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次摆烂，修为暴涨

　　确认系统真实不虚的那一刻，狂喜与荒谬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期待。

　　陈闲重新躺倒在冰冷的干草堆上，这一次，心境已截然不同。

　　他不再觉得这石室是囚笼，是绝地。那刺骨的罡风，此刻听来像是天地在为他诵经；那稀薄到几乎感受不到的灵气，也不再是阻碍，而是系统运作的原料。他甚至觉得身下硌人的干草，都变得柔软了些许。

　　“什么也不做……”

　　他回味着这个新手任务的要求，并将其奉为最高准则。

　　摒弃杂念，放空心神。

　　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前世卷到猝死，今生努力到暴毙，他的灵魂早已疲惫不堪，对“思考”和“努力”这两个词深恶痛绝。如今有了正当理由可以彻底放松，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欢欣，沉入了无思无想的境地。

　　没有去尝试感应那所谓的“气感”，没有去回忆那晦涩难懂的《青云炼气诀》口诀，更没有去担忧未来三年如何度过。他甚至不去刻意关注脑海中那个系统面板，不去计算时间流逝了多少。

　　他只是……睡着了。

　　不是昏迷，不是力竭后的失去意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度睡眠。

　　在“濒死躺平”状态和系统无形力量的加持下，他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寒冷依旧，但身体自动调节着仅存的热量，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机。饥饿感依旧，但胃部的抽搐似乎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缓慢、绵长，若有若无。心跳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随时会停止，却又顽强地维持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在这种状态下，时间失去了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叮！宿主保持深度睡眠状态超过十二个时辰，符合‘深度摆烂’标准。奖励：修为小幅提升，摆烂值 20。】

　　沉睡中的陈闲，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东西，身体微微舒展了一下，睡得更沉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叮！宿主连续保持‘无为’状态超过三十六个时辰，触发‘道法自然’隐藏效果。灵气亲和度微量提升，修为自动运转效率增加10%。】

　　石室内，依旧死寂。但若有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在此，以神识仔细探查，便会发现，以陈闲沉睡的身体为中心，周围那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天地灵气，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自然而然的方式，向他汇聚。

　　不是被他主动吸纳，更像是这些灵气受到了某种“空无”状态的吸引，自发地、涓滴般地渗入他的皮肤，融入他干涸的经脉，温养着他近乎枯竭的肉身。

　　这个过程缓慢到令人发指，效率低得任何一名炼气期弟子都会嗤之以鼻。但它的确在发生，而且，是在陈闲完全无知无觉、甚至是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下，自动进行的！

　　这，就是“无为”的力量。

　　……

　　第三天。

　　陈闲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感”惊醒的。

　　不是肚子吃撑的感觉，而是身体内部，一种精力过于充沛，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奇异感受。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石室顶部的缝隙透进来的天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

　　然后，他愣住了。

　　身体……不冷了？

　　不仅不冷，反而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温水中。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饥饿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四肢百骸中涌动着的、久违的力气！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灵活而有力。他尝试着坐起身，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滞涩和头晕目眩。他甚至感觉，自己能一口气做上几十个俯卧撑——虽然他现在压根不会去想做什么俯卧撑。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想起沉睡期间，似乎隐约听到过几声系统的提示音。

　　他立刻集中精神，呼唤出系统面板。

　　【宿主：陈闲】

　　【境界：炼气期一层（1%）】

　　【功法：无为道经（入门）】

　　【技能：无】

　　【当前摆烂值：30】

　　【状态：深度摆烂后复苏（精力充沛）】

　　炼气期……一层？！

　　陈闲的呼吸骤然停滞，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字，仿佛要将面板看穿。

　　炼气一层！

　　他……他突破了？！

　　那个原主苦苦挣扎三年，受尽屈辱，拼尽性命也无法踏足的境界！那个象征着正式踏入修真门槛，与凡人彻底区分开来的标志！

　　就这样……在他睡了三天之后……达到了？

　　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眩晕感袭击了他。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是真的！

