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攻取汉中（二）

　　金牛道上，尘土飞扬，四万五千西凉大军如一条黑色巨龙，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缓前行。赵虎骑在战马上，玄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时不时勒住缰绳，望向远方的群山，嘴里嘟囔着：“这鬼山路，啥时候是个头？”

　　身旁的马巨沉稳许多，他勒马与赵虎并行，声音平静：“子威稍安勿躁，过了前面的峡谷，便是汉中地界。阳平关就在前方百里处，按此速度，明日傍晚便可抵达。”

　　赵虎咧嘴一笑：“还是你沉得住气。俺就是急着早点到阳平关，让张鲁那厮尝尝俺的厉害！” 他挥舞着手中的日月双刀，刀风凌厉，吓得路边的飞鸟扑棱棱飞起。

　　大军行进第三日清晨，先锋庞德率领的五千郡骑已率先踏入汉中地界。这里的地形与西凉截然不同，山峦叠翠，溪水潺潺，少了几分苍凉，多了几分灵秀。但庞德并未放松警惕，他深知阳平关地势险要，张鲁经营汉中多年，沿途必有哨卡。

　　“将军，前方山谷发现可疑动静！” 一名斥候策马回报，语气急促。

　　庞德眼神一凛，抬手示意大军停下：“列阵！戒备！” 五千郡骑迅速列成方阵，钢盾在前，弓弩在后，严阵以待。

　　果然，片刻后，一队约三百人的汉中兵从山谷两侧杀出，为首的将领身披皮甲，手持长枪，高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汉中地界！”

　　庞德催马上前，冷声道：“西凉军先锋庞德！奉武都太守庄凯大人之命，前来接管阳平关！尔等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的将领正是阳平关守将杨昂麾下的巡逻校尉李休。他听闻 “西凉军” 三字，脸色微变，随即怒喝道：“放肆！汉中乃张师君领地，岂容尔等西凉贼子放肆！我乃阳平关巡逻校尉李休，劝你们速速退兵，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庞德懒得与他废话，眼中寒光一闪：“冥顽不灵！给我杀！”

　　“杀！” 五千郡骑齐声呐喊，如潮水般冲向汉中兵。李休没想到西凉军如此凶悍，连忙下令抵抗，但双方兵力悬殊，装备更是天差地别。西凉郡骑的钢盾挡住了汉中兵的箭矢，环首刀挥舞间，血肉横飞。

　　李休亲自挺枪迎战，却哪里是庞德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三回合，庞德便抓住破绽，一刀将李休的长枪挑飞，顺势一刀劈下，将李休斩于马下。

　　“校尉！” 汉中兵见状大乱，纷纷溃散。庞德并未追击，只是下令打扫战场，同时派人向后方的赵虎禀报：“已清除阳平关外围哨卡，斩杀敌将李休，前方百里便是阳平关。”

　　消息很快传到阳平关。守将杨昂正坐在关楼内研究兵书，听闻李休被杀，西凉大军压境，顿时惊得猛地站起，手中的兵书 “啪” 地掉在地上。“什么？西凉军竟敢杀我部下，兵犯阳平关？”

　　副将连忙上前：“将军息怒！李校尉战死，西凉军先锋已过峡谷，距关不足百里。那庞德勇猛善战，我军哨卡根本抵挡不住！”

　　杨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阳平关乃汉中门户，一旦有失，南郑便危在旦夕。“传我命令！” 杨昂沉声道，“即刻加固城防，所有士兵上城戒备！滚石、擂木、箭矢全部运上城头，投石机校准关前要道！另外，快马前往南郑，向师君告急，请求速发援兵！”

　　“诺！” 副将领命而去。阳平关内顿时一片忙碌，士兵们扛着滚石、擂木匆匆跑上城头，弓弩手们检查着弓弦，投石机的操作手则反复调试着角度，整个关城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杨昂站在关楼上，望着远方的山道，眉头紧锁。他久闻西凉军的凶悍，尤其是庄凯灭韩遂、平西羌的战绩，更是让他心中不安。但阳平关地势险要，他不信西凉军能轻易攻破。

　　南郑城内的张鲁接到杨昂的告急信时，正在府中与五斗米教的祭酒们议事。看到信中内容，张鲁顿时勃然大怒，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西凉贼子！竟敢欺我汉中无人！庄凯小儿，灭西羌三部时手段残忍，如今又想染指汉中，真是痴心妄想！”

　　众祭酒纷纷附和，怒斥西凉军的不义。一名祭酒上前道：“师君息怒！阳平关地势险要，杨昂将军忠勇善战，定能守住关隘。但西凉军势大，我们也需早做准备，可动员教众，协助守军御敌。”

