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出兵准备

　　建安二年夏末的天水冀县，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风卷过州牧府的庭院，将梧桐叶吹得簌簌作响。庄霸身着官袍，站在堂上的舆图前，手指重重落在 “易京” 二字上 —— 那处原本标注着公孙瓒势力的红点，已被手下用墨笔涂成了代表袁绍的黑纹。堂下，庄羽、王列、陈方三位心腹皆躬身而立，神色肃穆，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袁绍灭了公孙瓒，统一北方四州，能战兵力少说也有四十万。”庄霸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曹操又分兵两处，一边围寿春打袁术，一边去徐州讨吕布 —— 中原的格局，眼看就要定了。我们若再拖，等曹操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西凉！”

　　王列上前一步，手中捧着西凉各郡的粮草账册，语气急切：“主公所言极是！如今西凉各郡粮草已囤积两百万石，军械工坊赶制的投石车、攻城楼车也已备齐，新招士兵经过半年训练，战力已足够防御各地，入川的时机，已经成熟！”

　　陈方也补充道：“商队传回消息，益州内部矛盾更烈，东州兵在巴郡又抢了士族的田产，刘璋派人调解，反而被两边埋怨。李严那边也传信说，成都的守军大半调去了剑阁和绵竹，成城空虚，只要我们在剑阁和绵竹歼灭敌军，我军便可以胜利！”

　　庄霸点头，目光转向庄羽：“子仁，你即刻动身前往汉中，告知子毅，让他立刻按计划出兵入川！他走之后，汉中的政务、防务，还有与西凉的粮草调度，都交给你主持 —— 记住，散关的防卫绝不能松，夏侯渊在长安有重兵，若他们趁机袭扰，一定要顶住！”

　　庄羽躬身领命，语气坚定：“父亲放心！孩儿定将汉中打理妥当，为兄长提供稳固的后援，绝不让曹军越散关一步！” 他转身便去收拾行装，亲卫早已备好快马，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疾驰赶往汉中。

　　州牧府的庭院里，秋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庄霸望着庄羽远去的背影，又看向舆图上 “汉中” 与 “成都” 之间的路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 这场入川之战，不仅关乎西凉的未来，更关乎庄氏能否在乱世中立足。他知道，庄凯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

　　与此同时，汉中南郑的太守府后院，却是一派温馨景象。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铺满锦缎的软榻上。庄凯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刚满半岁的庄虹，指尖轻轻碰了碰儿子肉嘟嘟的脸颊。庄虹咯咯地笑着，小手抓住庄凯的手指，力气竟比同龄孩子大些。

　　“你看你，把虹儿逗得这么开心，等会儿该不肯睡了。” 马云禄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过来，语气带着嗔怪，却掩不住眼底的温柔。她将碗递给庄凯，又轻轻为庄虹掖好襁褓，“你这几日总陪着我们，军中的事，不碍事吗？”

　　庄凯接过莲子羹，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有文和先生与孝直先生打理，无碍。再说，入川之战一打响，我怕是许久不能陪你们母子了，趁现在多陪陪你们，也好。”他低头看着庄虹明亮的眼睛，心中满是柔软 —— 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最坚硬的铠甲。

　　马云禄握住庄凯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夫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虹儿，等你拿下益州，回来与我们团聚。只是你在外征战，一定要保重身子，切勿轻敌。”

　　“我知道。”庄凯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贾诩的呼喊：“大公子！紧急军情！”

　　庄凯心中一凛，连忙将庄虹递给马云禄，起身迎了出去。只见贾诩身着青色官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焦急，手中还攥着一封染了尘土的急报。“文和先生，怎么了？”庄凯问道。

　　“大公子，北方出事了！”贾诩将急报递给庄凯，语气急促，“易京被袁绍攻破，公孙瓒自焚身亡！袁绍已经统一河北，成为天下最强的诸侯！”

　　“什么？！” 庄凯接过急报，快速浏览，瞳孔骤缩 —— 按他记忆中的历史，公孙瓒应该在一年后才会败亡，可如今竟提前了这么多！他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这个乱世的时间线，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彻底改变，再也不能用原来的经验来判断局势！

　　“还有曹操那边的消息。” 贾诩继续说道，“曹操从许昌调了五万大军，交给曹仁，让他与夏侯惇一起加紧围困寿春，看样子是想速战速决，尽快灭了袁术；他自己则率五万大军，联合刘备，去徐州讨伐吕布 —— 中原的战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

　　庄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庭院中的舆图前，手指从汉中指向成都，又转向北方的许昌与邺城：“曹操灭了袁术、吕布后，下一步定会向西看。留给我们入川的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对贾诩道，“立刻传令，召集所有将领，到议事厅议事！”

　　“诺！” 贾诩躬身应道，转身便去安排。马云禄抱着庄虹走过来，眼中满是担忧：“夫君，战事要开始了吗？”

　　庄凯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是。但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你和虹儿，等着我。”他在马云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又看了一眼庄虹，转身大步走向议事厅。

