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是守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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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州牧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室光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与窗外飘进来的夜风寒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心头发紧。医官正小心翼翼地给躺在榻上的刘璋把脉,医官眉头紧锁,手指在刘璋腕间轻轻按压,神色凝重。刘循站在书房中央,身着戎装,甲胄上的铜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看着眼前陆续赶来的张肃、张松、黄权、李严、费观、董和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赶路的疲惫,却也难掩眉宇间的焦灼。这是益州最核心的臣子班底,此刻,他们的命运,连同整个益州的命运,都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诸位大人,”刘循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却也难掩深处的颤抖,“刚收到梓潼加急密报,剑阁、梓潼皆已失守。”
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张肃猛地上前一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剑阁乃天险,张任将军督领八万精兵,怎么可能失守?”
刘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痛:“张任、吴兰,已率领剩余四万大军归降西凉庄凯。邓贤献城,冷苞将军不愿投降,被张任射杀。如今,庄凯亲率八万大军已出梓潼,日夜兼程,不出三日便会兵临成都城下;与此同时,广都的庞德、阎行也率领两万西凉军北上,两路大军合围之势已成。”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到了极点:“益州……怕是真的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权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自己在广都焚城时的决绝,想起自己向刘璋禀报“庞德已死”时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张任归降,梓潼失守,庞德也没死!两路大军合围,他的努力仿佛成了一个笑话。“张任乃益州柱石,深受主公厚恩,怎么会卖主求荣?这一定是谣言!是西凉军散布的离间计!”
费观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书架上,书架上的竹简“哗啦啦”掉落几本。他喃喃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梓潼一失,成都便无险可守,西凉十万大军压境,我们该如何抵挡?”
董和抚着胡须,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语气绝望:“成都城中,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守军,其中还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百姓,战力低下。西凉军皆是百战精锐,能以一敌十,这十万大军,就算围而不攻,也能把我们耗死!”
张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张任……你怎么能这样……”
众人之中,唯有张松与李严,虽也摆出了震惊的神色,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张松早已通过密线得知了剑阁失守、张任归降的消息,此刻的震惊,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大乱中,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他需要兵权,只有手握兵卒,才能在关键时刻掌控局面,完成与西凉军的约定。
李严也早已收到了庞德的密信,知晓了西凉军的进军路线。他看着张松微微垂下的眼帘,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诸位,”刘循走到书房中央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按在成都西南方向,“事已至此,惊慌无用。依我之见,我们不如弃守成都,向西南突围!”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舆图上。刘循的手指顺着舆图上的路线滑动:“从成都出发,经武阳,过僰道,一路向南,便可进入牂牁郡。牂牁地处偏远,山高路险,西凉军远道而来,未必会耗费兵力追击至此。我们可以在那里收拢残部,积蓄力量,联络南中诸郡,等待时机成熟,再图反攻成都,收复益州!”
这是刘循思来想去唯一的生路。成都被围,兵力悬殊,死守无异于坐以待毙,唯有突围,才有一线生机。
“我愿率军断后!”黄权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主公待我不薄,益州养我多年,如今大难当头,我愿领五千精兵,在成都抵抗西凉军,为诸位和主公突围争取时间!就算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让西凉军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带着一股悲壮之气,让书房内的气氛稍稍凝重了几分。张肃、董和等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哼!”就在这时,张松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打破了这份悲壮,“公子,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带啊!”
刘循眉头一皱:“张大人何出此言?牂牁虽偏远,却是唯一的生路!”
“生路?”张松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公子有所不知,牂牁郡早已不是我益州能掌控之地!那里豪强割据,南蛮杂处,各个部落互不统属,且向来不服朝廷管教。我们带着残兵败将前往,既无粮草补给,又无援军接应,那些豪强和南蛮,只会把我们当成送上门的肥肉!”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们要么会吞并我们的残部,抢夺我们的财物;要么会直接把我们绑了,献给西凉军邀功请赏!这哪里是突围求生,分明是自投罗网,送死罢了!”
黄权闻言,顿时急了,上前一步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开城投降,做那屈膝求饶的降将?”他最是看重气节,投降二字,在他看来比死还难。
“错了,大错特错!”张松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横竖都是死,我们必须守城!成都城池高大坚固,城防完备,两万守军虽不算多,但依托城墙坚守,足以抵挡十万大军!城中粮草充足,府库中储存的粮食,足够我们支撑一年之久!我们就跟西凉军耗,让他们知道,我益州军民是有骨气的!就算最后城破,也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让天下人看看,我益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瞬间点燃了黄权、王累等人的斗志。张松心中暗自得意——只要能说服众人守城,他便能以“协防”的名义,向刘循索要兵权。只要手握兵卒,等到西凉军攻城时,他便可里应外合,绑了刘璋和这些顽固派,打开城门,既能立下大功,又能掌控局面。
李严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附和道:“在下也同意永年兄的说法!成都乃益州首府,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两万守军虽不及西凉军精锐,但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依托城墙坚守,再利用城中的防御器械,定能挡住西凉军的攻势。城中余粮可用一年,我们耗得起,西凉军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困难,久攻不下,自会退兵!”
