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永冻哨塔

　　传送的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声响，迎面而来的寒风中夹杂着冰晶，拍打在他的法袍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空气中异常活跃的元素粒子。红色的火元素与蓝色的水元素相互碰撞，迸发出嘶嘶作响的蒸汽；绿色的风元素裹挟着黄色的土元素，在空气中形成小型旋涡，但和维洛克那次试炼遇到的元素潮汐远不能相比。

　　“菜鸟，别愣着。”

　　布雷克粗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维洛克注意到他金属手臂上刻满了抗魔符文，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与学院所授大相径庭，显然是专门为应对此地的特殊环境而设计的。

　　老兵的视线在维洛克左眼的螺旋纹路上停留了一瞬，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你的房间在塔顶。热量流失最快的位置，算是给学院乖宝宝的特别照顾。”

　　维洛克沉默地跟上。在登上螺旋阶梯时，他快速记录着环境数据：【环境温度-45c，元素浓度3.2倍于学院标准，元素活性指数超常，稳定性17%...警告：检测到高频率能量波动，建议启动防护措施】

　　哨塔内部的简陋超出预期。发霉的粮食堆积在角落，墙壁上的防护符文残缺不全，医疗室里只有最基本的止血草药。几个哨兵投来审视的目光，其中一个脸上带爪痕的女战士故意撞翻了维洛克的行李。

　　“在这里，学院那套规矩没用。”她嗤笑道，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柄刻满符文的短刀，“想要活下去，得靠真本事。”

　　维洛克平静地拾起散落的物品。在他的特殊视野中，这些哨兵身上都带着长期暴露在狂暴元素下的痕迹——皮肤下的能量脉络异常粗壮，但充满了不稳定的节点。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有改造的迹象：有的指尖闪烁着金属光泽，有的脖颈处覆盖着细密的鳞片。

　　“别介意莉莉丝的态度。”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洛克转身，看见一个戴着单边眼镜的年轻男子，他的左眼被一个复杂的机械义眼取代，镜片中闪烁着淡蓝色的数据流。“我是凯文，这里的技师。每个新来的都要经过这一关。”

　　维洛克注意到凯文的机械义眼正在快速扫描他的身体，特别是在左胸和左眼的位置多停留了几秒。

　　“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学院派。”凯文轻声说，只有维洛克能听见，“你的能量特征...很特别。”

　　当晚，元素风暴如期而至。

　　窗外，各系元素粒子如同极光般疯狂舞动，冰晶与火花在空气中碰撞爆炸。整个哨塔都在轻微震动，防护符文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维洛克站在窗边，观察着这场能量的狂欢。在他的左眼视野中，原本混乱的元素流呈现出清晰的运动轨迹，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第一次见识真正的风暴？”布雷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洛克没有说他曾经参加试炼经历过更严重的元素风暴，注意到老指挥官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就像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在这里，要么被元素撕碎，要么学会在风暴中航行。”

　　布雷克手中握着一块奇特的晶体，正在有节奏地吸收着周围狂暴的能量。“元素淬炼法。”他注意到维洛克的目光，“哨塔的生存之本。可惜，学院来的软蛋通常活不到学会的时候。”

　　维洛克没有说话，但他的记忆宫殿中已经记录下晶体吸收能量的频率和节奏。他注意到布雷克的呼吸与风暴的节奏保持着某种奇特的同步，仿佛整个人已经与这片荒原融为一体。

　　当维洛克独处在塔顶的房间时，他尝试进行冥想。然而狂暴的元素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几乎要将他的精神感应撕碎。就在他准备放弃时，胸腔内的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搏动。

　　寂灭能量的惰性特性在此刻展现出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狂暴的元素流在靠近他身体时，竟然诡异地平静下来，仿佛被某种力量驯服。更令人惊讶的是，暗世界标记开始活跃。那些灰白色的纹路在意识深处亮起，如同精密的过滤器，将混乱的元素信息转化为有序的数据流。

　　【标记活跃度提升240%，信息转化效率315%】

　　【检测到稳定能量源：方位西北，距离未知】

　　影像碎片随之涌来：冰层深处的古老建筑，风暴眼中的平静空间，还有某种与寂灭能量同源的波动……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两个身影潜入黑暗，手中的武器反射着窗外的元素闪光。

　　“风暴会掩盖一切痕迹，学院来的小子。”

　　维洛克早已通过元素流的异常波动发现了他们。在暗世界标记的加持下，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两人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能预判他们下一步的移动轨迹。他没有起身，只是将寂灭壁垒的能量输出精确调整到足以防御的强度。

　　当袭击者扑来时，他们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在距离目标一尺处就开始减速。更可怕的是，他们武器上附着的元素能量正在迅速消散。

　　“告诉阿拉斯塔，”维洛克在风暴的轰鸣中声音依然清晰，“我很快会去找他的”

　　次日清晨，布雷克看着那两个被绑在大厅里的袭击者，又看了看毫发无伤的维洛克，眼中闪过深思。

　　“看来你有点特别。”他扔给维洛克一个刻满符文的金属容器，“今天开始，你参与元素晶石的采集任务。”

　　采集点位于哨塔西北方的风暴边缘。在这里，元素乱流更加狂暴，其他哨兵都需要依靠特制的防护装备才能短暂停留。莉莉丝穿着一件镶嵌着冰系魔晶的护甲，谨慎地选择着前进路线。凯文则通过机械义眼分析着能量流动的轨迹，指引大家避开最危险的区域。

　　维洛克却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体验。寂灭能量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稳定的领域，狂暴的元素流在进入这个领域后变得温顺可控。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能量流动的轨迹，精准地预判每一次元素爆发。

　　“不对劲。”莉莉丝紧盯着他，“你在风暴里太从容了。”

　　维洛克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风暴深处的一个异常波动吸引。在暗世界标记的指引下，他朝着风暴眼的方向迈出脚步。

　　“你疯了！”莉莉丝惊呼，“那里连布雷克都不敢深入！”

　　但维洛克已经听不见她的警告。在穿越最狂暴的能量乱流后，他意外地踏入了一个平静的空间——这里是风暴的中心，一个直径不足十米的绝对宁静区域。

　　在这里，暗世界标记的共鸣达到顶峰。影像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座被冰封的古老实验室，就隐藏在这片永恒风暴的核心。实验室的墙壁上，刻着与月光贝内部结构惊人相似的符文。

　　维洛克单膝跪地，手掌按在冰面上。透过暗世界标记的感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冰层下方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频率，与寂灭能量同源，却又更加古老、纯粹。

　　【环境威胁等级：极高】

　　【修炼效率：常规环境4.7倍】

　　【探索价值：无法估量】

　　当他返回哨塔时，布雷克正在大厅里等他。老指挥官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后缓缓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维洛克平静地回视：“一个机会。”

　　布雷克嘴角微微上扬，这是维洛克第一次在这位老指挥官脸上看到类似笑容的表情。“很好。明天开始，你跟我学习元素淬炼法。不过记住...”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在这片荒原上，每个机会都伴随着同等的危险。”

　　维洛克缓缓抬头，左眼的纹路在风暴的辉光中闪烁。六个月？不，这里的秘密，值得用更久的时间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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