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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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意渐浓,豪情也涌上心头。

  杨过本就洒脱不羁,此刻更觉手痒,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长身而起,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师兄!光喝酒没意思,难得相聚,指点小弟几招如何?久闻你‘天罡北斗真武剑诀’已得师父真传,小弟不才,想以‘天绝剑法’,试试能否撼动师兄的北斗剑圈!”

  林修远也已微醺,平日的沉静疏懒被酒意化开,露出几分锋芒。他闻言,嘴角一勾,也不推辞,他信手拔出随身佩剑,剑身嗡鸣,铮铮作响:“好!也让师兄看看,你这‘剑侠’在襄阳城下,磨砺出了几分真火候!请!”

  “锵!”

  杨过腰间长剑亦随之出鞘,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曾经冲天而起的惨烈杀气,此刻竟已收敛无踪,沉静之下潜藏着更令人心悸的危险。他天赋超群,本就将天绝剑法“绝灭”之意领悟极深,又经过柳志玄的指点,剑道之上又有精进。

  林修远敏锐的察觉到杨过的今非昔比,自然不敢怠慢,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杨过动了。

  他一步踏前,身随剑走,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已如惊雷疾电,直劈林修远面门!天绝剑法,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这一剑毫无保留,将速度、力量、杀气凝聚到极致,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手连人带剑一起斩断。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林修远并未硬接,也未退缩。他脚下步伐一错,手中铁剑划出一道半圆,剑身斜引,以一股柔韧巧劲轻轻搭在杨过剑脊之上,顺势一带一卸!

  “嗤啦!”

  凌厉的剑光擦着林修远身侧掠过,将地面划出一道深痕。而林修远在卸力的同时,铁剑借势回旋,剑尖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向杨过因全力前劈而露出的肋下空当!守中带攻,借力打力,如同布满尖刺的堡垒,防御的同时随时准备给予致命反击。

  杨过瞳孔微缩,攻势受挫却不改其“绝”意,长剑诡异般一折,竟于不可能的角度反撩而上,直削林修远手腕,逼其回剑自保,同时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更多更密的剑光如同暴风骤雨般向林修远倾泻而去!

  杨过瞳孔微缩,攻势受挫却不改其“绝”意,长剑诡异般一折,竟于不可能的角度反撩而上,直削林修远手腕,逼其回剑自保,同时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更多更密的剑光如同暴风骤雨般向林修远倾泻而去!天绝剑法一旦展开,便是连绵不绝、以命搏命的狂攻,每一剑都指向要害,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五步。

  一般人面对如此凌厉攻势很容易心生胆怯,顾此失彼,而林修远身经百战,经验何等丰富,只见他手中铁剑舞动,划出一道道浑圆连绵的轨迹。

  他的剑圈不如杨过的攻势那般夺目,却异常坚韧绵密,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或格、或引、或卸,将杨过那附骨之疽般的致命攻击一一化解。

  他仿佛化身成一个长满尖刺的铁刺猬,任凭杨过如何狂攻猛打,总能护住周身,更时不时从那绵密的守势中,刺出精准狠辣的反击一剑,逼得杨过不得不分心应对,攻势为之一滞。

  杨过越打越是心惊。

  师兄的剑法简直如同一个毫无破绽的龟壳,不,比龟壳更危险!它不但硬,还会扎人!自己狂风暴雨的进攻,如同浪潮拍击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浪潮却要承受反震之力。他必须全神贯注,将天绝剑法的“绝”意催动到极致,才能维持这无休止的进攻,同时还要提防那不知会从哪个角度突然刺出的“尖刺”。

  而林修远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杨过的剑太快、太狠、太绝!杀气凝练如实质,剑剑夺命,根本不给自己喘息之机。

  他只能将天罡北斗真武剑诀的守势催动到巅峰,以丰富的经验预判、拆解,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寻找那稍纵即逝的、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反击机会。

  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于浪尖找到平衡。

  一时间,亭外空地剑光纵横,金铁交鸣之声密如骤雨。一个攻得疯狂绝伦,一个守得滴水不漏又暗藏杀机。月光下,两道身影化作两团纠缠的光影,凶险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切磋。

  两百招开外,两人骤分。

  杨过哈哈一笑:“师兄武功果然不凡,守的滴水不漏,师弟我只能望而兴叹啊!”

  林修远气息也略显急促,铁剑斜指地面,闻言笑道:“你的天绝剑法,才是真正的凶器。稍有懈怠,怕是真要被你斩于剑下。”

  “再来!”

