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王氏覆灭（一）

　　初冬的阴平城被一层薄薄的寒雾笼罩，城东侧的王氏大宅却如同一座独立的王国，在雾色中透出令人窒息的威严。朱红色的大门高达三丈，由整块楠木拼接而成，表面涂着三层桐油，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厚重的光泽。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鎏金匾额，“王府“二字由名家题写，笔画遒劲，鎏金在雾中隐隐闪烁，仿佛在炫耀着王氏百年积累的财富与权势。

　　大门两侧，两座青灰色的箭楼拔地而起，高达四丈，墙面由条石砌成，坚固异常。箭楼之上，各有十名私兵手持硬弓，弓弦半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佩刀，肩背箭壶，站姿挺拔如松 —— 这些并非临时征召的流民，而是王氏花费重金豢养的精锐护卫，个个都有三年以上的从军经历。

　　箭楼之下，是高达两丈有余的院墙，墙面同样由条石垒砌，顶部布满了锋利的铁蒺藜，墙内每隔五步便有一个了望口，隐约可见里面来回巡逻的私兵。院墙内外，错落分布着数十座营寨，营寨外竖起高高的栅栏，栅栏后架着拒马，私兵们或手持长矛操练，或围坐在一起擦拭兵器，喧闹的呼喝声穿透晨雾，在阴平城上空回荡。

　　阴平的百姓们路过这片区域，无不低头疾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王氏在阴平经营百年，早已是当地的土皇帝，不仅掌控着阴平五成以上的土地，还垄断了盐铁贸易，更豢养着数万私兵，连官府都要让其五分。寻常百姓若是不小心靠近王府百丈之内，便会被私兵呵斥驱赶，稍有反抗，便会被冠以 “冒犯权贵” 的罪名，轻则杖责，重则杖毙，久而久之，王府周围便成了阴平城的 “禁地”。

　　此刻，王府正厅内，温暖的炭火在铜炉中燃烧，映得厅内一片通红。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毛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上悬挂着历代名人字画，角落摆放着青铜礼器，空气中弥漫着熏香与炭火的混合气息，尽显奢华。

　　一名身着锦袍的青年正站在厅中，对着主位上的老者躬身禀报。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飞扬跋扈的傲气，正是王氏少主王旭。他腰间佩着一柄镶嵌宝石的弯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父亲，马岱、吴兰最近收敛了不少。我们暗中派了五百私兵混入城中巡逻队，他们明明察觉了，却敢怒不敢言，连一句质问都不敢有。”

　　主位上的老者正是阴平王氏的族长王成，年近六旬，头发已有些花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他身着一件紫色锦袍，腰束玉带，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透着常年身居上位的威严与狠辣。听到王旭的话，他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哼！两个无知小儿而已，不过是仗着庄凯打下成都的余威，才敢在阴平耀武扬威。庄凯刚拿下益州，内部士族人心未稳，南中六郡还在割据，他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管阴平的事？”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继续说道：“你姐跟着刘璋被送去金城，这便是最好的证明。庄凯明知你姐是我王氏之女，却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反而好吃好喝地送到金城，就是怕得罪我们这些益州本地士族。他想要稳定益州，就离不开士族的支持，所以他不敢对我们王氏怎么样。”

　　王旭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连忙附和道：“父亲说得是！我早就看马岱、吴兰那两个家伙不顺眼了！马岱仗着有三千西凉铁骑，整日在城外操练，耀武扬威；吴兰更是胆小如鼠，驻守阴平城却不敢管我们王氏的事，这样的废物，也配当西凉军的将领？”

　　王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可大意。吴兰那一万步兵，战力平庸，我自然不放在眼里。但马岱的三千西凉铁骑，乃是庄凯麾下的精锐，个个能征善战，装备精良，我们虽有四万私兵，却大多是临时招募的流民，缺乏训练，战力不强，真正能打的，不过一万余人，而且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大将。真要硬碰硬，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

