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严寒考验

　　当维洛克从空间传送的眩晕中恢复过来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全身。他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冰原。

　　天空是铅灰色的，压得很低。冰屑在风里乱飞，像一道白幕遮住了视线。维洛克迅速判断：气温低于零下五十度，风速很大，能见度不到三十米。环境比他预想的更恶劣。

　　这次试炼的内容出乎所有学徒意料。以往几届的试炼，危险主要来自魔兽和学徒间的厮杀，所以大家准备的物资多是战斗装备和药剂，维洛克也不例外。

　　寒冷让他没法多想。他立即激活了防护斗篷上的温度调节符文。符文亮起，散发出一点微弱的热量，但在这冰天雪地里，这点温暖几乎感觉不到。冷气从各个缝隙钻进来，像细针扎在皮肤上。

　　他检查装备，情况更糟了。黑曜法杖上结了一层厚霜，就算戴着手套去握，寒气也直往手里钻。防护长袍下摆冻硬了，一动就咔咔响。金属扣件上挂满小冰棱，肩甲甚至出现了裂纹——这是低温让金属变脆了。

　　最麻烦的是魔力消耗。为了维持体温，他必须不断运转魔力，消耗速度比预计快得多，每小时接近百分之五。维洛克心里估算，照这样下去，他连一天都撑不住。

　　“得尽快找到躲避的地方。”他低声说，同时在记忆宫殿里搜索所有关于严寒生存的知识。他横握法杖，小心地开始探索。

　　积雪深到大腿，每走一步都很费力。狂风卷着冰粒打在脸上，就算有面罩挡着，也冻得皮肤生疼。维洛克不得不持续施展微弱的能量护盾保护脸部，这进一步加快了魔力消耗。

　　中午时分，维洛克在找扎营点的路上，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他本想绕开，但两个人从风雪里冲了出来，正好挡在他前面。

　　一个拿着镶嵌火焰宝石的法杖，另一个挥舞冰蓝色的长剑，两人正在拼命。

　　“投降吧，交出巫器，五天后让你退出试炼。”持剑的学徒喊道，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

　　持法杖的学徒冷笑一声，没说话。

　　持剑学徒见他不上当，立即冲过来。持法杖学徒激活魔力，法杖顶端的宝石亮起，放出脸盆大的火球。火球与极寒空气相撞，发生蒸汽爆炸。持法杖学徒被自己的巫术反噬，惨叫着倒地，脸和手臂严重烫伤。

　　持剑学徒立刻转向维洛克，冰蓝的眼睛里露出贪婪：“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又来个送积分的。”

　　维洛克冷静判断。对方的装备明显经过特殊处理，铠甲表面覆着一层薄冰，与环境融为一体。冰晶长剑在低温中泛着蓝光，是为寒地特制的魔法武器。

　　在这种环境下打架会急剧消耗魔力，但他已无路可退。

　　“十积分，我收了。”持剑学徒狞笑着冲来，在雪里依然敏捷。

　　维洛克施展【水箭术】，但在零下五十多度里，水箭刚离杖就开始结冰，速度大减，表面覆上冰壳。持剑学徒轻松用剑挡开变沉的冰箭，继续逼近。

　　就在冰剑快要刺到时，维洛克灵机一动。他暗中用【法师之手】从雪下抓住对方脚踝。持剑学徒冲势一滞，虽然没摔倒，但露出了破绽。

　　维洛克趁机前冲，法杖精准打中对方持剑的手腕。冰晶长剑脱手，插进雪里。

　　维洛克毫不迟疑，法杖顺势刺向对方喉咙。持剑学徒大惊，猛向后仰，勉强躲开致命一击，重重摔在雪地上。

　　维洛克跟上要结果他，对方左手突然从腰间撒出一片绿色毒粉。维洛克疾退，同时用巫师之手在面前扇开。那学徒趁机喝下一瓶淡紫色药剂，转身就逃，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大截。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两人都展现了不错的战斗素养。

　　维洛克被毒雾阻挡，又要节省魔力御寒，只好放弃追击。

　　那学徒逃走后，维洛克捡起地上的冰晶长剑，走到重伤倒地的学徒身边，干脆地结束了对方，收走法杖和几瓶药剂，然后快步离开现场，朝逃走学徒的相反方向走去。

　　这场意外战斗让维洛克本就紧张的魔力更加捉襟见肘。他必须立刻找到庇护所，减少消耗。

　　天色渐暗，温度降到零下七十度左右。维洛克的魔力只剩一半多，呼出的气在面罩上瞬间结冰。他找到一处背风的冰岩，开始用法师之手小心挖雪洞。

　　造雪洞需要精确计算。维洛克先用法师之手压实雪，塑成半圆形穹顶，然后在内部刻画保温符文。这个过程极耗心神，他必须同时控制法师之手的力度和符文绘制，稍有失误雪洞就可能塌掉。

　　雪洞快完成时，维洛克在附近雪堆里发现一具完全冻僵的学徒尸体。这人脸上带着微笑，像睡着了，眼球表面覆着薄冰。嘴唇是青紫色的，牙缝里有血痕。装备看起来不错，但显然挡不住这种严寒。

　　维洛克蹲下细查。尸体完全僵硬，肌肉像石头，这是深度冻僵的特征。从积雪覆盖厚度和状态判断，这学徒应该是下午气温降到零下六十度时死的。他右手还紧抓一枚失效的取暖符文，左手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破裂，露出白骨。

　　“这才第一天……”维洛克心里一紧。这学徒装备不差，却连第一晚都没熬过去。

　　夜完全黑了，维洛克终于躲进刚建好的雪洞。他蜷缩在里面，用法师之手封住洞口，只留几个透气孔。即使这样，洞内温度仍在零下二十度左右，但已经大大减缓了魔力消耗。他拿出一块高能量食物，发现冻得像石头，只能含在嘴里慢慢化。

　　深夜，洞外风声更凄厉了，偶尔夹杂着隐约的惨叫和求救。维洛克知道，那些魔力耗尽或准备不足的学徒，正在为他们的疏忽付出代价。在这个连呼吸都会结冰的夜晚，每一分钟都是对生存意志的极限考验。

　　他检查魔力储备，虽然恢复了一些，仍不到四成。照这个消耗速度，很难挺过第二个更冷的夜晚。

　　“必须找到更有效的保暖方法。”维洛克在记忆宫殿里搜寻所有可能方案。最后，他决定尝试一个危险的办法：用魔力在体内构建微型热量循环系统。

　　这需要极高的精神控制力。维洛克闭眼，将意识沉入体内，小心引导魔力在主要经脉中构建循环通路。三个时辰后，他睁开眼，体内的寒意明显减轻了。这个自创的热循环系统虽然还耗魔力，但效率比之前提高了一倍。

　　这时，他手腕上的数字从11变成了12。第二天开始了，生存积分已经第一次翻倍。

　　维洛克长出一口气，白汽在洞里凝成小冰晶，缓缓落下。至少，他成功活过了第一个残酷的夜晚。

　　洞外，寒风仍在呼啸，温度接近零下六十度。但维洛克明白，这只是开始。为了应对明天的挑战，他在周围设下预警后，连每日的冥想都没做就睡了。在这个残酷的试炼场，一天比一天更难，他必须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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