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两个选择，艾丽娅的决断

　　死亡沼泽的瘴气终于被甩在身后。

　　洛羽带着一行人穿过最后一片腐朽的泥地。

　　脚下的土壤从黑色变成了褐色，再往前，是正常的泥土颜色。

　　空气里那股让人作呕的腐烂味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草木香。

　　深吸一口，整个肺都像是被洗涤了一遍。

　　前方是一片森林。

　　树木高大得离谱，每一棵都有十几米粗，树干上布满了青苔和藤蔓，枝叶茂密得几乎遮蔽了天空。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是一条条金色的丝带。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魔法波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能量，不是神圣之力那种刺眼的金色，也不是死亡之力那种阴冷的黑色。

　　而是一种古老的、温和的、让人感到安心的波动。

　　就像是母亲的怀抱，温暖而柔软。

　　“到了。”

　　符文少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洛羽，眼中带着敬畏。

　　“这里就是埃尔文庇护所的外围。”

　　“再往前，就是魔法阵的守护范围。”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疲惫。

　　洛羽点头。

　　他能感觉到，前方那片森林不简单。

　　空气里的魔法波动虽然温和，但密度极高。

　　如果有人强行闯入，肯定会触发防御机制。

　　而且——

　　他能隐约感觉到，森林深处有几道强大的气息。

　　虽然不如大天使，但也绝对不弱。

　　“你带着其他人先进去。”

　　洛羽说，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子有话要跟艾丽娅说。”

　　符文少年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明白。”

　　他转身对那些幸存者挥手。

　　“跟我来。”

　　一百多个幸存者排成队伍，跟着符文少年往森林深处走去。

　　他们的脚步很轻，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有些人回头看了看洛羽，眼中全是感激和崇拜。

　　有些人则低着头，默默祈祷。

　　洛羽看着他们的背影，没说话。

　　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森林里，他才转身看向艾丽娅。

　　“你留下。”

　　洛羽说，声音变得更加认真。

　　“老子有话跟你说。”

　　艾丽娅愣了下。

　　她看着洛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还是点头。

　　“好。”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莱恩站在一旁，他没说话，只是靠在一棵树上，巨剑插在地上，闭上眼睛。

　　像是在休息。

　　但洛羽知道，这家伙在警戒周围。

　　老莱的感知力比他还敏锐，方圆百米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洛羽走到一块平坦的岩石旁，坐下。

　　他抬头看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的眼神很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艾丽娅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你要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洛羽沉默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

　　“艾丽娅。”

　　他的声音很认真，认真得艾丽娅心里一紧。

　　“接下来，圣者同盟会越来越壮大。”

　　“老子需要有人帮我统领这些信徒。”

　　“教导他们修炼。”

　　“带领他们对抗神权。”

　　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她盯着洛羽，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想让我……”

　　洛羽点头。

　　“老子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动作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

　　“第一。”

　　“老子可以用我的力量祝福你成神。”

　　“让你拥有真正的神明级力量。”

　　“成为老子的左膀右臂。”

　　“与老子并肩作战。”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第二。”

　　“你留下来统领这些信徒。”

　　“暂时蛰伏。”

　　“积攒力量。”

　　“等待未来颠覆这个世界的时机。”

　　艾丽娅的呼吸停了一下。

　　她盯着洛羽，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犹豫。

　　挣扎。

　　迷茫。

　　还有一丝恐惧。

　　成神。

　　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她曾经是主神圣殿的圣女，她知道神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永恒的孤独。

　　意味着与凡人世界的隔绝。

　　意味着成为所有神明的敌人。

　　意味着——再也没有退路。

　　但留下来……

　　留下来统领信徒，虽然安全，但她会眼睁睁看着洛羽一个人面对所有危险。

　　会眼睁睁看着他与神明厮杀。

　　会眼睁睁看着他可能死在某个战场上。

　　而她只能躲在后方，祈祷他能活着回来。

　　那种无力感，比死还难受。

　　艾丽娅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扣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手心传来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

　　但这点痛，比不上心里的挣扎。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火刑柱上，洛羽从天而降，如同神明。

　　死亡沼泽里,洛羽挡在她面前，对抗亡灵军团。

　　还有那一次次，洛羽用那张满嘴跑火车的嘴，说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想起，自己曾经跪在主神圣殿的祭坛前，虔诚祈祷。

　　祈祷神明能够拯救苍生。

　　但神明没有回应。

　　神明只会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将他们当作牲畜。

　　而洛羽——

　　这个满嘴脏话、行事莽撞的家伙。

　　却用行动告诉她。

　　什么是真正的救赎。

　　艾丽娅深吸一口气。

　　她抬起头，眼神变了。

　　不再犹豫。

　　不再挣扎。

　　只有坚定。

　　“我选第一个。”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誓言。

　　洛羽愣了下。

　　他盯着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确定？”

　　“成神之后，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会成为所有神明的敌人。”

　　“会被整个世界追杀。”

　　“会失去作为凡人的一切。”

　　艾丽娅点头。

　　“我确定。”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

　　“我既然选择了追随你，就不会后悔。”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还有一丝坚定。

　　“而且——”