　　张鲁点头：“说得对！传令下去，动员五斗米教教众，凡适龄男子皆需参军，保卫汉中！另外，”他看向身旁的弟弟张卫，“张卫！你立刻率领三万教众前往阳平关增援，协助杨昂守城。告诉杨昂，务必死守阳平关，若让西凉军入关，提头来见！”

　　张卫身材魁梧，性格勇猛，闻言立刻抱拳道：“兄长放心！小弟定不辱命！三万教众皆是忠诚信徒，愿为汉中效死！” 说罢，他转身便去召集教众，南郑城内顿时响起了召集教众的钟声，百姓们手持兵器，聚集在广场上，准备开赴阳平关。

　　第四日清晨，庞德率领的先锋营抵达阳平关下。这座雄关果然名不虚传，依山而建，城墙高达三丈，全部用青石砌成，关前是湍急的沔水，唯一的通道狭窄陡峭，仅容千人列阵，确实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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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德没有贸然进攻，只是在关前数里处安营扎寨，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阳平关的动静。他看着关城上密密麻麻的守军，以及城头架设的投石机和床弩，心中暗道：“果然是块硬骨头。”

　　傍晚时分，赵虎率领的主力大军终于赶到。四万五千大军在关前展开，营帐连绵数里，旗帜飘扬，气势恢宏。赵虎骑着高头大马，与马巨、孟平、庞德一同来到关前，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城头。

　　“城上的听着！” 赵虎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洪亮如钟，“俺乃西凉中郎将赵虎！奉武都太守庄凯大公子之命，前来接管阳平关！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降者不杀！若敢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城头上的杨昂闻言，探出头来，怒视着赵虎：“哪里来的西凉贼子，也敢在此叫嚣！庄凯小儿恶名昭彰，灭西羌三部时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又想来祸害汉中，真是痴心妄想！”

　　他身旁的士兵们也纷纷怒骂：“西凉贼滚回去！”“休想踏入阳平关一步！”

　　赵虎本就脾气火爆，听闻杨昂辱骂庄凯，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城头大骂：“你这米贼休要胡言！我家大公子平定西羌，是因为那些羌人屡次劫掠百姓，罪有应得！我庄氏在西凉兴农安民，百姓安居乐业，岂是你这等鼠辈能诋毁的？”

　　他拍着胸脯，高声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俺赵虎的名号？当年韩遂作乱，俺在关陇中道力斩韩遂七将，威震西凉！识相的赶紧给俺滚下来受降，否则等俺攻下城来，定将你砍成五块，喂狗！哈哈哈！”

　　“狂妄！” 杨昂气得脸色铁青，猛地拔出腰间的大刀，“区区西凉匹夫，也敢口出狂言！杨昂在此，有种你就来攻！我阳平关固若金汤，定让你有来无回！”

　　“好！这可是你说的！” 赵虎大笑，“等明日天亮，俺就让你见识见识西凉军的厉害！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孟平在旁低声道：“赵将军，天色已晚，不宜强攻。我们先回营歇息，明日再做打算。”

　　赵虎点头：“说得对！先让这米贼得意一晚，明日再收拾他！” 他对着城头扬了扬拳头，“杨昂匹夫，明日此时，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率领众人转身回营。

　　城头上的杨昂看着赵虎等人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副将连忙劝道：“将军息怒，那赵虎是故意激怒您，万万不可上当。”

　　杨昂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我知道。传令下去，今夜加强戒备，严防西凉军夜袭。另外，加快搬运滚石擂木，明日定让西凉军尝尝厉害！”

　　“诺！”

　　关下的西凉军营内，灯火通明。赵虎回到中军大帐，立刻召集马巨、孟平、庞德商议。“那杨昂匹夫真是欠揍！明日俺非要第一个冲上城头，劈了他不可！” 赵虎怒气未消，拍着桌子说道。

　　庞德摇头道：“赵将军不可冲动。阳平关地势险要，硬攻损失太大。我们的任务是佯攻，吸引张鲁主力，为主公子的奇袭部队争取时间。明日只需声势浩大，让杨昂以为我们要强行破关即可，不必真的硬拼。”

　　马巨也附和道：“庞德将军说得对。我陇山营的重步兵虽然勇猛，但仰攻城墙也讨不到好。不如用投石机和床弩轰击城头，消耗敌军箭矢和滚石，同时派小股部队佯装攀城，制造强攻假象。”

　　孟平补充道：“神射营可以压制城头的弓弩手，掩护佯攻部队，让杨昂不敢轻易分兵。”

　　赵虎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庞德等人说得有理。“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他大手一挥，“明日天一亮，就给杨昂那匹夫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俺们不是好惹的！”

　　夜色渐深，阳平关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关楼上的杨昂凝视着西凉军营的灯火，心中充满了不安。他隐隐觉得，这场战斗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关下的西凉军营内，士兵们早已养精蓄锐，等待着明日的 “好戏” 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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