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一鸣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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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酥和周芊芊到晒谷场时,晒谷场上已经挤满了人,野猪已经杀完了,男女老少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村民们的欢声笑语。
“让一让,让一让!”大队长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大喇叭,“按户排队,一户两斤!”
南酥踮起脚尖,看见巨大的野猪尸体被开膛破肚,悬挂在简易的木架上,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正挥舞着油光锃亮的菜刀,将肉分块。
陆一鸣站在屠夫身边,面无表情地给他打着下手,他身材魁梧,哪怕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也掩盖不住他周身那股子野性和坚韧。
“鸣娃子今天立了大功!”大队长拍着陆一鸣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按规矩,要多分两斤肉!大家伙没意见吧?”
大队长虽说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可语气却隐含着不容置疑。
宋婶子站在人群中间,瞪着她那倒三角的小眼睛看向陆一鸣,撇了撇嘴,“嘁,陆一鸣可是当过兵的,打头野猪给大家伙打打牙祭,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啊,不都说JFJ要为人民服务嘛,他一个人拿走四斤猪肉,老百姓不就少吃四斤嘛!”有人赶紧附和宋婶子。
“我呸,宋婆子,你是哪来的脸多要猪肉?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也不照照你那都可以犁地的脸皮子,怎么好意思跟人家鸣娃子要猪肉!”
周婶子一听宋婶子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就没忍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宋婶子骂。
大队长也听到这边的争吵声,原本笑着的脸,立马阴沉下来,凌厉的眼神扫向宋婶子和那些闹事儿的村民。
“怎么?这是不服气?既然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去打野猪?”
宋婶子被大队长瞪着,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可听了大队长的话后,她又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大队长,能者多劳,他鸣娃子这么厉害,打头野猪不是应该的吗?”
南酥站在人群后面,听到宋婶子这些言论,她真是被气笑了。
她当时就在现场,可知道那头野猪有多凶残,如果换成是别人,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这些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南酥沉着脸,刚想站出来帮陆一鸣正名,就听大队长拿着大喇叭点了刚才乱叭叭的人。
“屁的能者多劳,你们几个这么能耐,今天的猪肉也不用分了。”
“大队长,你不能这样。”宋婶子一听不给她分肉了,一下就着急了。
“啥不能这样?为啥不能这样?你不是能哔哔吗?就别来分肉,没你们的份!”大队长凌厉的眼神往众人身上一扫,“还有没有人有异议?”
整个晒谷场除了鸟儿鸣叫的声音,人群中鸦雀无声。
大队长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分肉。”
周婶子一屁股将宋婶子顶出队伍,嘲讽地笑了笑。
其他那些被赶出队伍的人,都愤恨地瞪着宋婶子,要不是她,她们也不会分不上猪肉,一下子都记恨上了她。
可她们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她们自己贪婪,怎么会被宋婶子鼓动。
晒谷场又恢复了热闹,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不曾发生过。
知青男女队长白羽和杨定贤排在队伍中间,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白羽推了推眼镜,难得语气轻快地说:“终于能开荤了,我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
杨定贤憨厚地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这野猪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给大伙儿补补身子。”
排在后面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她们已经开始琢磨着该如何吃这些肉。
大队长亲自将沉甸甸的野猪肉递给陆一鸣,足足四斤重,油花雪白,瘦肉通红。
陆一鸣接过肉,用麻绳系紧,动作利落,“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赶紧回去休息吧!”大队长拍了拍陆一鸣的胳膊,满眼都是慈爱。
村民羡慕地看着陆一鸣拎着四斤野猪肉往回走,那沉甸甸的肉块在夕阳下泛着油光,看得人直咽口水。
路过南酥时,陆一鸣目不斜视地离开,步伐稳健,表情冷峻。
可南酥敏锐地捕捉到他余光扫过自己时那一闪而过的温度,还有那微微抿紧的唇线。
这男人还真是心思缜密,明明心里惦记着她,却偏要装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南酥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涟漪。
周芊芊蹙紧眉头,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她扯了扯南酥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酥酥,你看陆一鸣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你似的,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怎么都不跟你打招呼?”
南酥抬起眼帘,故作天真地眨眨眼:“他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我们本来就不熟啊!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们可能永远不会有什么交集!”
“酥酥,”周芊芊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你说……陆一鸣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南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面上却故作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今天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周芊芊紧紧盯着南酥的表情,“而且曹癞子出事的时候,他明显在护着你。”
南酥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冷意。
周芊芊这是要套她的话。
“你想多了。”南酥轻声说,“陆同志只是见义勇为。”
周芊芊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她心里越发疑惑——如果南酥真的和陆一鸣有什么,为什么两人表现得这么生疏?
难道南酥喝的剂量不够?可曹癞子又是咋回事儿?
周芊芊一脸茫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白羽和杨定贤两人小心翼翼地护着那四斤肉,像是护送圣物一般,带领着情绪高涨的知青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晒谷场。
回知青点的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今天轮到杨钦桦和宋玉萍做饭!”白羽高声宣布,“许邵恒、许峥嵘,你们兄弟俩去井里打水!”
“好嘞!”许家兄弟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杨钦桦和宋玉萍做饭,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接过肉,小跑着进了厨房。
整个知青点的氛围跟过年似的,他们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南酥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
“酥酥,我们回屋吧。”周芊芊扯了扯她的衣角,“我有些累了。”
“好,我们回屋!”南酥抬手揉了揉酸软脖子,是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南酥和周芊芊没有参与做饭的热闹,而是径直走向了知青点侧面她们租的单间。
这个单间,是南酥找大队里租下来的。
这里虽然简陋,但至少不用和十几个人挤在大通铺上。
想起刚来到知青点时的场景,南酥觉得窒息。
十几个人睡在一张大炕上,挤得晚上睡觉连翻身都困难。
要是谁半夜放个屁,那家伙,那股子臭味儿能把人从梦里熏醒,通风不好,气味能持续一整晚。
大家白天累得半死,晚上还要忍受着各种声响和气味,简直精神折磨。
更别提,吃大锅饭的痛苦。
那时候正是秋收抢收,所有人从早劳作到晚,吃不饱,也吃不好。
吃大锅饭的弊端就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去县城国营饭店打牙祭也根本没有时间。
周芊芊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种集体受苦的日子,她一天都忍不了。
在她没完没了的软磨硬泡和暗中撺掇下,南酥最终拎着一包京味点心和一瓶白酒去拜访了大队长,将知青点侧面的单间租了下来,与老知青曹文杰成了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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