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上的突袭

　　云曦从狗洞钻回院子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又急又乱。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

　　云曦心头一紧，赶紧往房间里跑。

　　结果刚踏进院门，就看见云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领头的云嫣穿着身鹅黄色的襦裙，头上插着金钗，走路带风。

　　她身后跟着七八个下人，个个表情古怪，眼神在云曦身上扫来扫去。

　　“姐姐！”

　　云嫣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你昨晚去哪儿了？”

　　云曦站在院门口，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冷意。

　　来了。

　　她就知道，宋氏和云嫣不会这么快放过她。

　　“我在自己院子里睡觉。”

　　云曦抬起头，神色淡淡的。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睡觉？”

　　云嫣冷笑，走上前两步，目光在云曦身上来回打量。

　　“那你身上的灰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草屑？”

　　她伸手指了指云曦的袖子。

　　云曦低头看了看。

　　衣服上确实沾了不少土灰，还有几根枯草。

　　该死。

　　刚才从狗洞钻出来，忘了收拾了。

　　“我早上起来在院子里走走，不小心摔了一跤。”

　　云曦面不改色，拍了拍袖子。

　　“妹妹大清早的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摔跤？”

　　云嫣眯起眼睛，鼻子动了动。

　　她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

　　“姐姐身上，怎么还有男人的味道？”

　　云曦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确实有股淡淡的冷香。

　　是夜玄凌的味道。

　　昨晚在煞王府，她穿了他的衣服。

　　虽然后来换回来了，但味道还是沾上了。

　　“妹妹鼻子真灵。”

　　云曦抬起头，笑得云淡风轻。

　　“不过，那是药味。我昨晚喝了药，药汁不小心洒在衣服上了。”

　　“药味？”

　　云嫣冷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丫鬟们说。

　　“你们都闻闻，这是药味吗？”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云嫣的脸色更难看了。

　　“姐姐，你就别装了。”

　　她走到云曦面前，声音里带着嘲讽。

　　“我都让人盯着了。你昨晚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云曦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宋氏是真的在怀疑她。

　　还派人盯梢。

　　“妹妹这话说得可真好笑。”

　　云曦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派人盯着我？凭什么？”

　　“凭什么？”

　　云嫣扬起下巴，得意洋洋。

　　“就凭你现在还住在相府里。这府里的规矩，你就得遵守。”

　　“规矩？”

　　云曦冷笑。

　　“那妹妹倒是说说，哪条规矩写着，我不能出门了？”

　　云嫣被噎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宋氏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穿着身深紫色的襦裙，头上戴着金钗，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哎呀，曦儿回来了？”

　　宋氏走到云嫣身边，拉住她的手。

　　“嫣儿这孩子，就是太担心你了。你别怪她。”

　　云曦看着宋氏，心里冷笑。

　　这对母女，演技倒是精湛。

　　“担心我？”

　　云曦歪了歪头，声音淡淡的。

　　“我不过是早上在府里走走，你们就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顿了顿，目光在云嫣和宋氏脸上扫过。

　　“倒是你们，怎么知道我昨晚不在房里？该不会一直派人盯着我吧？”

　　宋氏的脸色僵了僵。

　　“曦儿这话说得。”

　　她干笑两声。

　　“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刚从鬼哭崖回来，身体还虚着呢。万一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

　　云曦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得吓人。

　　“继母是担心我出事，还是盼着我出事？”

　　宋氏的脸色一变。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

　　云曦冷笑。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们要是真担心我，就不会派人盯着我了。”

　　云嫣气得脸都红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靠在宋氏怀里，眼泪说来就来。

　　“我和母亲这么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指责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云曦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反胃。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骗了。

　　还真以为这个庶妹心地单纯，只是被宋氏教坏了。

　　结果呢？

　　这对母女演技好得很。

　　把她卖了她还在帮着数银子。

　　“良心？”

　　云曦冷笑。

　　“妹妹跟我谈良心？”

　　她走上前一步，盯着云嫣的眼睛。

　　“鬼哭崖那晚，是谁在我走之前，祝我好运？是谁说，要取代我嫁给太子？”

　　云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我没有……”

　　“没有？”

　　云曦冷笑。

　　“那你现在就敢对天发誓，说你没说过这些话？”

