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冥想符文

　　灰烬之塔的清晨，是被一种低沉的、仿佛源自塔身本身的能量嗡鸣唤醒的。维洛克结束了例行的晨间冥想——并非正式的冥想法，只是他结合地球知识尝试的精神集中训练——换上学徒袍，将身份铭牌仔细佩戴好。今天，是公共课程正式开启的日子。

　　第一堂课，《精神力场域构筑学》，地点在基础理论殿堂第三讲厅。当维洛克和加布里埃尔、凯莱布抵达时，足以容纳数百人的阶梯讲厅已坐了近半。

　　新生们大多沉默，眼神中混杂着期待、紧张以及挥之不去的警惕。奥莉薇娅坐在前排一侧，阿拉斯塔整合后的“新精英联盟”则占据了另一侧的前排位置，泾渭分明。

　　维洛克选择了中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视野开阔，便于观察。

　　授课的是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袍的老巫师，他袍袖上绣着不断流转的星图，稀疏的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携带任何书卷，只是空手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无形的压力便让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

　　“我是莫尔德。”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带丝毫暖意，但是并不大的声音却能很清晰的听得清楚。“在你们开始妄想那些移山倒海的巫术之前，先搞清楚力量的基石——精神力，以及如何用冥想法这块磨刀石，去打磨它。”

　　他没有丝毫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干瘦的手指在空中虚点。

　　微光凝聚，瞬息间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立体、仿佛由无数发光几何线条嵌套而成的奇异结构，悬浮在半空，缓缓自转，散发着令人心神悸动又忍不住沉迷的奥秘波动。

　　“这是一个标准冥想符文的投影，也是你们将要在识海中构筑的第一个‘基础单元’。”莫尔德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真正的冥想法，是在你们意识最深处的‘识海’中，用精神力观想、牵引、并最终稳定构筑出这样的结构。这过程，需要极致的专注、精准的控制，以及对精神力流动的细微感知。”

　　他环视台下，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记住，精神力是根基，也是材料。你的精神力必须足够坚韧、足够‘粘稠’，才能像无形的手一样，握住并塑造这些复杂的结构。否则，精神力涣散，连最基本的线条都无法凝聚，谈何构筑？”他顿了顿，让这句话沉入每个人心中。

　　“反过来，每一次成功的构筑，哪怕只是将一条最简单的能量线条稳定存在了数息时间，都会像锤锻精铁一样，反向锤炼你的精神力，使其更加凝实、活跃。”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更为普遍的情况：“而更多的，是失败。线条扭曲、结构崩溃、能量逸散……这都是常态。”

　　“这些失败，并非全无价值。每一次崩溃，逸散的精神力在冲击识海边界的同时，也像是在拓展它的韧性。如同潮水反复冲刷堤岸，久而久之，堤岸便会更加坚固。这种‘磨砺’，是冥想法提升精神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他随即发出了严厉的警告：“然而，识海并非无限承压！这种磨砺，存在一个安全的极限。每日观想、构筑符文的时间，必须严格控制。当你们感到精神难以集中，思绪开始飘忽，尤其是眉心穴传来持续的酸胀、刺痛或沉重感时，必须立刻停止！这是识海发出的警告。若强行支撑，超过自身极限，轻则精神萎靡数日，重则伤及识海本源，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甚至断送你们的巫师之路！这个时限因人而异，但大体在一个范围内浮动，自行体会，好自为之。”

　　“当你们能够成功构筑并稳定住最初的五个基础符文，形成一个稳定的最小符文循环阵时，你们对于自身的精神力的操控就会简单很多，便可以利用精神力初步撬动外界能量粒子，施展一些最简单的戏法。这个阶段，通常被称为一级巫师学徒。”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前排的阿拉斯塔和奥莉薇娅等人：“天赋卓绝者，例如那些精神力天生超过15点的人，他们已经天然的满足了构建前五个冥想符文的精神力要求，只要他们熟悉掌握了正确的观想和构筑方法，便能凝聚前五个符文，晋升为一级学徒，对他们而言可能只需数周，甚至更短。” 这话让前排一些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也让后排许多人心中一沉。

