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书生掷笔惊风雨 玉帛微调掩裂痕

　　诗曰：

　　书生怒掷管城子，血溅长街醒众氓。

　　玉帛稍移掩巨壑，暗潮涌动待风狂。

　　上回说到枫丹吞并赤砂领，须弥主权沦丧殆尽。这屈辱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尚有血性的须弥人心头，尤其是那些在璃月控制下的雨林地区，年轻一代的怒火，已到了喷薄的边缘。

　　且说那须弥城中，虽则璃月使馆区高墙林立，租界内笙歌不断，然城西一隅，原教令院下属的“智慧之声”报社旧址（现已被璃月商会收购大半股份），却成了有志青年暗中聚集之所。主编乃一青年学者，名曰艾尔海森，素日里沉默寡言，埋首故纸堆，此刻却成了串联各方的核心人物。另有化城郭巡林官提纳里之高徒柯莱，因目睹雨林生态遭璃月采伐队肆意破坏，愤而入城；以及数名因家族产业被璃月商会挤压而破产的年轻商人之后。

　　这一日，细雨霏霏，艾尔海森于报社密室中，将一份份秘密刊印的传单分发给众人。传单之上，以犀利的笔触揭露枫丹军事殖民之暴行，璃月经济掠夺之酷烈，以及纳西妲政府被迫签署城下之盟的无奈。篇末疾呼：“吾辈须弥青年，岂能坐视家国沉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明日，便是《碧泪之盟》签署周年之耻日。”艾尔海森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们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殖民者，也让那些麻木的同胞看看，须弥人的脊梁，还未断！”

　　翌日，天色未明，细雨依旧。原本寂静的须弥城主干道“贤者之路”上，忽然涌现出数百名身着素服、手持标语横幅的青年学子与市民。他们沉默前行，步伐坚定，标语上“废除不平等条约！”“驱逐殖民者！”“还我主权！”等字迹，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目。柯莱手持一卷画轴，其上以鲜血绘就的沙漠焦土图，触目惊心。

　　游行队伍行至璃月使馆区外围的高墙下，面对紧闭的铁门与墙头冷漠的璃月守卫，不知是谁，率先唱起了古老的须弥民谣《草籽之歌》，歌声起初微弱，随即汇成洪流，悲怆而雄壮，穿透雨幕，回荡在清晨的街道上空。

　　越来越多的市民被惊醒，推开窗户，走上街头，沉默地注视着这支年轻的队伍。有人面露惧色，有人眼含热泪，更有人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麻木的灵魂，在这悲壮的歌声与青年们决绝的眼神中，开始震颤。

　　消息迅速传至智慧宫。纳西妲闻讯，霍然起身，来到露台远眺。看着那蜿蜒前行的人龙，她心如刀绞，既为青年的热血而感动，又为可能招致的残酷镇压而忧惧。

　　“冕下！”赛诺急步而来，“璃月顾问天叔要求我们即刻派兵驱散游行，否则将以‘破坏秩序’为由，自行调动租界守备军介入！”

　　迪希雅怒道：“他们敢！那是我们的民众！”

　　纳西妲闭上双眼，指尖深深陷入栏杆之中。她何尝不想站在青年一边？然则...她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沉痛：“传令...让三十人团...去...维持秩序，劝散民众...务必...避免冲突。”这道命令，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当隶属于须弥政府、却装备简陋的三十人团士兵，手持未开刃的长矛，出现在游行队伍前方时，场面顿时凝固。青年们看着这些本该保护他们的同胞，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怒。

　　“退散！奉草神冕下之命，尔等即刻退散！”三十人团军官硬着头皮高喊。

　　“冕下？她为何不站在我们这边？”柯莱悲声质问。

　　艾尔海森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我们在此，非为作乱，只为唤醒国人，争我主权！何罪之有？要退散的，应是那高墙之后的掠夺者，应是那北方虎视的侵略者！”

　　就在双方僵持，民众情绪愈发激动之际，璃月租界方向忽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队装备精良、铠甲鲜明的璃月千岩军，在天叔的亲自带领下，出现在街口，杀气腾腾。

　　“须弥政府既无力维持秩序，便由我璃月代劳！”天叔冷笑着挥手，“驱散！敢有反抗者，以暴徒论处！”

　　千岩军挺枪持盾，结成战阵，步步紧逼。三十人团士兵在对方凌厉的气势下，不由自主地后退。冲突一触即发！

　　“住手！”

　　一声清叱自空中传来。众人抬头，只见纳西妲的身影悬浮于半空，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碧色光辉。她目光扫过下方的青年、民众、三十人团，以及璃月军队，最终落在天叔身上。

　　“天叔先生，”纳西妲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乃须弥内政，璃月军队越界了。请即刻退回租界。”

　　天叔面色一变，欲要争辩。

　　纳西妲继续道：“至于游行之事，本座自会处理。青年所言，亦非全无道理。关于《碧泪之盟》中某些条款的执行细节，譬如资源开采比例、利润分成、以及护世森的‘共同开发’模式，本座认为，确有与贵方重新磋商之必要。”

　　此言一出，天叔目光闪烁。他心知，若强行镇压，必激化矛盾，不利于璃月长远的经济利益。而纳西妲主动提出重新谈判细节，无疑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既然冕下亲自出面，我方自然要给这个面子。”天叔权衡利弊，终是挥手令千岩军后退，“但愿冕下，能妥善处理，莫要再让我等‘越俎代庖’。”语带威胁，率军退回租界。

　　纳西妲降下身形，来到青年们面前。她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面孔，轻声道：“你们的血性，你们的勇气，我都看到了。但是，活下去，比悲壮的死亡，更需要勇气。请相信我，也请给须弥...一点时间。”她的声音带着神力，抚慰着众人激荡的情绪。

　　艾尔海森深深看了纳西妲一眼，率先放下标语。柯莱等人虽心有不甘，亦知今日之事已难有结果，在三十人团的“护送”下，人群渐渐散去。

　　经此一役，青年运动虽被压制，未能达成直接目标，然其影响深远。雨林地区许多原本麻木的民众，被青年们的热血与殖民者的冷酷所震撼，开始反思现状，暗中传递着那些秘密刊印的传单，不满的种子悄然播撒。

　　而璃月方面，为免事态扩大，影响其在须弥的根本利益，不久后果然与纳西妲政府重新谈判。最终，璃月做出“让步”：微调了资源开采分成比例，象征性地提高了须弥方收益；承诺在“共同开发”护世森时，更多雇佣须弥工人并采用相对“环保”的工艺；并“允许”须弥方面派员参与“璃须合作政府”中某些非核心部门的管理。

　　这些微不足道的让步，被璃月宣传为“秉持契约精神，共谋发展”的典范。然则明眼人都知，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根本性的不平等并未改变。艾尔海森、柯莱等青年骨干，在纳西妲的暗中庇护下，转入地下，组建了更为隐秘的抵抗组织“新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正是：

　　书生一怒震王侯，血性终教氓庶醒。

　　玉帛微调掩裂痕，暗芽藏土待惊雷。

　　“新芽”组织将如何行动，纳西妲的隐忍又能为须弥换来何种转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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