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西凉定策

　　冀县的年味尚未散尽，州牧府的议事厅内已弥漫着肃穆的气息。庄马联姻的喜庆余温还在城中荡漾，庄霸却已召集麾下核心文武，齐聚这刚刚换上 “凉州牧府” 匾额的议事堂 —— 经历了灭韩遂、平西羌、联马家、受封州牧的连番大事，西凉的掌舵者们，终于要为这片土地的未来，定下清晰的航向。

　　议事厅内，檀香袅袅，暖意融融。庄霸身着崭新的州牧官袍，端坐于主位，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更显沧桑，却难掩眼中的矍铄。他目光缓缓扫过在座众人：左手边是马腾、马超、马岱等马家核心，右手边是庄凯、庄羽、姜冏等庄氏心腹，两侧列席的则是王列、陈方、杨阜、姜叙、赵虎、孟平、马巨等文臣武将。这一张张面孔，既有追随多年的老臣，也有新晋崛起的将才，更有昔日对手如今的盟友，共同构成了西凉的权力核心。

　　“诸位，” 庄霸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今日召集大家，一是论功行赏，二是共商西凉未来。回想两年前，我庄霸不过是天水一郡太守，韩遂作乱，羌人扰边，西凉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感慨，“能有今日 —— 韩遂授首，西羌臣服，马家归心，天子封我为凉州牧 —— 绝非我一人之功，全赖在座诸位同心协力，浴血奋战，更赖西凉百姓的支持。”

　　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一礼：“庄霸在此谢过诸位！往后西凉的路还很长，还需大家继续扶持，共保这片土地安宁，共图大业！”

　　众人连忙起身回礼，议事厅内气氛庄重而热烈。马腾感慨道：“庄公言重了。若非庄公与大公子仁德布于西凉，用兵如神，马某如今怕是仍在武威挣扎。能与庄氏携手，是马家之幸，更是西凉之幸。”

　　庄霸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众人落座，随即沉声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此乃治军理政之道。今日便按诸位功绩，册封官职，以为表率。” 他取出早已拟定的名册，目光落在马腾身上，“马腾公深明大义，率马家归附，安定武威有功，特封武威太守，兼戊己校尉，总领武威军政，节制河西诸羌。”

　　“谢州牧大人！” 马腾起身拱手，眼中难掩激动 —— 武威太守之职，既承认了他对武威的掌控，又赋予了节制羌人的权力，这份信任让他彻底放下了最后一丝疑虑。

　　“马超将军勇冠三军，界溪比武后诚心归附，特封安定太守，镇守安定，屏障西凉东境。” 庄霸继续宣读，目光转向马超。马超虽仍带几分桀骜，却也郑重起身领命：“末将谢州牧大人！”

　　“杨阜治理金城有方，安抚百姓、调度粮草功不可没，特任金城太守，仍兼郡丞事，总领金城民政军务。”

　　“庄羽督办陇山、轩辕两城建设，规划周详，劳苦功高，特任天水太守，辅佐州牧府处理中枢事务。”

　　“姜冏驻守齐寿山，屡拒羌人，屏障天水，特任陇西太守，镇守西陲。”

　　杨阜、庄羽、姜冏依次领命，神色肃穆。尤其是庄羽，年轻的脸上满是郑重 —— 从协助兄长到独掌天水，这份信任让他暗下决心要更加勤勉。

　　念到此处，庄霸看向庄凯，眼中带着期许：“子毅，你平定西凉居功至伟，又主动请缨治理边陲，可有想去的郡治？”

　　庄凯起身，目光坚定：“父亲，儿臣愿任武都太守。”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惊讶。武都地处西凉南部，常年被白马氐族与地方豪强割据，山道崎岖，治理困难，向来是烫手山芋。庄凯解释道：“武都虽乱，却是西凉南下的咽喉要道 —— 控汉中，通巴蜀，若能收复，我西凉便有了南下的门户。从前兵力不足，后方不稳，无力顾及；如今西凉已定，正是收回武都，打通南下通道的时机。”

　　庄霸眼中闪过赞许，他知道儿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好！便任你为武都太守。另，西羌虽暂服，仍需重臣震慑，特命你兼护羌校尉，总领西凉羌务，节制诸郡羌兵。”

　　“儿臣领命！” 庄凯躬身应下，心中已有了收复武都的初步计划。

　　接下来是文职封赏：“王列德高望重，统筹政务多年，任州牧府长史，总理府内事务；陈方调度钱粮、招揽工匠有功，任别驾从事，协理州内财政；姜叙辅佐庄羽建设新城，政务娴熟，任治中从事，掌文书户籍。” 三人皆是起身拱手，领命时从容沉稳。

　　武将的封赏则更显激励之意。庄霸看向赵虎、孟平、马巨三人：“你三人出身平民，蒙子毅赏识，追随征战，平定西凉有功，皆升为中郎将，各领一营兵马，镇守要地。”

　　赵虎性子最急，闻言猛地起身，粗声粗气道：“谢州牧大人！末将定效死力！” 孟平与马巨也连忙领命，眼中满是感激 —— 从普通士卒到中郎将，这份跨越阶层的提拔，让他们对庄氏更加忠心。

　　“梁宽训练士卒任劳任怨，新编郡兵战力初成，升为中郎将，仍掌全军训练事。” 梁宽不善言辞，只是深深一揖，动作却透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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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暂未立大功的将领：“阎行、庞德归附未久，暂无显功，仍在子毅麾下任骑兵校尉，待日后立功再行封赏；马岱随马公归附，勇而有谋，任骑兵校尉，辅佐马超镇守安定。” 三人齐声领命，神色中既有期待，也有坦然 —— 他们知道，庄氏赏罚分明，机会终会到来。