　　云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宋氏赶紧把她拉到身后。

　　“曦儿，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的声音高了起来。

　　“嫣儿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在外面野惯了，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云曦盯着她。

　　宋氏的眼底闪过得意。

　　她知道，云曦没有证据。

　　鬼哭崖那晚，云嫣说的那些话，只有她们三个人听见。

　　死无对证。

　　“没有证据，你就在这里污蔑你妹妹。”

　　宋氏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围有下人经过，听到动静，纷纷侧目。

　　宋氏越说越起劲，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

　　云曦的眼神冷了下来。

　　宋氏这是在给她扣帽子。

　　“继母慎言。”

　　云曦的声音沉了下来。

　　“煞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母亲若是再这般诋毁王爷，你自己被砍了不熬紧，怕是要连累整个相府......”

　　宋氏的脸色一僵。

　　她确实忌惮煞王。

　　但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云曦。

　　“我哪里诋毁了？”

　　宋氏冷哼。

　　“我不过是担心你的名声。一个姑娘家，总是跟男人待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

　　云曦不动声色。

　　“倒是听雨轩的东西，母亲和妹妹何时能搬走？”

　　宋氏气结。

　　“行了行了。”

　　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

　　云嫣却不甘心。

　　她挣脱宋氏的手，冲进了云曦的房间。

　　“你干什么？”

　　云曦跟了进去。

　　云嫣站在房间里，目光在四处扫着。

　　她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

　　还是暖的。

　　云嫣的脸色更难看了。

　　“姐姐，你刚才说你一夜都在房里睡觉？然后又起来了在院子走走，被子应该是凉的才对。”

　　她冷笑。

　　“那你怎么解释，这被子是暖的？”

　　云曦心头一紧。

　　该死。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为了做样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被子还没凉透。

　　“我早上起来又躺了会儿，不行吗？”

　　云曦面不改色。

　　“早上起来？”

　　云嫣冷笑。

　　“姐姐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难道你房间藏了男人？”

　　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人藏哪了？”

　　云曦的心沉了下去。

　　云曦冷声喝道。

　　“这是我的房间。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搜我的东西？”

　　云嫣回过头，冷笑。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还住在相府里。你要是真的清白，就让我搜。”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翻。

　　云曦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手！”

　　云嫣尖叫。

　　“母亲！姐姐她打人！”

　　宋氏赶紧冲进来。

　　“曦儿，你这是干什么？”

　　她拉开云曦，把云嫣护在身后。

　　“你要是真的清白，就让嫣儿搜。你这么心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云曦盯着她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今天这对母女是铁了心要找茬。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行。”

　　云曦松开手，退后一步。

　　“你们要搜就搜。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搜不出什么来，你们就给我滚出听雨轩，以后再也不许踏进来半步。”

　　云嫣愣了愣，随即得意地笑了。

　　“好啊。”

　　她转身，开始翻云曦的衣柜。

　　一件一件往外扔。

　　宋氏站在旁边，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扫着。

　　云曦站在门口，神色淡淡的。

　　云嫣翻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会没有？”

　　她嘀咕着，继续翻。

　　宋氏也走过来，帮着一起找。

　　两个人把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云嫣气得脸都红了。

　　“不可能！”

　　她转过身，盯着云曦。

　　“人肯定被你藏起来了！”

　　云曦冷笑。

　　“藏哪儿了？你倒是说说。”

　　云嫣咬着牙，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又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气得直跺脚。

　　“母亲，她肯定藏起来了！”

　　宋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看了看云曦，又看了看房间。

　　最后目光落在梳妆台上。

　　“曦儿，”

　　宋氏突然开口。

　　“你梳妆台的抽屉，可以打开让我们看看吗？”

　　云曦的心头一紧。

　　梳妆台的抽屉里，放着母亲留下来的账册和信。

　　要是被宋氏看见……

　　“不行。”

　　云曦冷声道。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你们没资格看。”

　　宋氏的眼睛亮了。

　　“遗物？”

　　她冷笑。

　　“你越是不让看，我越觉得有问题。”

　　说着，她就要往梳妆台走。

　　云曦冲上前，挡在她面前。

　　“我说了，不行！”

　　宋氏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曦儿，你这是心虚了？”

　　云曦咬着牙，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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