　　王旭闻言，心中一动，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连忙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说道：“父亲放心！孩儿最近结交了一位山寨首领，是从蜀郡那边逃过来的。他说庄凯攻下成都后，大肆清剿绿林人士，不给他们活路，他无奈之下，才率领手下弟兄逃到阴平，在城外的黑虎山做起了山寨。最近他听闻我们王氏是阴平大族，势力雄厚，便想前来投奔，为我们效力。”

　　“哦？蜀郡来的？” 王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身体微微前倾，“他姓甚名谁？手下有多少人马？”

　　“那首领名叫李大目，” 王旭连忙答道，“手下有三千弟兄，都是些敢打敢杀的汉子。”

　　“李大目？” 王成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印象，“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不过能带着三千人从蜀郡逃出来，也算是有些本事。他的战力如何？你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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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见过！” 王旭连忙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前日我去城外打猎，恰巧遇到了李大目。他起初以为我是普通富商，想要劫掠我，我自报家门后，他便立刻收敛了杀气，对我恭敬有加。我看他身材魁梧雄壮，身高八尺有余，腰围粗壮，手持两把开山刀，威风凛凛。我与他交谈了一番，还让他当场演示了刀法，只见他双刀挥舞，虎虎生风，连旁边的大树都被他劈断了好几棵，我看马岱、吴兰那两个小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怂恿：“父亲，我们正好缺乏大将，李大目有勇有谋，又有三千手下，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让他做我们的先锋，日后攻打马岱、吴兰，定能事半功倍！”

　　王成闭上眼睛，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他深知王氏虽强，但缺乏顶尖将领，这是最大的短板。李大目若真如王旭所说那般勇猛，又有三千人马，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但他毕竟是外来之人，来历不明，贸然接纳，难免会有风险。

　　片刻后，王成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嗯，此事可行。你去把他叫来，就说今日中午我在府中宴请他，顺便召集阴平其他几个大族的族长作陪。我们几个大族的族长都在，而且是大白天，谅他也不敢造次。你暗中在宴会厅周围埋伏好弓箭手，若是他有任何异动，或是言语不实，当场将他射杀，以绝后患。”

　　“父亲英明！” 王旭心中大喜，连忙躬身应道，“孩儿这就去办！对了父亲，要不要把李氏的李中也叫来？他毕竟也是阴平的大族之一，有他在场，也能彰显我们王氏的号召力。”

　　提到 “李中” 二字，王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地一拍桌案，怒声道：“李中？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配来参加我的宴会？”

　　他站起身，在厅中踱了几步，语气冰冷：“李中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族，靠着早年与我们王氏联姻，才在阴平站稳脚跟。如今他儿子李异投靠了西凉军，当了个小小的校尉，他便开始攀附西凉军，最近频频与马岱、吴兰来往，走得极近。我看他是想出卖我们阴平士族，向庄凯邀功请赏！这样的叛徒，我们怎么能叫他？免得他在宴会上偷听我们的计划，转头就告密给马岱、吴兰！”

　　王成的语气愈发狠辣：“等我们灭了马岱、吴兰，掌控阴平之后，便顺手将李氏一族也灭了，夺了他们的土地和财产，以儆效尤！让阴平所有士族都知道，背叛王氏的下场是什么！”

　　王旭被王成眼中的狠厉吓得后退一步，连忙躬身道：“父亲英明！是孩儿考虑不周，险些坏了大事。孩儿这就去通知其他大族！”

　　王成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狂热的野心，他望着厅外的天空，语气坚定地说道：“当年庄霸不过是天水的一个小豪强，仗着董卓余威，手中仅有两万兵马，便能起兵占据西凉，现在还成为骠骑将军，威震天下。如今我王氏坐拥阴平，手握四万私兵，占据地利，又有大族支持，只要我们起兵，先拿下阴平，再攻破剑阁，占据益州北部，日后未必不能像庄霸那样，成就一番霸业！”

　　王旭被父亲的雄心壮志感染，眼中也闪过一丝狂热，连忙说道：“父亲英明！孩儿定当竭尽全力，协助父亲成就大业，让王氏成为天下最顶尖的家族！”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躬身告退，快步走出正厅，安排去请李大目的事宜。