　　“能够稳定构建十个、乃至更多的符文，形成更复杂的内部循环，精神力自然会水涨船高，达到二级、三级的程度。每一级的提升，不仅仅是精神力的增长，更是对精神力掌控力、对符文理解深度的飞跃。”他缓缓说道，“当你们能完整驾驭基础冥想法所要求的全部符文序列，构筑出完美的精神力模型时，你们的精神力便达到了学徒所能企及的某种……临界点。”

　　“至于那个临界点之后是什么，”他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等你们到了那一步，自然会明白新的烦恼。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贪多嚼不烂，先想办法把第一个符文稳定下来再说吧。”

　　随后莫尔德巫师继续的把剩下的4个符文，在众多学徒眼前一一构建而出，并把5个符文在虚空中拆解，从头到尾的构建，给所有新学徒观看学习记忆。

　　2小时后，课程在莫尔德巫师干脆利落的“今日到此为止”中结束。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的意思，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讲台后方。

　　留下满堂学徒，带着对冥想的初步理解，以及对天赋差异的直观感受，神情复杂地离开讲厅。

　　“数周就能成为一级学徒……”加布里埃尔咂咂嘴，看向维洛克，“咱们这12点的，不知道要多久。”

　　凯莱布沉默着，似乎在衡量自己需要多久才能“握住”那无形的线条。

　　罗兰小声说：“我……我觉得能安全练下去，就不错了。”

　　维洛克沉默地走着，大脑飞速运转。莫尔德的授课，勾勒出了冥想的清晰路径与潜在危险，也毫不掩饰地揭示了天赋带来的初始优势。精神力15点以上的人，起步速度会快很多。这不仅是资源的差距，更是时间和发展速度的差距。

　　“我们需要尽快开始尝试。”维洛克开口道，“实践才能知道我们的‘安全时限’在哪里，才能知道构筑第一个符文到底有多难，估计第一个符文不会太难，大多数人都能很快就构建。理论知识已经给了，剩下的，靠我们自己。”

　　他的话音刚落，他们路过“基础物料兑换处”时，看到几个老生正在柜台前交易。他们递出的并非积分铭牌，而是一种拇指大小、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淡蓝色晶体。

　　“三份‘清心药剂’，用魔石付。”一个老生对柜台后的执事学徒说道。

　　“魔石？”加布里埃尔耳朵竖了起来，碧蓝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维洛克也放缓了脚步，仔细观察。他看到那执事学徒接过几块那种蓝色晶体，放在一个刻有符文的小型托盘上，托盘泛起微光，似乎是在检测什么，然后点了点头，完成了交易。

　　“看来，那种发光的石头叫‘魔石’，而且能在学院里使用，至少可以买这些东西。”加布里埃尔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就是不知道和积分怎么换算。”

　　之前，他们在任务大厅外围的水晶面板上，也看到了类似的信息。一些奖励标注着“积分 xx”，而另一些则直接写着“报酬：魔石xx块”，或者两者皆有。

　　为了了解这一个新情报，他们迅速分散去了解情报。随后在维洛克寝室会合。

　　“官方魔石兑换比例，好像是1积分换2块标准魔石。不过……好像有别的路子，能多换一点。”罗兰首先说出了自己去物资兑换处打听到的消息。

　　随后维洛克补充道 “魔石是巫师世界流通的硬通货，用处很多，巫阵，魔药，巫器甚至巫术释放都需要魔石。可以认为它是巫师世界本身就具有价值的稳定货币，在学院也能使用。但是无法完全代替积分的作用，积分用于兑换学院独有的、提升实力的资源，如冥想室、高端知识等就无法使用魔石，而魔石则用于更日常的交易和获取外部流通的资源。”

　　“建议如果准备去兑换魔石，暂时不要兑换过多，因为我们刚入院，所有的深入课程，和修炼资源都是无法使用魔石的，如果想用魔石兑换回积分会比较困难，因为很多超过十年期还未放弃巫师道路的学徒更缺积分，他们能够赚取积分的途径有限。”

　　“信息越来越多了。”加布里埃尔总结道，“冥想很难，有风险，还有天赋压着。外面还有一种叫魔石的硬通货。”

　　“这正是关键。”维洛克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莫尔德巫师指明了方向和危险。剩下的，需要我们自己探索、打听、实践。冥想是根本，必须尽快开始。同时，也要留意获取魔石的途径。我们需要力量，也需要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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