木。

　　“你……你在酒里……”她瞬间明白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发软，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权宁一猛地扑上来，粗暴地将她按回沙发。

　　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剥落，露出扭曲而贪婪的真面目。

　　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西卡，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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