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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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在终南山适应了数日后,一个吉日,柳志玄为其举行了正式而隆重的入门仪式。因柳志玄在全真教中身份特殊,德高望重,更是几位师长亲口定下的未来掌门,他收授嫡传弟子,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仪式由掌教马钰真人亲自主持,全真六子尽数在场观礼,众多三代、四代弟子也列席旁观,将重阳宫正殿挤得满满当当,气氛庄严肃穆。
杨过被引领至大殿中央,面对悬挂着的创派祖师王重阳真人画像。画像中的祖师道袍飘逸,目光深邃,仿佛正注视着下方的徒子徒孙。
在司仪道士的高唱声中,杨过整理衣冠,神情不由自主地变得肃穆,对着祖师画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每一次叩首,都仿佛在向这片道门圣地、向这源远流长的传承,表达着自己的敬畏与归属。这是确立信仰和门派根源的象征,意味着他杨过,从此刻起,便是全真教的一员。
拜过祖师后,杨过转向端坐在一旁的柳志玄。此时的柳志玄,身着正式的青色道袍,神色平和肃穆。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杨过,目光中带着期许与郑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杨过再次跪下,行三跪九叩之大礼。这一次,与拜祖师时的心境又自不同。他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将是未来传授他安身立命之本、引导他人生道路的恩师。
众目睽睽之下,这三跪九叩,一旦礼成,师徒名分便正式确立,从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份羁绊,将伴随他一生。
此时的他已经和当初在嘉兴时的心境大不相同。他接触到的人,不管武功高低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师父都是推崇备至,也让他知道能拜此人为师是多么幸运。
“弟子杨过,拜见师父!” 杨过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叩首下去。柳志玄安然受了他全礼,待他礼毕,才温言道:“起来吧。” 这一声“起来”,便是认可,是接纳。
待杨过起身,侍立一旁后,掌教马钰真人上前一步,神色肃然,声音洪亮地开始宣读全真教基本戒律:
“入我门来,需守我戒!一不得欺师灭祖;二不得恃强凌弱;三不得奸淫掳掠;四不得结交奸邪;五不得同门相残……望你谨记于心,恪守不渝!”
他虽然年纪尚小,性格还有些跳脱,在如此庄严肃穆的环境下,让他也不敢轻忽,连忙恭声应道:“弟子谨遵教诲,定当严守门规!”
至此,入门仪式才算圆满结束。杨过正式成为了全真教四代弟子,更是未来掌教柳志玄的亲传弟子,身份已然不同。观礼的众多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好奇,或许也有一丝羡慕。
柳志玄看着恭敬立于身侧的杨过,心中亦是感慨。这小子还是入了全真门墙,不过有他在,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入门仪式结束后,杨过的全真教弟子生涯便正式开始了。
柳志玄深知杨过性子跳脱、野性未驯,且先前缺乏系统教导,根基薄弱。因此,他为杨过制定的入门功课,并非一开始就传授高深武功,而是注重根基打磨与心性引导,可谓用心良苦。
柳志玄亲自传授全真教最正宗的基础内功心法。此功看似平平无奇,却是玄门正宗,讲究中正平和,循序渐进,最能夯实根基,滋养经脉。要求杨过每日清晨、子夜定时打坐练气,雷打不动。
每日需抽出固定时间,在他的督导下,诵读《道德经》、《清净经》等道家经典。目的并非让其立刻悟道,而是潜移默化,熏陶其心性,让他逐渐理解“柔能克刚”、“清静无为”的道理,中和其性格中过于偏激、敏感的部分。杨过起初对此颇为不耐,觉得枯燥无比,但在柳志玄的严格要求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外功则从最基础的混元桩站起,锤炼下盘,稳定气息。同时学习天罡北斗步的基础步法,熟悉方位变化,锻炼身体的协调性与灵活性。哈桑有时会在旁监督,他虽不言语,但那如山的气势让杨过不敢有丝毫偷懒。
每日修习全真教的基础拳法、掌法、剑法。这些招式朴实无华,重在规范动作,发劲正确,为日后学习更高深的武功打下坚实基础。柳志玄要求他将每一个动作都练到精准无误,反复锤炼。
文化修习也不能怠慢,由学问最好的志常师叔负责,教他读书明理,讲解文史典故。柳志玄认为,明事理、知善恶,与文化修养密不可分,这对杨过未来的成长至关重要。
日常劳役也是必不可少,按照全真教规矩,新入门弟子需参与劈柴、挑水、打扫庭院等杂役。此举意在磨去其骄矜之气,培养勤勉耐劳的品格。
这套入门功课,看似平凡甚至枯燥,却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地洗涤、塑造着杨过。原本虚浮的根基也一日日变得扎实起来。这为他日后能够真正领悟并传承柳志玄的绝世武学,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础。
......
这一日,终南山全真教钟声急促,山门处传来一阵呵斥与骚动。一名身着杏黄道袍、容貌美艳却面罩寒霜的女子,不顾弟子阻拦,径直闯入大殿前的广场。
“柳志玄可在?让他出来说话。”她的声音清冷。
三代首席弟子崔志方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仙子,真人正在清修,不见外客。仙子若有事,可由我等通传,何必强闯山门,伤了和气?”