　　王成独自留在正厅中，望着墙上悬挂的阴平舆图，手指缓缓划过阴平城的位置，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眼中的 “助力”，即将成为埋葬王氏的催命符。

　　阴平城西南方向，距离城门约十里的黑虎山上，几座破败的营寨依山而建。营寨由粗木和茅草搭建而成，周围竖起简陋的栅栏，栅栏外散落着一些枯枝败叶，看起来与寻常的绿林山寨并无二致。

　　营寨内，数十名身着破烂衣裳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手中端着粗瓷碗，碗里装着浑浊的酒水，却没人真正饮用，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警惕与锐利，时不时瞟向营寨门口的方向。他们看似在闲聊，实则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能立刻做出反应。

　　营寨中央，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打劲装，腰间佩着两把乌黑的开山刀，面容黝黑，满脸胡茬，眼神却异常明亮，正是乔装打扮成李大目的赵虎。他刻意佝偻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憨厚的笑容，与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头领！李头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旭骑着一匹白马，在几名私兵的护送下，来到营寨门口。他翻身下马，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对着赵虎高声喊道。

　　赵虎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 “受宠若惊” 的神色，快步走上前，对着王旭拱手道：“王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小人的山寨蓬荜生辉！不知王公子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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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粗哑，带着几分绿林人士的豪爽与谦卑，演技浑然天成。

　　王旭满意地打量着赵虎，见他果然如自己所说那般魁梧雄壮，心中更是放心，笑着说道：“李头领客气了。我已将你的情况禀报给我父亲，我父亲对你十分赏识，特意让我来请你，今日中午在王府设宴，与你商讨投奔之事。”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 赵虎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连忙说道，“能得到王族长的赏识，是小人的荣幸！王公子稍等，小人这里有一份薄礼，想送给王族长，还请王公子代为转交。”

　　说罢，他转身从身后的帐篷里拿出一个锦盒，快步走到王旭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内，一枚黄铜打造的令牌赫然在目，令牌上刻着 “西凉军校尉” 五个字，边缘还沾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像是刚从死人身上取下的。

　　王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疑惑地问道：“李头领，这是何物？”

　　赵虎脸上露出 “得意” 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王公子有所不知，这是西凉军一个校尉的令牌。小人从蜀郡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一队西凉军的巡逻兵，他们想捉拿小人，被小人奋力反抗，杀了那个校尉，顺手取下了这枚令牌。小人听说王族长与西凉军有些过节，便想将这枚令牌作为礼物，献给王族长，也算是小人的一份投名状！”

　　“好！好！好！”王旭见状，心中大喜，连忙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收好，“李头领真是神勇过人！连西凉军的校尉都能斩杀，果然是英雄好汉！有你相助，我王氏必定如虎添翼！李头领，事不宜迟，还请速速随我入城，莫让我父亲久等。”

　　“哎！好嘞！” 赵虎连忙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憨厚的笑容，“王公子稍等片刻，小人跟手下的弟兄交代几句，随后便随你入城。”

　　“好说好说。” 王旭笑着点头，站在营寨门口等候。他心中急于向父亲邀功，并没有察觉到赵虎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赵虎转身走到营寨后方，对着一名身材瘦小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那名亲信是步兵营的精锐，跟随赵虎多年，默契十足，立刻快步跟了上来。

　　两人走到一处隐蔽的树丛后，赵虎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要随王旭入城，前往王府赴宴。你立刻乔装成流民，想办法混入阴平城，找到马岱将军，将这封书信交给她。”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书信，递给亲信，继续说道：“书信中写了大公子交代的事情，然后你让马岱将军在两日后的子时，率领大军攻打王氏大宅。我会在府中作内应，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点燃府中的粮仓，以火光为号，你们看到火光后，便立刻攻城，务必一举将王氏满门拿下，一个不留！”

　　“末将领命！” 亲信接过书信，郑重地躬身应道，“将军放心，末将定能将消息安全送达马岱将军手中，确保两日后的行动万无一失！”

　　“去吧，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 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