　　他真的，在睡觉中，莫名其妙地，突破到了炼气一层！

　　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他。但他很快强行将这情绪压了下去，因为系统警告过，任何强烈的、功利性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影响“无为”状态。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首先是力量。身体里充满了力气，远胜从前。他试着对着空气挥了一拳，竟然带起了微弱的破风声。这在前世那个亚健康的身体和原主那营养不良的躯壳上，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其次是感官。他的视力似乎更好了，石室角落里干草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听力也敏锐了许多，能分辨出罡风穿过不同大小石缝时，音调的细微差别。甚至能闻到干草堆里散发出的、一种混合着泥土和某种不知名草根的淡淡气味。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小腹丹田的位置，有一股微弱但真实存在的“气感”！如同一条细小的、温顺的溪流，在那里缓缓盘旋、流动。虽然细微，却充满了生机。

　　这就是……灵力？

　　陈闲的心潮再次难以抑制地澎湃起来。

　　他回忆起原主过去三年的“奋斗史”。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顶着星辰吐纳。白天完成繁重的杂役工作后，已是筋疲力尽，却还要强撑着修炼《青云炼气诀》，往往因为精神不济而效果甚微，甚至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省下可怜的饭食，去换取据说能辅助感气的“凝露散”，结果毫无作用。被同门嘲笑、欺凌后，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抹泪，然后第二天继续咬牙坚持……

　　三年！整整三年！付出了健康、尊严和所有的快乐，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和更深的绝望。

　　而现在呢？

　　他只是在思过崖这个“绝地”里，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努力，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天。

　　然后，炼气一层，水到渠成。

　　这其中的反差，巨大到令人窒息，荒谬到足以让任何知晓内情的人道心崩溃！

　　“哈哈……哈哈哈……”

　　陈闲再次笑了起来，这次不再是疯狂的、带着泪水的笑，而是低沉的、充满了无尽嘲讽和彻底明悟的笑。

　　嘲讽那个相信“努力万能”的、可悲的自己和原主。

　　明悟了这条“摆烂大道”的……无上玄妙！

　　他彻底信了。

　　百分之百，毫无保留地相信了这个【无为就变强】系统。

　　这不是什么歪理邪说，这他妈的是直指大道的无上法门！是为他这种对“努力”深恶痛绝之人，量身定制的通天之路！

　　“道心坚定……”

　　陈闲喃喃自语，眼神锐利如刀，却又深邃如古井。

　　他的道心，从未如此刻般坚定过。

　　之前还有的一丝怀疑、一丝忐忑，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了毕生信仰般的虔诚与狂热。

　　当然，他狂热的对象，是“摆烂”，是“无为”。

　　从今天起，他陈闲，就是“摆烂大道”最忠实的信徒！谁让他努力，谁就是他的道敌！谁打扰他躺平，谁就是阻他成道！

　　他再次看向系统面板，目光落在【境界：炼气期一层（1%）】和【摆烂值：30】上。

　　修为微量提升，小幅提升……就能让他从濒死直接冲到炼气一层。那如果持续下去呢？炼气二层、三层……筑基、金丹……甚至更高？

　　而摆烂值，似乎可以用来兑换东西？系统商城还没开启，但想必不会让他失望。

　　前途……不，是“躺”途，一片光明！

　　陈闲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哦不，是充满了“躺平”的欲望。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干草堆上躺得更舒服、更符合人体工学。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修炼？

　　不存在的。

　　他只是在践行自己的“道”而已。

　　睡觉，就是他的修行。

　　思考，就是他的魔障。

　　努力，就是他的天敌。

　　罡风依旧在呼啸，石室依旧冰冷简陋。

　　但陈闲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安详而满足的微笑，沉入了比之前更深、更沉的睡眠之中。

　　这一次，他的“道心”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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