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出兵剑阁

　　夜色如墨，葭萌关里唯有中军帐内烛火通明，将帐内众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木墙上，忽明忽暗。帐中央的楠木案几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益州舆图，剑阁一带用朱砂着重标注，密密麻麻的线条勾勒出陡峭的山势与狭窄的山道 —— 那是西凉军接下来要面对的天险。

　　庄凯身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镶嵌绿松石的短剑，正俯身盯着舆图上的 “剑阁” 二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敲。烛火的光芒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凝重 —— 拿下葭萌关后，真正的硬骨头，终于来了。

　　“诸位，”庄凯直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今夜召大家来，有两个消息要说。”他顿了顿，声音沉稳，“第一，东线庞德率两万陇山营，已将广汉城团团围住，目前正在对峙；第二，成都的李严传来密信，说张松已暗中归降我军，两人联名向刘璋进言，以‘解广汉之围’为由，劝刘璋派刘璝率三万大军前往支援，刘璋已应允。如今成都城内，仅剩下两万守军。按行程算，刘璝的大军此刻应该已与庞德交战。”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法正的眉头微微皱起，指尖在舆图上的 “广汉” 与 “成都” 之间划过：“张松乃益州士族领袖之一，在士族中威望极高。有他协助李严，成都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能及时知晓，这是好事。只是刘璝此人，虽无大谋，却忠勇有余，麾下三万大军皆是成都精锐，庞德将军仅两万陇山营，还要分兵围广汉，怕是压力不小。”

　　姜冏也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是啊，大公子。庞德将军围攻广汉，若刘璝从后方突袭，岂不是腹背受敌？广汉城内还有五千守军，虽战力不强，却也能牵制一部分兵力。”

　　帐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凯身上，等着他拿主意。庄凯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诸位不必担忧。令明看似粗犷，实则极为冷静，且颇有智谋。当年他率三千兵马收复武都县时，面对拥有近万守军且据城而守的李氏父子，没有硬攻，反而诈败，引诱李氏父子出城追击，再设伏将其父子斩杀，一战而定武都。仅凭这一点，便知他绝非只会蛮冲的将领。”

　　他走到舆图前，指着广汉周边的地形：“广汉城西多山林，庞德若察觉刘璝到来，定会将大军埋伏在山林中，打刘璝一个措手不及。即便硬碰硬，陇山营皆是身经百战的重步兵，刘璝的三万大军则是在成都养尊处优，战力远不及陇山营。我们只需等着庞德的捷报便是。”

　　马超握着虎头湛金枪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大公子说得是！庞令明勇猛，陇山营精锐，定能打赢这仗！我们还是赶紧商量怎么攻剑阁吧！张任那八万大军，才是真正的麻烦！”

　　众人皆点头附和，目光重新聚焦在舆图上的剑阁。庄凯盯着剑阁的标注，沉默良久，突然轻声念道：“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话音刚落，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法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快步走到庄凯身边，拱手道：“大公子此句，真乃神来之笔！短短十四字，既写出了剑阁山势的雄峻险峻，又点出了此关的战略重要性 —— 唯有绝对忠诚之人驻守，才能守住；若守将有异心，此关便会成为祸乱之源。大公子文武双全，属下佩服！”

　　姜冏也抚掌赞叹：“大公子不仅用兵如神，竟还有如此文采！这句诗怕是要流传千古了！”

　　赵虎挠了挠后脑勺，虽然没完全听懂诗的意思，却也跟着点头：“俺虽不懂什么诗，但俺知道大公子厉害！能把剑阁说透，还能说这么好听，就是厉害！”

　　马岱站在角落，虽少言寡语，却也对着庄凯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佩。

　　庄凯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不过是看剑阁山势，一时有感而发罢了，算不得什么。”他话锋一转，神色重新凝重起来，“言归正传，攻剑阁，我至今没想出比硬攻更好的办法。张任在葭萌关吃了诱敌的亏，如今定已严加戒备，再想诱他出关，难如登天。”

　　“大公子！”赵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玄铁甲胄碰撞发出 “哐当” 脆响，“硬攻就硬攻！俺率两万步卒，扛着云梯往上冲，就不信拿不下这剑阁！”

　　庄凯看着赵虎的急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子威，剑阁不是葭萌关。那里两侧皆是万丈悬崖，只有一条窄道可通，张任只需派少量士兵守住关口，滚石礌木往下扔，我们再多兵也没用，只会徒增伤亡。”

　　就在这时，法正突然开口：“大公子，属下倒有一计，或许能破剑阁。”

　　庄凯眼前一亮，连忙道：“军师请讲！”

　　法正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剑阁关口处点了点，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此计分两步，一是‘政治攻心，瓦解其志’；二是‘疲敌扰敌，耗其精力’。”

　　他顿了顿，详细解释：“第一步，由属下亲自撰写檄文，用弓箭射入关内。檄文内容要直击守军的软肋 —— 先说刘璋昏庸，纵容东州兵欺压百姓，致使蜀中民不聊生；再言我军此行并非为掠夺，而是为解放百姓，只诛张任等首恶，凡献关归降者，皆有重赏，抵抗者则诛其全家；最后点出他们的父母妻儿皆在蜀中，若为刘璋这庸主枉送性命，家人无人照料，何其不值？还要点破张任、刘璝等人，不过是借他们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袍，为自己谋功名利禄。我军如今有二十万大军，雄踞西凉、汉中，拿下西川只是时间问题，顽抗唯有玉石俱焚。”