自柳志玄声震江湖,与蒙古定下赌约后,全真教威望如日中天,已是天下玄门正宗之首,门下弟子个个精神抖擞,与有荣焉。
全真教近年来威势无两,何曾有人敢如此上门挑衅?何况还是一个女子。若非教规森严,强调“正派风度”,加之见她是女流,弟子们早已一拥而上将其拿下。
李莫愁冷笑一声,言语如刀:“此人偷盗我……故人尸身,这就是你们的正道做派?柳志玄若再龟缩不出,我便拆了你这牌匾!”说罢,她纤手一扬,数点寒星激射而出,“砰砰”数声,将殿前香炉打得火星四溅。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众怒。崔志方勃然变色:“结阵!拿下这妖女!”
七位弟子瞬间身形闪动,左面四人,右边三人,正是天罡北斗大阵,剑光闪烁,如一张天罗地网,将李莫愁困在中心。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此时柳志玄在院中缓缓打着一套拳法,动作松柔,不见丝毫劲力。身材巨硕的哈桑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套精巧的茶具,他正小心翼翼地用蒲扇般的大手,为柳志玄烹茶。
杨过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少年人的愤懑:“师父!有人在强闯山门,还对师父你不敬。”
柳志玄动作未停,只是温和地看了杨过一眼,问道:“过儿,你早上吃饭了么?”
杨过一愣:“……吃了。”
“吃的什么?”
“……一碗白粥,两个馒头。”
“是了。”柳志玄收势而立,接过哈桑递来的茶,轻啜一口,“肚子饿要吃饭,这是常理。一个人心里若缺了一块,她自然要拼命向外索取,这也是常理。理解了常理,便生不出真正的怒火。”
他看向云海,眼神仿复杂,他轻声说到:“人这辈子,最难的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这番话,杨过半懂不懂,但心中的气愤却莫名消散了大半。
此时广场上已经杀气冲天。
“妖女,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向柳真人叩头赔罪!”崔志方位于“天枢”位,厉声喝道。
七柄长剑出鞘,寒光映日,虽无风雷之声,但七人气息相连,步伐严谨,立时便将李莫愁所有进退之路封死。
李莫愁心中一凛,这阵法果然名不虚传,一人受攻,左右立时援护,让她首尾难顾。她只得回拂尘自救,身形急转,堪堪避开。然而脚步刚稳,背后“摇光”位剑风又至,前方“天权”位剑尖已指向她咽喉。
李莫愁冷笑:“雕虫小技!”她心知此阵玄妙在于合击,决不能让七人将阵势威力彻底展开,当即拂尘如一道灰影,直取右侧看似最弱的“摇光”位弟子,意图速破一人,瓦解剑阵。
那“摇光”位弟子见她攻来,并不硬接,长剑虚划半圆,身形向后微撤。与此同时,左侧“天璇”、“天玑”两位弟子双剑齐出,一刺李莫愁左肩,一扫她下盘,攻势迅捷,配合默契。
李莫愁心中一凛,这阵法果然精妙,攻一人则瞬间有两到三人援护反击。她拂尘急转,格开双剑,身形飘退。然而脚步未稳,背后“开阳”位剑风已至,前方“天权”位长剑也已指向她胸前要穴。
七人此进彼退,身形穿梭不息,宛如一个不断转动的车轮,又似一张收缩的罗网。长剑依着阵法变化,攻势连绵,让李莫愁的拂尘仿佛陷入泥沼,十成威力发挥不出七成。她的“三无三不手”招招狠辣,但每每出手,总有三四柄长剑从不同方位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回防自救。一时间,场上剑光闪烁,尘影纵横,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莫愁久战不下,心头焦躁。她看出这阵法核心在于七人联动,心意相通,若能打断其节奏,必生破绽。她娇叱一声,左手猛然挥出,并非射向某人,而是将一把“冰魄银针”撒向“天枢”与“玉衡”之间的空档,同时拂尘全力攻向“天权”位。
这一下极为刁钻。毒针并非为了伤人,而是为了割裂“天枢”与“玉衡”两位的联系和走位。操控“天枢”的崔志方和“玉衡”位弟子不得不身形一滞,挥剑挡开飞射的毒针。
阵法运转果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李莫愁要的就是这一瞬!她拂尘上的千根银丝猛然灌足内力,根根竖起,如同无数钢针,硬生生震开了“天权”位弟子的长剑,身形如鬼魅般向前一冲,竟要从这稍纵即逝的缝隙中脱出剑阵!
就在李莫愁即将脱困的刹那,位于核心“天权”位的弟子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变!”七人步法再变,后方“摇光”、“开阳”双剑已如附骨之疽般袭向李莫愁后心。她若执意前冲,即便能伤到一人,自己也必被重创。
李莫愁无奈,只得再次回身,拂尘划出一个个圆圈,护住周身,但先前争取到的一线优势已荡然无存,阵法复归严谨,她再次陷入苦斗。虽未落败,但想破阵而出,已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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