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蔓萝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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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九功捧着那扎满银针的人偶走了,院子里呼啦啦的侍卫和内务府的人却都没散。永和宫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上,还从外面落了锁,那声音听得人心头一跳。

  蔓萝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蹭蹭往上冒。刚才还能强装镇定,这会儿看着空荡荡、被把守得铁桶一般的院子,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她,董鄂蔓萝,前一刻还风光无限的敏妃,这会儿成了巫蛊重嫌的阶下囚了!

  “娘娘……”春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小顺子、秋云一起围拢过来,个个脸上都没了血色。

  “慌什么!”蔓萝深吸一口气,打断他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皇上圣明,总会查清楚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这阵仗太大了,人赃并获,简直是把她按死在案板上啊!

  没等她们主仆多说几句,梁九功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内务府的总管和几个面生的嬷嬷,个个板着脸,跟阎王殿来的似的。

  “敏妃娘娘,”梁九功上前一步,声音比平时低沉疏远了不少,“皇上口谕。”

  永和宫上下,连同蔓萝在内,呼啦啦跪了一地。

  “咨尔妃董鄂氏,身涉巫蛊重嫌,虽未定论,然祖制难违。即日起,褫夺簪珥,禁足永和宫,非诏不得出。一应宫务,暂交安妃代为掌管。永和宫上下宫人,由内务府隔离严审,不得有误。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心上。褫夺簪珥!禁足!严审宫人!

  蔓萝垂下头,舌尖尝到一丝苦涩。“臣妾领旨谢恩。”她抬手,默默地将发间那支康熙亲赐的素银簪子取了下来,又褪下手腕上成色极好的玉镯,递给身旁的春喜。瞬间,她头上身上光秃秃的,那份属于妃位的尊荣仿佛也被一同剥去了。

  梁九功看着她瞬间素净的模样,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他挥挥手,两个嬷嬷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蔓萝的胳膊。

  “娘娘,请回内室歇息。”语气听着恭敬,那力道却不容拒绝。

  “梁公公!”春喜急了,噗通跪下,“我们娘娘是冤枉的!她绝不会做那种事!求皇上明察啊!”

  小顺子和秋云也赶紧跟着磕头。

  梁九功叹了口气:“皇上自有圣断。你们若真心为娘娘好,就老老实实配合查问,或许还能早些水落石出。”

  说完,他不再多言,对慎刑司总管道:“仔细着点,所有人分开问话,不得串供。近身伺候的,重点盘查!”

  “嗻!”慎刑司总管躬身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如狼似虎地将春喜、秋云、小顺子等人从蔓萝身边拉开,分别带往不同的偏殿。

  “娘娘!娘娘保重啊!”春喜被拖走时,还在回头哭喊。

  蔓萝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被带走。她被人半请半押地送回了正殿内室,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外面隐约传来落锁的声响。

  得,这下真成笼中鸟了。

  门外守着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像两尊石狮子。

  蔓萝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看着外面被侍卫层层把守的宫门,远处似乎还传来宫人被审问的呵斥声,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系统,”她在心里哀嚎,“这下玩脱了!巫蛊啊!要命的罪名!康熙他会不会信我?”

  【根据能量源(康熙)对宿主过往信任度及行为逻辑分析,其完全采信此构陷的可能性低于45%。但受制于祖制与舆论压力,宿主当前处境极度危险,生存概率已下降至30%。】

  低于45%,生存概率30%,这数据可真不让人乐观。蔓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对方这招太狠了!人偶是从她院子里挖出来的,众目睽睽,证据确凿。那个埋人偶的人,现在肯定被控制得死死的,或者已经被灭口了?慎刑司审问她宫里的人,万一有人扛不住刑,胡乱攀咬……她不敢再想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有人来送晚膳,只有守门的嬷嬷端进来一杯微温的白水。

  “娘娘,请用水。”那嬷嬷语气平板,放下杯子就退了出去,依旧守在门口。

  蔓萝看着那杯寡淡的白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知道必须保持体力,强迫自己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怎么破局呢?她现在被关在这里,消息不通,人手全无,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她走到门边,试探着对守门的嬷嬷说:“这位嬷嬷,我有些饿了,能否送些吃食来?”

  其中一个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娘娘恕罪,梁公公有令,在皇上查明真相前,为防万一,一应饮食皆由奴婢二人负责,外人不得经手,晚些时候,奴婢会为您准备。”

  得,连吃饭都被严格监控了,蔓萝碰了个软钉子,悻悻地退回屋里。

  她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看着跳跃的烛火,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康熙现在在干什么?他是不是正对着那个人偶大发雷霆?还是也在怀疑她?

  想起他之前看她时欣赏的目光,想起他允她看奏折时的信任,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点纵容,蔓萝心里又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老板啊老板,你可千万要顶住,别被那些小人蒙蔽了啊!”她对着空气小声念叨,“我这忠心的员工,还指望你主持公道呢!”

  此时此刻,乾清宫西暖阁内。康熙负手站在窗前,望着永和宫的方向,面沉如水。御案上,那个刺眼的人偶静静地躺在那里。

  梁九功躬身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怎么看?”康熙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梁九功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奴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敏妃娘娘不似那般愚钝之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于她有何益处?奴才觉着像是有人故意构陷。”

  康熙转过身,目光锐利:“你也觉得是构陷?”

  “奴才不敢妄断,只是觉得巧合太多。娘娘刚立了功,圣眷正浓,就立刻出了这等事,那匿名信,也来得太过及时。”

  康熙沉默了片刻。他何尝不知这些疑点?以董鄂氏的机灵劲儿,若真想诅咒他,会用这么蠢的法子?还埋在自家院子里?生怕别人找不到吗?

  但巫蛊之事,千钧之重,众目睽睽,证据摆在眼前。他是皇帝,即便心有疑虑,也不能公然徇私。祖制、宫规、前朝那些御史的眼睛都盯着他。

  “慎刑司审问得如何了?”他换了个话题,声音有些疲惫。

  “回皇上,还在审。永和宫的宫人,口径倒是一致,都说娘娘平日待下宽和,绝无异常,更没见过那污秽之物。那个叫小竹子的粗使宫女,吓得不轻,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暂时,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

  康熙揉了揉眉心。他知道慎刑司的手段,若真要用刑,没几个人能扛住,但他暗中吩咐过梁九功,对永和宫的人,不得用重刑。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那个人偶,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银针和粗糙的布面,那上面写着的,是他的生辰八字。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既不愿相信董鄂氏会如此恶毒,又恼怒于这后宫之中竟有人敢用如此手段兴风作浪!

  “继续查!”他将人偶重重放回桌上,声音冷厉,“给朕彻查!埋人偶的,写匿名信的,一个都不许放过!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嗻!”梁九功连忙应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皇上这态度,分明还是偏向敏妃娘娘的。

  “永和宫那边,”康熙顿了顿,“看紧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也别委屈了她。”

  “奴才明白。”

  梁九功退下后,康熙独自站在殿中,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望着永和宫的方向,眼前浮现出蔓萝那双时而狡黠、时而倔强、时而带着光的眼睛。

  “董鄂氏,”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你最好是清白的。”

  而被软禁在永和宫内的蔓萝,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她看着脑海里那个因为处境极度危险而微微闪烁着警示光芒的系统面板,咬了咬牙。

  “不行,不能干等着。”她对自己说,“得想办法做点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房门和那两尊门神身上,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心中成形。

  至少,得先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春喜他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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