  “好!”

  两人瞬间又撞在一起,剑光如龙蛇狂舞,在方寸之地激烈碰撞。最终,杨过一剑直刺中宫,林修远铁剑画圆格挡,“铛”一声震耳清鸣,两人借力同时向后飘开丈余,稳稳落地。

  月光下,两人持剑相对而立,气息皆有些急促,但眼中俱是畅快与了然。

  杨过率先还剑入鞘,抱拳笑道:“师兄剑法绵密森严,守得风雨不透,更兼反击凌厉,小弟受益匪浅,佩服!”

  林修远亦将铁剑插回原处,颔首道:“师弟的天绝剑,锋芒内敛而杀意更纯,攻势如长江大河,无休无止,为兄也是竭尽全力方能周旋。此番切磋,痛快!”

  两人相视一笑,均知再战下去,除非生死相搏,否则难分胜负,而此刻酒意与战意皆已酣畅,正是恰到好处。

  “夜已深,师兄早些休息,小弟告辞了。”杨过潇洒一揖,转身便走,青衫身影很快融入月色山林之中,只余几声清朗长笑隐隐传来,显是心情极佳。

  林修远独立亭外,望着杨过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意渐渐化为一丝复杂的感慨。夜风吹动他微霜的鬓角,带来几分凉意。

  “竭尽全力……” 他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方才一战,他确实已将天罡北斗真武剑诀催动到极致,将毕生搏杀经验融入剑招,方才堪堪抵住杨过那如同附骨之疽、绝天绝地的攻势,维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但正因如此,他感受得愈发清晰。

  杨过的剑,固然狂猛绝伦,杀气冲天,但在那看似毫无保留的进攻之下,似乎仍有一线余裕,一丝游刃有余的灵动。那不是力量或招式的保留,而是一种天赋层面的、对剑法本质更深刻的理解与掌控潜能。仿佛他只需稍作沉淀,便能将剑道推至另一个自己目前还难以企及的境界。

  “后生可畏啊……” 林修远轻轻叹息一声,这叹息中并无嫉妒,只有由衷的赞叹与一丝岁月不居的淡淡怅惘。“论起天赋才情,悟性灵根,我这个师兄,怕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他想起了师父柳志玄偶尔提及杨过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期许与骄傲。也想起了自己当年,固然刻苦,却也走了不少弯路,历经生死磨难方有今日修为。而杨过,似乎天生便是为剑而生,为武而存,一点即透,举一反三,更有沙场血火这等绝佳的磨刀石。

  不过,这感慨也只是瞬间。

  林修远很快便收敛了心绪,眼神重新变得沉静而坚定。天赋是上天的馈赠,但武道之途,勤勉、心性、阅历、乃至一份执着的坚守,同样不可或缺。他林修远自有他的道路与担当。师弟越强,全真教便越有希望,师尊的宏愿便越有可能实现,这同样是值得他欣慰之事。

  他最后望了一眼杨过离去的方向,转身,青袍拂动,也悄然消失在了终南山的夜色之中。

  ......

  几日后,林修远再次请辞下山。柳志玄知其心志,并未多言,只嘱咐一切小心。

  离山那日清晨,山门薄雾未散。林修远青袍负剑,身影萧疏,正欲独自离去,却见一道青衫身影已倚在山门外的古松下,不是杨过是谁?

  “师兄,下山也不叫上我送送?”杨过笑着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酒囊,“上次的酒喝完了,这壶‘清风醉’路上解渴。”

  林修远心中一暖,接过酒囊系在腰间:“有心了。我不能在师父身前尽孝,山上诸事,还要你多费心。”

  “师兄放心。”杨过点头,随即正色道,“此去江湖路远,师兄定要小心。李……那位赤练仙子,名头响亮,手段也非同小可。师兄虽然武功高强,但情之一字,最是莫测。”他顿了顿,真诚的祝福道,“希望师兄这次能找到她,喜结连理,完成师兄心愿。到时候,小弟定要备上厚礼,恭贺师兄!”

  林修远知他好意,嘴角微扬:“承你吉言。”

  杨过却又摸了摸下巴,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情:“不过话说回来,赤练仙子的名声响彻江湖,武功据传极为高明。若有朝一日得见,我还真想向她讨教几招,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武者见猎心喜的本能。

  林修远闻言,不禁莞尔,笑骂道:“好你个杨过!还没怎样,就先惦记着和你未来嫂夫人动手了?讨打不成?”