他的话,进一步坚定了众人守城的决心。王累刚看完医官给刘璋把完脉,听到两人的话,也连忙上前,对着李严拱手道:“正方兄,之前是我误会了你,还请见谅!如今存亡之际,你我当同心协力,共守成都!我也同意守城,愿与诸位大人一同,与成都共存亡!”
李严连忙扶起他,语气诚恳:“王大人言重了,你我皆是为了益州,何谈误会?只要能守住成都,一切都值得!”
刘循看着众人坚定的神色,又转头看了看软榻上昏迷不醒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突围之路充满未知,而依托成都的高大城墙据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好!既然各位大人都愿坚守,那我们便死守成都,与城池共存亡!”
他走到舆图前,开始部署防务,语气沉稳而有力:“黄权将军!”
“末将在!”黄权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你率领五千精兵,镇守南门!”刘循的手指落在成都南门的位置,“广都北上的两万西凉军,大概率会从南门攻城,你务必守住南门,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城中的床弩、投石车,优先配给南门,若有需要,可随时派人向我求援!”
“末将领命!定死守南门,与城池共存亡!”黄权高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张肃大人、张松大人!”
“下官在!”两人同时躬身。
“你们二人各领一千精兵,镇守东门!”刘循道,“东门虽非主攻方向,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需加固城防,密切监视城外动向,一旦发现西凉军踪迹,立刻示警,坚守待援!”
“下官领命!”张松心中一喜,虽然只有一千兵马,但总算是手握兵权了,只要时机成熟,这一千人,足够他掌控东门的局势。张肃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费观大人、董和大人!”
“下官在!”
“你们二人各领一千精兵,镇守西门!”刘循继续部署,“西门外有一条小河,可利用地形优势,设置障碍,阻挡西凉军进攻。你们需谨慎行事,不可贸然出击,坚守城墙即可!”
“下官领命!”两人齐声应道。
“剩下的一万精兵,由我亲自率领,镇守北门!”刘循的目光落在北门,语气沉重,“庄凯的八万大军,乃是西凉军主力,必然会从北门主攻。我会在北门布置最强的防御,与庄凯正面抗衡!”
他顿了顿,看向李严和王累:“李严大人、王累大人!你们二人率领一千精兵,镇守州牧府,保护主公的安全!同时,负责统筹城中的粮草、军械补给,协调各城门的防务,若有紧急情况,立刻通报于我!”
“下官领命!”李严心中暗喜,镇守州牧府,既能掌控刘璋的生死,又能在暗中联络西凉军,简直是天赐良机。王累也郑重地躬身应道。
部署完毕,刘循看着众人,语气带着几分恳切:“诸位大人,成都的安危,益州的存亡,此刻都系于我们一身!希望大家能摒弃前嫌,同心协力,坚守城池,等待转机!只要我们能守住成都,就还有希望!”
“愿与成都共存亡!”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书房的烛火微微晃动。
每个人的心思各异——黄权一心死战,张松、李严图谋内应,张肃、费观、董和、王累则是走投无路下的拼死一搏。
“好了,诸位大人,事不宜迟,即刻前往各自的防区,整顿兵马,加固城防!”刘循下令道,“务必在西凉军抵达之前,做好一切防御准备!”
“诺!”众人齐声应和,纷纷转身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刘循和正在照料刘璋的医官、王累。刘循走到软榻前,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担忧。医官站起身,对着刘循躬身道:“大公子,主公是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沉迷酒色,身体亏空,才会晕倒。属下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按时服药,好生休养,便能醒来。只是……主公醒来后,还需避免情绪激动,否则恐会加重病情。”
刘循点了点头:“有劳医官了,立刻让人按药方抓药,好生照料主公。”
“属下遵命。”医官躬身退下。
王累看着刘循,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大公子,北门乃是庄凯主力,你一人率领一万兵马,怕是难以抵挡。不如让末将与你一同镇守北门?”
刘循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王大人,州牧府的安全同样重要,主公需要有人保护,城中的补给也需要有人统筹。北门的防务,我能应付。你只需守住州牧府,确保后方安稳,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王累见刘循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既然如此,大公子务必小心!若有任何需要,随时派人通知下官,下官立刻率军支援!”
刘循点了点头,王累也躬身退下,前往州牧府的防务区部署。
书房内只剩下刘循一人。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窗外,成都的夜色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在城中,如同风中残烛。
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将会是成都最艰难的时刻。庄凯的八万大军,庞德、阎行的两万大军,十万西凉精锐,即将兵临城下。而他,只能依靠这两万守军,依托着成都的城墙,做最后的抵抗。
“父亲,孩儿一定会守住成都,守住益州!”刘循对着夜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父亲,为了益州的百姓,也为了自己身为汉室宗亲的责任。
夜风越来越大,吹得窗外的树枝“哗哗”作响,如同西凉军即将到来的脚步声。成都的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州牧府书房内的烛火,依旧顽强地燃烧着,映照着刘循孤独而坚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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