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告别的序曲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

　　李君泰沉默了。

　　他给不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他不是这个位面的人，离开是迟早的宿命。

　　因此，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于他而言都是虚妄与欺骗。

　　无数画面在李君泰脑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金思忆与他初见时，在他怀中梦呓般依恋地轻声呢喃的那声“阿爸”。

　　那时候他只当是小孩子口齿不清，因此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金思忆对他过分的依恋、自己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动、以及金泰妍亲自来这里，本身就证明了很多事。

　　只是，他依旧不能理解。

　　或者说，有太多事没想通。

　　他为何会与金泰妍……？

　　纷乱的思绪如潮水涌来，塞满他的脑海。

　　这漫长的沉默本身，已是最残忍的回答。

　　刘亦菲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痛楚，与更深的自嘲。

　　她耗尽所有勇气撕开的伤口，他甚至不愿用一句温柔的谎言稍作抚慰。

　　金泰妍的心在沉默中不断下沉，沉入一片冰冷的深海。

　　她下意识地紧紧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Oppa……连骗骗我们都做不到吗？还是说，你对我们的未来，真的没有一点期待？”

　　Jessica与林允儿交换了一个无比沉重的眼神。

　　“果然又是这样，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程潇与鞠婧祎脸上血色褪尽，写满了茫然与无措。

　　她们恐惧那束刚刚照进生命的光，真的只是转瞬即逝的幻影吗？

　　而直播间的弹幕早已疯狂：

　　【沉默？！他居然沉默了！】

　　【这不就是默认了吗？！他根本没打算留下！】

　　【看看泰妍和天仙姐姐的眼神，我心碎了……】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吗？】

　　【李老师，说句话啊！求你了！】

　　就在这凝固的气氛几乎要让所有人窒息时，李君泰缓缓抬起眼睫。

　　他的目光掠过刘亦菲眼中的痛楚，金泰妍脸上的苍白，以及每一个人复杂的注视。

　　最终，用一种干涩而平静的嗓音，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未来之事，谁又能真正说得准呢。”

　　他微微停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耗尽力气，才继续道：“我只能保证，这一次……不会不告而别。”

　　这句话，像一阵微风吹散了凝固的寂静，却也掀起了更深的不安。

　　他没有承诺留下，只是承诺了告别。

　　而这已是他此刻，在宿命与情感的撕扯之间，所能给出的最真实与最无奈的回应。

　　“不会不告而别？”

　　一道带着颤音的冷笑突兀响起。

　　只见，刘亦菲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此刻盈满了破碎的光，像映着月光的冰湖骤然裂开。

　　“所以，我们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提前通知我们，你又要走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锥心，带着冰冷的讽刺。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李君泰，也刺向在场每一个心存幻想的女人。

　　“是不是还要我们排着队，等你挨个说再见？！”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失声质问出来。

　　随即猛地咬住下唇，倔强地别过脸去，不愿让人看见她瞬间泛红的眼眶。

　　直播间弹幕彻底疯了：

　　【天仙姐姐杀我！她真的破防了！】

　　【这话太扎心了！李君泰你看看吧！】

　　【我第一次见刘亦菲情绪这么激动！】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让神仙姐姐都下了凡尘为他流泪！】

　　几乎是同时，金泰妍身体剧烈颤抖了下

　　不会不告而别？

　　所以，告别是注定的是吗？

　　那她和思忆……

　　一个强烈的冲动让她猛地抬头，几乎要将“思忆是你的女儿”这句话脱口而出——

　　“呵。”

　　一声清晰的冷笑打断了她即将冲口而出的话。

　　Jessica双臂环胸，下颌微扬，那是她标志性的“冰山”姿态。

　　她的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流更刺骨，仿佛能将人的血液都冻结。

　　林允儿轻轻拉了一下Jessica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她看向李君泰，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无声的追问：Oppa，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程潇深深低下头，长发垂落，掩去了她所有的表情。

　　鞠婧祎死死咬着下唇，尽管她知道李君泰不是这个时候就要离开，但就是莫名觉得心堵。

　　热巴捂着微张的嘴、娜扎美眸里闪烁着什么、白鹿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血色缓缓褪去。

　　尽管其余人并不完全清楚刘亦菲那句“你还会像六年前那样突然消失吗”背后的全部故事。

　　也不完全明白李君泰为何必须离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这压抑的沉默与破碎的反应中，拼凑出令人心沉的真相。

　　陈伟霆紧锁着眉头，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失望与不解。

　　他忽然觉得，李君泰此刻的沉默与回避，实在算不上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张逸杰，此刻也紧紧皱起了眉，脸上清晰刻着“无法理解”与“难以认同”。

　　张艺星对李君泰的过往略知一二，却也因此更加困惑。

　　既然选择了消失，为何又要重新出现？

　　既然已经出现，为何又要再次离开？

　　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不自觉地为自己的队友边伯贤生出一丝不平与心疼。

　　甚至比当初得知金泰妍突然有了一个女儿时，来得更为强烈。

　　一个清晰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金思忆，恐怕就是金泰妍与李君泰的女儿。

　　虽然他不理解孩子为何称呼李君泰为“阿加西”，但这并不妨碍他推断出另一个可能：李君泰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想到金泰妍“未婚生女”这件事，即将引发多大的惊涛骇浪时。

　　张艺星心中便五味杂陈。

　　下午得知此事，他并对金泰妍在已有女儿的情况下仍与边伯贤交往感到不解。

　　可此刻，望着她那苍白而隐忍的侧脸。

　　他忽然觉得，她或许也是个可怜人。

　　当然，他并不知道金泰妍和李君泰的女儿是“从天而降”的。

　　而金泰妍在确定自己有这个女儿后，果断选择了和边伯贤分手。

　　只是这个事别说外人了，就算是当事人都觉得“荒唐”。

　　这不惜冒着事业尽毁的风险来到这里，鼓起勇气面对一切。

　　最终等到的，却仍是沉默背后的离别预告。

　　张艺星，终究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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