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全场震惊

　　时间，仿佛在林凡那倾尽全力的“惊鸿一瞥”劈落在无形气墙上时，被彻底冻结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肆虐的狂潮，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敲击在万载玄铁上的钝响，以及随之而来、肉眼可见的、以陈闲为中心猛地扩散开一圈细微的空气涟漪。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炽烈的剑光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粉碎、湮灭。林凡被那股远超他想象的反震之力狠狠抛飞出去，人在半空，便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的擂台上，手中那柄品质不凡的长剑“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剑身光芒黯淡，甚至出现了几丝细微的裂纹。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手臂却剧烈颤抖，最终只能半跪在地，又是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带着血沫。他抬起头，望向那个依旧静立原地的身影，脸上再没有之前的傲然与凌厉，只剩下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那双几乎要裂开的、充满了惊骇、茫然以及一丝绝望的眼眸。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甚至，连让对方移动一步，都做不到。

　　他最强的攻击，凝聚了毕生所学、全部信念与骄傲的一击，落在对方身上，就像一滴水落入浩瀚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真正激起。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擎天擂，乃至蔓延到周围所有的山坡树梢。

　　风似乎停了，云似乎定了，连远处飞鸟的振翅声都消失了。

　　成千上万的观众，无论是普通弟子、内门精英，还是各方势力的代表，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张着嘴，瞪着眼，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震惊与无法理解之中。助威声、议论声、甚至呼吸声，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大手扼住。

　　他们看到了什么？

　　林凡，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本届大比公认的夺冠最大热门，他那石破天惊、足以让许多老一辈高手都郑重对待的全力一击，竟然……连让对方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那个陈闲，那个穿着洗旧武道服、赛前哈欠连天、一直被他们私下议论靠着“运气”和“诡异”混进决赛的“废柴”，他就那么站着，从开始到现在，仿佛脚下生根，与整个擂台融为一体。

　　不动如山。

　　原来，这真的不是比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描述！

　　“不可能！！！”

　　贵宾席上，一声失态的厉喝猛地炸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位脾气火爆、身穿青云宗长老服饰的红脸老者猛地站起身，由于动作过于剧烈，身下的紫檀木大椅都被带得向后挪动了半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擂台上的陈闲，脸上肌肉抽搐，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绝对不可能！区区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硬接凡儿的‘惊鸿一瞥’而毫发无伤？！便是老夫，也需郑重对待！此子……此子定然是动用了某种禁忌法宝！或是修炼了邪魔外道！”

　　随着他的站起，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贵宾席上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椅子挪动的声音。几乎所有宗门长老、宗主级别的存在，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审视和些许好奇的姿态，而是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擂台上的陈闲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看清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青云宗的宗主，一位面容儒雅、气度沉凝的中年男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陈闲，沉声道：“李长老稍安勿躁。我并未感应到任何法宝波动，亦无邪祟之气。”

　　“那该如何解释？！”另一位长老声音干涩，“肉身硬抗？便是专修炼体功法的金刚门长老，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写意！你们看他，可有一丝真元消耗过度的迹象？可有一丝气血翻涌的波动？”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陈闲站在那里，气息平稳得如同沉睡的古井，连呼吸的频率都与开场时别无二致。仿佛刚才挡下的不是林凡凝聚毕生功力的一剑，而只是拂面而过的一缕清风。

　　这种反常理、反认知的现象，让这些见多识广、修为高深的大人物们，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一丝……隐隐的不安。

　　“此子……有大古怪。” 一位来自其他宗门、一直沉默寡言的白须老者缓缓开口，眼神深邃，“绝非寻常‘废柴’二字可以概括。或许，我们都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

　　何止是看走眼！

　　回想起陈闲之前几轮的比赛：对手力竭、脚滑躲剑、伸脚绊人、乃至苏嫣然未战认输……当时只觉得诡异、运气，甚至怀疑是用了卑劣手段。但此刻，当这“不动如山”的绝对防御展现在眼前时，之前所有的“巧合”和“诡异”，似乎都有了一个指向同一个真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释。

　　那不是运气，不是巧合，更不是卑鄙。

　　那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绝对掌控力！

　　“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如同梦魇，瞬间浮现在所有长老的心头。

　　擂台之上，裁判也彻底呆住了，忘了宣布比赛结果，只是张着嘴，看看半跪在地、狼狈不堪的林凡，又看看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的陈闲，大脑一片空白。

　　陈闲微微转动视线，扫过贵宾席上那些失态站起的长老们，空洞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处理器内核中，只是平静地记录着：

　　【高能量个体出现强烈情绪波动与认知冲突。行为模式符合“震惊”数据库模板。】

　　【威胁评估：无直接物理威胁。社会关系影响参数上升。】

　　【建议：维持现有状态，收集更多高阶个体反应数据。】

　　他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记录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却丝毫不被风暴所影响。

　　全场的死寂仍在持续，但那寂静之下，是无数世界观被冲击、被颠覆后引发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惊涛骇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个深蓝色的、看似单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奥秘的身影上。

　　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埋其下的、难以言说的恐惧，在无声中疯狂蔓延。

　　这个“废柴”，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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