　　“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而不是躲在后方，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我不想再当那个只会祈祷的圣女了。”

　　“我要成为能够守护你、守护所有人的神明。”

　　她的声音在颤抖，但眼神无比坚定。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哪怕被整个世界唾弃——”

　　“我也要站在你身边。”

　　洛羽盯着她看了几秒。

　　然后——

　　他咧开嘴，笑了。

　　笑得很灿烂，如同阳光。

　　“好。”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圣者同盟的第一位神明——”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声音变得无比庄重。

　　“光明之神。”

　　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光明之神？”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可是……主神圣殿也自称光明……”

　　洛羽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主神圣殿的光明是虚伪的。”

　　“是用来奴役凡人的枷锁。”

　　“是用来掩盖他们肮脏灵魂的遮羞布。”

　　“而你的光明——”

　　他看着艾丽娅，眼神认真得可怕。

　　“会是真正照亮凡人前路的希望之光。”

　　“会是驱散黑暗的真正光明。”

　　“会是让所有被压迫者看到未来的火炬。”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老子的神，不需要信仰。”

　　“不需要跪拜。”

　　“不需要献祭。”

　　“老子的神，只需要给凡人希望，给他们自由，给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艾丽娅的眼眶红了。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没想到，洛羽会给她这个称号。

　　光明之神。

　　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号。

　　更是一种信任。

　　一种期待。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单膝跪下。

　　动作很郑重，如同骑士宣誓。

　　“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

　　“我愿意成为光明之神。”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守护所有被压迫的人。”

　　“我愿意用我的光明，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

　　洛羽伸出手。

　　掌心开始浮现黑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不是火焰，但比火焰更炙热，更狂暴，更危险。

　　黑红色的纹路在他掌心跳动，像是活物般蠕动。

　　空气开始扭曲，温度骤然升高。

　　周围的树叶开始枯萎，地面的泥土开始龟裂。

　　莱恩睁开眼睛。

　　他盯着洛羽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恐怖。

　　那是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那是——神格的力量。

　　“那么——”

　　洛羽的声音变得低沉，低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接受老子的祝福吧。”

　　黑红色的火焰从他掌心涌出。

　　不是汹涌，而是缓缓流淌，如同岩浆。

　　火焰落在艾丽娅身上，她的身体瞬间被黑红色的光芒包裹。

　　“啊——”

　　艾丽娅发出一声闷哼。

　　那不是痛苦的叫声，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洛羽的力量正在涌入她的身体。

　　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她的身体几乎要承受不住。

　　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每一块骨头都在重组。

　　她的皮肤开始发光。

　　不是神圣之力那种金色的光。

　　而是一种纯净的、温暖的、柔和的白色光芒。

　　如同晨曦，如同希望，如同新生。

　　黑红色的火焰与白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黑红代表毁灭，白色代表新生。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却在艾丽娅身上完美融合。

　　她的头发开始飘动，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如同瀑布。

　　她的眼睛开始发光,碧绿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如同星辰。

　　她的身体开始悬浮，缓缓升起，离开地面。

　　“轰——”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她身上爆发。

　　如同飓风，席卷四周。

　　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地面的泥土被掀起，形成一道道沟壑。

　　莱恩眯起眼睛，巨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

　　他盯着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这股力量……”

　　他喃喃自语。

　　“已经达到真神级别了。”

　　洛羽收回手，黑红色的火焰消失。

　　他盯着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不错。”

　　他咧开嘴。

　　“老子果然没看错人。”

　　艾丽娅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碧绿的眼眸，此刻变得无比明亮，如同两颗星辰。

　　她能感觉到，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她几乎要控制不住。

　　她缓缓落地，双脚踩在泥土上。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很温暖，很柔和，但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洛羽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从今天起，你就是光明之神。”

　　“是圣者同盟的第一位神明。”

　　“是老子最信任的战友。”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接下来，咱们要做的事，会越来越危险。”

　　“会越来越疯狂。”

　　“但老子相信——”

　　他看着艾丽娅，眼神无比坚定。

　　“咱们一定能推翻神权，颠覆这个世界。”

　　艾丽娅点头。

　　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恐惧。

　　只有坚定。

　　只有信念。

　　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我会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

　　“我会用我的光明，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

　　莱恩走过来，看着艾丽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恭喜你，光明之神。”

　　他停顿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

　　“以后，咱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艾丽娅看着莱恩，然后看着洛羽。

　　她的眼眶再次红了。

　　但这次，她没有哭。

　　而是笑了。

　　笑得很灿烂。

　　“谢谢你们。”

　　她的声音哽咽了。

　　“谢谢你们给了我新生。”

　　洛羽摆摆手。

　　“别他妈煽情了。”

　　他转身,看向森林深处。

　　“走吧。”

　　“该去埃尔文庇护所了。”

　　“老子要见见那些异族，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三人并肩而行，走向森林深处。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形成三道长长的影子。

　　那影子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画。

　　一幅即将改变世界的画。

　　森林深处，传来悠扬的钟声。

　　那是埃尔文庇护所的迎接之钟。

　　钟声回荡在森林里，如同祝福，如同希望。

　　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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