　　“好！” 庄凯忍不住赞道，“这檄文字字诛心，定能动摇守军的军心！尤其是那些本地士兵，本就对刘璋不满，再被檄文一说，定然无心作战。”

　　法正继续说道：“第二步，便是‘疲敌之计’。我们将投石车、床弩在剑阁关口外三百步处架设 —— 这个距离，既能保证器械安全，又能覆盖关口区域。白天，用碎石进行覆盖射击，不求摧毁关墙，只求干扰守军行动，让他们不敢在城头停留；夜晚，则发射火弹 —— 用火油布包裹石弹，点燃后射出，既能照亮夜空，让守军无法休息，又能制造恐慌；同时，派一支锣鼓队在阵前呐喊佯攻，让守军精神高度紧张，夜不能寐。不出十日，守军必然疲惫不堪，军心涣散，到时候再寻机强攻，或等待守军兵变，剑阁必破！”

　　庄凯听完，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走上前，拍了拍法正的肩膀，语气带着由衷的喜悦：“军师此计，真是雪中送炭！我得法正，如鱼得水也！”

　　帐内众人也纷纷点头，赞不绝口。马超兴奋地说道：“军师此计甚妙！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快速破关，比硬攻强多了！”

　　庄凯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各将听令！”

　　帐内众人齐齐躬身，齐声应道：“末将在！”

　　“马超！” 庄凯看向马超，语气郑重，“命你为先锋，率两万西凉铁骑，明日五更出发，沿金牛道向剑阁推进，务必清理沿途所有敌军斥候与据点，为大军扫清障碍！记住，不可恋战，只需驱逐即可，保存体力以备后续作战。”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双手抱拳：“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马岱！” 庄凯转向马岱，“命你率五千铁骑，沿金牛道两侧的山林穿插前进，密切关注山林中的动静，防止张任设伏。若发现伏兵，无需硬拼，只需鸣箭示警，牵制敌军即可，待主力赶到再行剿灭。”

　　马岱虽话少，却极为沉稳，他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姜冏！” 庄凯又看向姜冏，“命你为中军主将，率两万轩辕重骑，携带所有投石车、床弩等攻城器械，随马超部后方推进。待马超抵达剑阁关前，你需立刻勘探地形，在安全距离内构建稳固的营寨与器械阵地，确保攻城器械能顺利部署。”

　　姜冏郑重躬身：“末将领命！定将营寨与阵地构建妥当，不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赵虎！” 庄凯最后看向赵虎，“命你与我一同率领四万步卒，负责押运粮草，随中军之后出发。途中需加强戒备，确保粮草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赵虎虽想上前线厮杀，却也知道押运粮草的重要性，他用力点头：“末将领命！俺定看好粮草，一根麦秆都不会少！”

　　庄凯最后转向法正，语气带着几分信任：“孝直先生，葭萌关的防务，便交给你了。你率五千步卒驻守，一是要警惕南面梓潼的益州军，防止他们偷袭；二是要守住粮道，确保前线粮草供应；三是要与白水关的马铁保持联络，若有异常，可与他协同处置，非到紧急万分之时，你可自行决断，无需事事向我禀报。”

　　法正躬身应道：“请大公子放心！属下定守住葭萌关，为前线保驾护航，绝不让粮草与后方出现任何问题！”

　　“好！” 庄凯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明日五更，各路人马在葭萌关城外集结，准时出发！拿下剑阁，平定益州，便在此一举！诸位务必全力以赴！”

　　“遵命！” 众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帐内烛火微微晃动，眼中满是斗志与期待。

　　散会后，各将领纷纷离去，准备明日的出征事宜。中军帐内，庄凯独自留在舆图前，手指再次落在 “剑阁” 二字上。他知道，此战定不会轻松，张任的八万大军，剑阁的天险，都是巨大的挑战。但有法正的妙计，有马超、姜冏、赵虎、马岱等将领的辅佐，有两万五千西凉铁骑、两万轩辕重骑、四万步卒的精锐兵力，他有信心拿下剑阁，打开通往成都的大门。

　　夜色渐深，葭萌关城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士兵巡逻脚步声与铠甲碰撞声。城外的军营里，士兵们正在整理行装、检查武器、喂养战马，每个人都在为明日的出征做准备。他们知道，一场决定益州命运的大战，即将在剑阁拉开序幕，而他们，将是这场大战的见证者与参与者。

　　次日五更，天还未亮，葭萌关城外已集结完毕。两万五千名西凉铁骑列在最前方，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两万轩辕重骑紧随其后，手持钢盾与轩辕大刀，阵列如磐石般稳固，投石车、床弩等攻城器械被牛马拉着，排在队伍后面；四万步卒分为两队，分别护卫在粮草队伍两侧。

　　庄凯骑着踏夜，手持轩辕镍铁矛，站在队伍最前方。他拔出长枪，指向剑阁的方向，高声喊道：“出发！”

　　“出发！” 两万五千西凉铁骑率先行动，马蹄声如惊雷般响起，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轩辕重骑、步卒与粮草队伍紧随其后，如同一条钢铁洪流，沿着金牛道，缓缓向剑阁方向推进。

　　阳光渐渐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军身上，映出无数张坚定的脸庞。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险峻的剑阁，是勇猛的敌军，但他们更知道，只要齐心协力，定能攻克难关，拿下剑阁，平定益州，让蜀中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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