  “嫂夫人”三字一出,杨过哈哈大笑,林修远自己也觉得有些失言,摇头失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因这玩笑而更加轻松亲厚。

  笑罢,杨过抱拳道:“师兄,一路保重!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比过一场!下次,我的剑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你挡住了!”

  林修远也郑重还礼:“一定。你也勤加修炼,莫要懈怠。下次见面,为兄可要看看你的‘天绝剑’又到了何种境地。”

  “一言为定!”

  晨光渐亮,薄雾将散。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林修远转身,青袍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

  杨过一直目送他离去,直至身影不见,才轻轻吐了口气,望向远方云海,心中默念:“师兄,望你得偿所愿,早日归来。”

  杨过送别林修远,心中带着几分感慨与祝福,转身沿着青石阶缓步回山。清晨的雾气渐渐被朝阳驱散,露珠在草叶上晶莹闪烁。

  刚转过一处山坳,便见柳志玄负手立于一棵苍劲的古松下,青袍沐着淡淡晨光,眺望着远方。

  “师父。”杨过赶忙上前行礼。

  柳志玄收回目光,转向杨过,温和问道:“修远他已经离开了?”

  “是的,师父。弟子刚刚送师兄下山。”杨过答道,留意着师父的神色。

  柳志玄轻轻颔首,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那空寂的山道,仿佛能穿过云雾看到弟子远去的背影。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啊……”柳志玄的声音悠远而平静,“一生都困在一个‘情’字里。”

  杨过闻言,心中微动。

  他想起月下饮酒时师兄谈起李莫愁时,眼中那份复杂难言的温柔与决绝,那份“至死不悔”的执着。确实,师兄那样一个武功高强、智计深沉、杀伐果断的人物,却偏偏在情关上,执拗得近乎痴傻。

  柳志玄继续缓缓说道:“他早年经历坎坷,无心情事。后来遇见李莫愁,明知是业火,是荆棘,偏要往里闯,也成了他最难解脱的枷锁。”

  他顿了顿,看向杨过:“此番下山,虽说是游历,其实心之所系,你我皆知。但愿……他这次能得偿所愿吧。”

  “师兄吉人天相,武功高强,定能逢凶化吉,得偿所愿的。”杨过诚恳地说道。

  柳志玄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杨过的肩膀:“你如今的武功,已臻当世一流之境。江湖上能与你争锋的也没有多少了。”

  杨过闻言,精神一振,知道师父必有下文,肃然聆听。

  “然而,”柳志玄微微一顿,语气转为深沉,“你如今距离五绝这等绝顶高手尚还有一丝差距,这也是许多武林俊杰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的门槛。”

  杨过心中凛然,这正是他近年来隐隐察觉却难以言明的困境。与师兄切磋时那种“似乎还有余力却使不出来”的感觉,根源便在于此。

  柳志玄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明悟,继续道:“突破此关,并非单纯靠苦练招式、堆积内力。需得心境与武道彼此印证,于极静或极动之中,窥见自身与天地、与手中之剑最本质的联系。”

  他走近一步,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敲在杨过心坎:“你若能跨过此关,武学境界必将豁然开朗,达到一个全新的天地。届时……”柳志玄眼中闪过一丝期许,“你便有资格,去争一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了。”

  “天下第一!”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杨过耳边炸响。

  名动江湖,更多是时势与性情使然。他从未将“天下第一”作为明确目标,但那身为武者的本能,听到这四个字时,心中仍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炙热。

  那不是对虚名的渴望,而是对武道巅峰的向往,是对自身潜力极限的挑战!

  全真教创派祖师重阳真人华山论剑,一举击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夺得天下第一,而师父柳志玄曾手刃西毒欧阳锋,这些年坐镇终南山也未尝一败,如今也隐隐有天下第一的名声。

  “师父……”杨过声音有些干涩,眼中光芒却越来越亮。

  柳志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路,要你自己去走,关,要你自己去破。为师能指给你方向,却无法代你迈步。记住,真正的突破,往往在心念一转之间。多在江湖走走,多看看这世间百态,也多……面对你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杨过一人独立晨光之中,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息。

  “天下第一”……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号,更是一个象征着武道至高境界的标杆。师父说他“有资格去争”,是对他目前实力的极高肯定,更是对他未来的无限期许。

  杨过握紧了拳头,望向远方层峦叠嶂,胸中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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