　　太守府的议事厅内，烛火早已点燃，将巨大的舆图映照得格外清晰。马超、姜冏、赵虎、庞德、阎行等人陆续赶到，个个身着铠甲，神色凝重。马超刚一坐下，便忍不住问道：“大公子，是不是要出兵入川了？末将的西凉铁骑，早就憋坏了！”

　　姜冏则沉稳许多，他看向庄凯：“大公子，若要出兵，需先确认粮草与军械是否充足，还有白水关、葭萌关的守军情况，是否有变化。”

　　庄凯还未开口，议事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庄羽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尘土：“兄长！父亲让我来传命 —— 即刻出兵入川，不得延误！”

　　众人见庄羽到来，皆是一惊，随即明白，局势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庄凯示意庄羽坐下，然后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众人：“各位，北方战事已定，袁绍统一了河北，曹操双线作战，我们若不抓紧时间拿下益州，待他们腾出手来，我们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他指向舆图上的金牛道与米仓道，语气郑重：“按孝直先生此前的计策，兵分两路入川！西线为主力，由我担任主将，孟起为先锋大将，率两万西凉铁骑，日夜兼程急袭白水关 —— 此关守军薄弱，孟起你务必一战拿下，为大军打开通道！”

　　马超猛地站起身，抱拳应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三日之内，必取白水关！”他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西凉铁骑的威名，要在益州的战场上再次打响。

　　“仲奕，你率两万轩辕营紧随马超之后，负责巩固白水关的防御，同时护送粮草军械，确保大军补给不被截断。”庄凯继续下令，目光转向姜冏。

　　姜冏躬身领命：“末将明白！定护好粮草，守住白水关！” 轩辕营是庄凯一手打造的王牌军团，马上马下，攻坚与防守皆是强项，由他们守住白水关，再合适不过。

　　“孝直先生，你为西线军师，随我一同率领六万步卒为中军，从金牛道南下，沿途清扫刘璋的残余守军，直逼葭萌关。”庄凯看向法正，语气带着信任，“沿途的士族安抚、敌情判断，都需劳烦先生。”

　　法正起身拱手，眼中满是自信：“将军放心！属下已摸清益州士族的态度，只要我们打出‘安定益州、轻徭薄赋’的旗号，必有士族响应！葭萌关的杨怀有勇无谋，拿下他，易如反掌！”

　　庄凯点头，又看向赵虎：“子威，你为我的副将，统领中军的亲卫营，负责军师的安全，同时协助调度步卒，运载投石车和攻城楼车 —— 记住，此次入川，军纪务必严明，不得伤害百姓，若有违反，军法处置！”

　　赵虎连忙起身，拍着胸脯保证：“大公子放心！俺定看好亲卫营，谁敢违反军纪，俺先斩了他！”他性子虽直，却最是护主，由他统领亲卫营，庄凯放心。

　　“接下来是东线。” 庄凯的目光转向庞德与阎行，“令明，你为东线主将，率两万陇山营重步兵；彦明，你率两万神射营，与令明一同行动；另外，传我命令，让武都的杨驹率领一万白马氐骑，星夜兼程赶往汉中，归你调遣 —— 东线共五万大军，由汉中出米仓道，直插蜀地腹地，先取阆中，再攻江州，与西线形成夹击之势！”

　　庞德与阎行齐声领命。庞德沉声道：“末将定率陇山营突破米仓道，拿下阆中！” 阎行也道：“神射营的神臂弩，定能为大军扫清障碍！”

　　“文和先生，你为东线军师，随庞德一同出征。” 庄凯看向贾诩，语气郑重，“米仓道艰险，先生此前与我一同从米仓道归来，已认识路况，先生需协助令明，谨慎行军，确保东线大军安全抵达阆中。”

　　贾诩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定与令明将军配合，完成任务！” 他老成持重，由他辅佐庞德，定能发挥奇效。

　　“最后，” 庄凯转向庄羽，“子仁，汉中就交给你了。你需负责三件事：第一，调度西凉与汉中的粮草，确保两路大军的补给；第二，加强散关的防卫，派斥候密切监视长安曹军的动向，若有异动，立刻传信；第三，安抚汉中百姓，处理民政，让我们无后顾之忧。”

　　庄羽站起身，语气坚定：“兄长放心！汉中之事，我定打理妥当，绝不让兄长分心！”

　　庄凯环视众人，语气铿锵：“三日之后，吃完早饭，全军出发！目标 —— 益州！”

　　“诺！” 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震得议事厅的烛火微微摇晃。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坚定与兴奋 —— 这场入川之战，不仅是为了西凉的未来，更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功名。

　　议事厅外，夜色渐深，南郑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庄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军营，那里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 士兵们在整理铠甲，工匠们在检修军械，粮官们在清点粮草。他知道，三日后，这支大军便会踏上入川的征程，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场血战，也将是一个崭新的未来。

　　马云禄抱着庄虹，悄悄走到庄凯身后，轻轻靠在他肩上：“夫君，万事小心。”

　　庄凯握住她的手，回头看向妻儿，眼中满是柔情：“放心，我会回来的。等我拿下益州，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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