　　亲信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树丛中，很快便换上了一身破烂的衣裳，朝着阴平城的方向走去。

　　安排好传递消息的事宜后，赵虎又找来另外一名亲信，这名亲信同样是轩辕营的精锐，身材魁梧，擅长近战。

　　“你立刻召集弟兄们，做好准备。” 赵虎语气严肃地说道，“王氏多疑，今日设宴，必定会对我严加试探，未必会让你们立刻入城。但以王旭的性格，见我献上了西凉军校尉的令牌，必定会对我深信不疑，不出意外，今晚便会让你们入城，编入王氏的私兵之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王氏让你们入城，却不让你们携带兵器，你们便暂时不要带，先隐忍一时，装作顺从的样子，好好给我‘装孙子’，不要露出任何破绽。等混入王府后，再想办法夺取兵器，配合我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王氏满门，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放过！”

　　“末将领命！” 那名亲信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弟兄们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

　　赵虎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走之后，你便是山寨的临时首领，约束好弟兄们，不可擅自行动，等待我的消息。”

　　交代完所有事宜后，赵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再次露出憨厚的笑容，快步走出树丛，来到王旭面前：“王公子，让你久等了！小人已经交代完毕，现在可以随你入城了。”

　　“好！” 王旭笑着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李头领，请随我来！”

　　说完，他便催动战马，朝着阴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赵虎翻身上马，跟在王旭身后，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眼神却渐渐变得冰冷，如同即将捕食的猛虎，死死盯着前方的阴平城。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阴平城南门。城门处，几名西凉军士兵正在检查入城的行人，他们身着玄色皮甲，手持长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入城者。看到王旭和赵虎前来，一名年轻士兵连忙上前，对着王旭拱手道：“王公子安好。不知这位是？”

　　年轻士兵的目光落在赵虎身上，带着几分警惕。赵虎身材魁梧，面容黝黑，又身着劲装，腰间佩刀，看起来并不像善类，而且面生得很，不像是阴平城的本地人。

　　王旭勒住马缰，脸上露出高傲的神色，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这是我王氏的贵客，前来王府赴宴，你们速速放行，休得耽误！”

　　那名士兵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王公子，规矩如此，即便是贵客，也需登记户籍姓名，说明入城事由，还望公子配合。”

　　“放肆！” 王旭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名士兵的鼻子，怒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查我王氏的贵客？在这阴平城，连马岱、吴兰都要敬我王氏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的头？要不要我亲自去叫吴兰将军过来，问问他是不是允许你们这样对待我王氏的客人？”

　　那名士兵被王旭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王氏在阴平城的势力，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士兵，就算是吴兰将军，也未必敢轻易得罪王氏。

　　旁边一名年长的士兵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对着王旭拱手道：“王公子息怒！这是新来的士兵，不懂规矩，还望公子海涵。我们这就放行，绝不敢耽误公子的事，还请公子不要告诉吴兰将军，免得我们受罚。”

　　“哼！算你识相！” 王旭冷哼一声，收起佩剑，对着那名年长的士兵呵斥道，“还不快给我滚开，耽误了我贵客赴宴，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 年长的士兵连忙点头哈腰，挥手示意其他士兵让开道路，“王公子请进，贵客请进！”

　　王旭满意地哼了一声，催动战马，扬鞭入城。赵虎紧随其后，骑马穿过城门时，他的目光扫过前面的王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很快便掩饰下去，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好汉。

　　进入阴平城后，街道两旁的行人看到王旭，纷纷低头避让，不敢与之对视。王旭骑着马，昂首挺胸，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时不时对着路边的商铺呵斥几句，尽显王氏少主的嚣张跋扈。

　　赵虎跟在他身后，一边骑马，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阴平城的布局。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是王氏的产业，偶尔能看到身着劲装的私兵巡逻，这些私兵大多面色疲惫，装备简陋，显然就是王氏招募的流民私兵。

　　赵虎心中冷笑，这样的乌合之众，也想对抗西凉军，简直是痴心妄想。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回荡，带着两人朝着城东侧的王氏大宅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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