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回 金石为媒绘玉姿 侍女添香缓心篱

　　诗曰：

　　金石为媒绘玉姿，侍女添香缓心篱。

　　魔女兴浓摹人体，钻石板映雪肤奇。

　　挑拣同胞充随侍，微权暂予暂舒眉。

　　看似恩宠减压力，实为牢笼固心羁。

　　上回说到，苏明薇因月圆之夜“叛逆”之举，受褪衣伴寝之罚，身心俱遭更深禁锢。然此一番挣扎，反令墨菲斯对其“鲜活”之态兴趣愈浓。为延续这番趣味，亦为调节那可能压垮这珍贵“实验体”的负罪感与压力，墨菲斯又生新策，于日常“宠爱”中，添了别样篇章。

　　一、 金石为画，摹刻玉姿

　　墨菲斯不知从何处——或是以规则之力凭空凝聚，或是自地星外界掠夺而来——取来诸多珍稀材料。有晶莹剔透、大如屏风的钻石薄板以为画纸，有熔炼赤金抽成细丝嵌柄为笔，更有成块的白银、色泽艳丽的玛瑙、以及其他苏明薇叫不出名字的宝石原石，充作雕琢之材。

　　她令苏明薇依照其要求，或卧或坐，或立或倚，摆出各种姿态，务求展现人体在不同状态下的力学平衡与曲线韵律。有时，墨菲斯会以那钻石为板，金丝为笔，蘸取某种散发着微光的特殊“颜料”，于板上游走。金笔划过钻石表面，发出细微清音，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勾勒出的，正是苏明薇赤裸的胴体。钻石的坚硬冰冷与画中玉体的柔软温暖，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有时，她又会拿起刻刀与凿子，对着白银或玛瑙，运指如飞。规则之力加持下，碎屑纷落如雨，玉石银块在她手中渐渐显露出人形轮廓，虽不尽精细，却神韵暗藏，捕捉的是苏明薇某一瞬间的神态或姿势——或许是垂眸时的脆弱，或许是强忍羞耻时紧绷的脊线。

　　二、 点评询问，暗藏机锋

　　完成一件作品，墨菲斯并不会立刻收起，而是会端详片刻，时而会转向蜷缩在一旁、以手臂遮掩身躯的苏明薇，出言询问：

　　“汝观此线条，于肩颈连接处，可觉流畅否？”

　　“此处光影处理，依汝之见，是过浓还是过淡？”

　　“此玛瑙色泽，衬汝肤光，如何？”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如同探讨学术。苏明薇初时羞愤难言，缄口不答。然墨菲斯亦不逼迫，只是静静等待，那无形的压力却更令人窒息。迫于无奈，苏明薇后来只得偶尔低声回应一二，或言“尚可”，或道“不知”。然即便这般敷衍，墨菲斯似乎也能从中品出些意味，冰蓝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也不知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另有所图。

　　这番举动，看似是将苏明薇置于“鉴赏者”的地位，给予一丝虚幻的尊重，实则仍是将其物化，连其审美与意见，也成了被观察、被分析的一部分。她的身体是模特，她的感官与判断，亦成了实验数据。

　　三、 侍女之选，微权暂予

　　与此同时，因规则怪谈世界持续侵蚀，又有大批地星人类被卷入“寂静档案室”场景，幸存者数量再次膨胀，挣扎求生之景，愈演愈烈。墨菲斯对此漠不关心，却似“灵机一动”，对苏明薇言道：

　　“汝既为吾之秘书，日常行走，亦需些许仪仗。且吾于此人类习性，所知不详。便由汝，自行挑选数名与汝同性之年轻人类，充作侍女，随侍外出之时。”

　　她限定名额不过五、六人，言明这些侍女仅负责在苏明薇于非私密区域活动时陪同，执些简单仪物，并不能踏入卧榻、画室等核心之地。其所获报酬，亦不过是“最基础的生存保障”，即每日定额的劣质营养膏与蔽体旧衣，无需再从事其他劳役，亦免于随时被规则抹杀之危。

　　此举看似微不足道，于苏明薇而言，却不啻于一缕微光。这并非逃离，却是一种极有限的“权力”赋予，一种能够切实帮助到少数同胞、且无需他们付出如断足般惨烈代价的方式。这或许是墨菲斯为了缓和她连日来沉重压力，而特意施予的“甜头”。

　　四、 挑拣之责，悲喜交织

　　苏明薇怀着复杂心情，接下了这项任务。她再次面对那名册，心情却与上次遴选“栖足苑”女子时截然不同。此次无需断足，只需年轻、伶俐、且愿意接受这“侍女”身份。然而，名额如此之少，渴望者却如此之多。

　　她尽可能公正地挑选，考量其心性是否沉稳，是否懂得察言观色以避免触怒墨菲斯，甚至暗中倾向于那些身体较弱、难以承受重体力劳役的女子。被选中的几人，自是感激涕零，虽只是最低保障，却意味着稳定的生存与相对“安全”的工作环境。而落选者，那失望乃至嫉妒的目光，亦让苏明薇心头沉重。

　　这五六名侍女，很快便上岗。她们穿着统一的、略显宽大的旧式衣裙，低眉顺眼地跟随在苏明薇身后，当她与墨菲斯外出巡视或在非核心区域处理事务时，便安静侍立一旁。她们的存在，确实让苏明薇感到一丝微弱的“同类”支持，仿佛在这孤绝的牢笼中，多了几缕熟悉的气息。然而，她也深知，这些侍女的命运，实则与她捆绑得更紧，一举一动，皆需看墨菲斯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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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恩威并济，牢笼深固

　　墨菲斯冷眼旁观着苏明薇挑选侍女的过程，以及她与这些侍女之间那微弱却真实的互动。看着苏明薇因这小小的“权力”而略微舒展的眉头，因能帮助到少数同胞而眼中重现的一丝微弱光彩，她知晓，这步棋又走对了。

　　给予微不足道的权力与责任，让她在绝境中寻得一丝价值感与慰藉；让她挑选侍女，则是将其更深地卷入这诡异体系的运作之中，使她与“普通人类”之间产生更复杂的联系与羁绊。这一切，都如同柔韧的丝线，将这只笼中雀缠绕得更加牢固。那金石雕刻与绘画，是精神上的占有与品鉴；而这侍女之选，则是现实层面的牵绊与融入。

　　苏明薇行走在档案室的回廊中，身后跟着几名沉默的侍女，身前是墨菲斯那冰冷而莫测的背影。她身上穿着墨菲斯赐予的华服，额间烙印着无法消除的印记，心中装着无法言说的秘密与负罪，手中握着一点点微末的、能影响他人生死存亡的权力。这光怪陆离的处境，这看似缓和实则更深的沉沦，让她恍惚不知，自己究竟是人，是囚，还是魔女掌中一件愈发精美、却也愈发失去自我的玩物。

　　正是：

　　金石为媒绘玉姿，侍女添香缓心篱。

　　魔女兴浓摹人体，钻石板映雪肤奇。

　　挑拣同胞充随侍，微权暂予暂舒眉。

　　看似恩宠减压力，实为牢笼固心羁。

　　悲喜交织遴选用，恩威并济控弦机。

　　前路渐迷笼中影，何时方得返本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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