　　封赏完毕，议事厅内气氛愈发凝重。庄霸敲了敲案几，转入正题：“诸位，西凉已定，但天下未定。关东诸侯纷争，群雄并起，孙策平江东，袁绍据河北，刘表守荆州，刘璋居巴蜀……，我西凉若偏安一隅，迟早会被吞并。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定下未来的战略方向。”

　　他看向庄凯：“子毅，先说说我军目前的兵力状况。”

　　庄凯起身走到舆图前，指着西凉各郡道：“与马家联合后，我军兵力已达十万。其中骑兵三万：轩辕营重甲骑兵五千、西凉铁骑五千、各郡轻骑两万；步卒七万：陇山营重甲步卒五千、神射营五千、各郡常备军六万，战力已成型。”

　　众人闻言皆露喜色，十万大军，在西凉已是无人能及的力量，哪怕放到中原也是强大的实力。庄凯话锋一转，指向舆图南部：“依我之见，当务之急是收复武都。武都定则南下通路开，可伺机攻取汉中；汉中在手，进可入川，退可守西凉，东可窥关中，战略价值极大。”

　　庄羽却有不同看法，他上前一步道：“兄长所言有理，但此时关中亦有机可乘。陈方舅舅安插在长安的细作传回消息，李傕与郭汜已势同水火，近日在朝堂上刀兵相见，京畿大乱。依我看，不出三月，两人必会相互攻伐，到时候我们可趁乱出兵长安，解救天子，奉天子而令不臣！”

　　此言一出，不少武将眼中闪过兴奋。赵虎忍不住道：“解救天子好啊！到时候咱们就是朝廷正统，出兵中原名正言顺！”

　　庄凯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子仁的想法虽好，却难成。李傕郭汜内斗是实，但东边的曹操怕是早已有所动作。据我判断，天子不堪李郭之乱，已在暗中准备东逃洛阳，曹操定会派兵接应。等天子东逃，长安便成无主之地，我们即便拿下，也失了‘解救天子’的大义，反而会引关东诸侯围攻，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西凉偏远，消息传递至少需月余。等我们得知长安内乱，再出兵时，战机早已逝去 —— 要么天子已逃，要么曹操已派兵入关中。与其冒险取长安，不如稳扎稳打：先收复武都，巩固西凉；发展农业、商业，积蓄粮草；扩充兵力，训练精锐。待实力足够，再图天下不迟。”

　　议事厅内陷入沉默，众人细细思索庄凯的话。王列抚须道：“大公子所言有理。西凉初定，根基未稳，不宜过早卷入关东纷争。曹操挟天子后势大，我们此时与之为敌，实为不智。” 马腾也点头：“马某赞同庄大公子。武威、安定需时间治理，贸然出兵关中，恐后院起火。”

　　庄霸见众人意见渐趋一致，颔首道：“便依子毅之见，先稳后进。接下来，说说具体的发展规划。”

　　庄羽率先谈起民生：“农业上，陇山、天水的梯田已初见成效，来年可推广至金城、武威，引水灌溉，增种粟米、青稞；商业上，依托关陇中道，打通天水至金城、武威的商路，减免商税，吸引西域与中原商人，以商养民。”

　　王列补充民政：“需尽快完成西凉户籍清查，按户授田，鼓励流民定居；设立郡学、县学，推广儒学，教化百姓；整顿吏治，严惩贪腐，确保政令畅通。”

　　庄凯则聚焦军事：“兵力需再扩充，精锐骑兵太少了，只有轩辕营和西凉铁骑各五千，我意轩辕营保持五千，但西凉铁骑需要有两万，陇山营扩充至一万，神射营扩充至一万，轩辕城工坊需扩大规模，多造神臂弩、连弩车、投石机、攻城楼车，确保军械充足。”

　　马腾主动请缨：“州牧大人，西凉铁骑乃我马家根基，愿由马某牵头，组建两万铁骑，半年内练成，听从调遣！”

　　庄霸一一记下，最后拍板：“农业、民政、商业由王列、庄羽、陈方统筹；扩军、练兵由子毅、马超、梁宽负责；军械打造由庄羽、姜叙协管；马腾将军全力组建西凉铁骑。各部务必同心协力，三年之内，要让西凉粮草充足、兵甲精良、百姓安乐！”

　　“诺！” 众人齐声领命，议事厅内响起整齐的应答，透着一股昂扬的斗志。

　　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入，照亮了舆图上 “凉州” 二字。庄霸看着眼前这群文武兼备、同心同德的属下，心中充满了底气 —— 从天水一隅到凉州牧府，从艰难求生到雄踞西凉，他们用鲜血与智慧，为西凉铺就了一条崛起之路。

　　庄凯望着舆图上武都、汉中的位置，眼中闪烁着远见的光芒。他知道，乱世之争，拼的不仅是兵力，更是根基与时机。西凉的蛰伏，是为了未来更有力的腾飞。

　　议事结束，众人陆续离去，议事厅内恢复了宁静。庄霸与庄凯父子并肩站在窗前，望着冀县的城郭，远处的陇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子毅，你觉得我们能成吗？”庄霸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

　　庄凯看向父亲，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只要我们守住西凉，打好根基，待天下有变，必能顺势而起。属于我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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