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发财的机遇

　　忙完莲花镇的事情，秦云带着石墩、田慧炳和乐志海来到了特战队军营（现一营训练基地）。

　　冬日的阳光已经开始落入高大的甘湫峰的山顶，斜阳给营房和训练场镀上一层暖金，但风中已带萧瑟寒意。

　　昔日军容鼎盛的特战队军营，如今已正式改挂了一营训练基地的牌子。

　　营区内，往昔震天的喊杀声被一种更为沉静，却依旧坚韧的气息所取代。

　　驻扎在这里的，只剩下十几位在惨烈战斗中负伤、落下不同程度伤残的老兵。

　　他们是部队的勋章，也是战争的刻痕。

　　当秦云和石墩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营区门口时，原本在整理器械或倚着墙根晒太阳的老兵们，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们争先恐后地围拢上来，动作虽因伤残而显得笨拙或迟缓，那份急切却无比真挚。

　　“营长！参谋长！”

　　一个失去了左臂的老兵用仅存的右手紧紧抓住秦云的胳膊，粗糙的手掌传递着微颤的力量。

　　“您可算来了！您瞧瞧，这营房、这场地，俺们天天拾掇得干干净净！让俺们留下吧……

　　俺们还能守营，还能给部队看家，别赶俺们走，成不？”

　　他身边的老兵们纷纷附和，声音或嘶哑或低沉，目光里那份深切的忧虑如同沉重的铅块，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害怕被遗忘，害怕成为部队的“累赘”。

　　秦云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刻着忠诚与牺牲印记的脸庞，心头涌起一阵酸涩与敬意。

　　他停下脚步，用力拍了拍身边一位拄着拐杖、腿上还缠着绷带的老兵肩膀，声音洪亮而坚定，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不安：

　　“想什么呢，老哥几个！谁说要赶你们走了？

　　这地方，以后就是咱一营的铁打训练基地！

　　每周都会有生龙活虎的小崽子轮换过来受训！

　　你们身上那些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本事、那些用血换来的经验，可都给老子亮出来，别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却勾起一个鼓励的弧度：

　　“给我狠狠地‘折磨’一下那些新兵蛋子！

　　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真正的兵！

　　能把他们带得像你们一样——骨头硬、本事强、心气不垮，那就是你们的大功一件！”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像一阵强风，瞬间吹散了老兵们心头的阴霾。

　　十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绽放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憨厚笑容，嘿嘿的笑声在空旷的营区里回荡，带着释然和重新燃起的斗志。

　　“还有，”秦云抬手指了指营区旁那片长着荒草的空地。

　　“那地方，我打算建个食品厂。

　　光有兵不行，还得有粮有后勤。

　　咱们总是吃补给的亏，我准备建个食品厂专门生产压缩饼干和罐头。

　　就像日本鬼子吃的那种，

　　这厂子的守卫、日常管理，也得靠你们这帮老伙计给我撑起来！

　　特战队学的那套看家本领——警戒布防、应急处突、人员管控，一样都不能给我落下！”

　　他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了几分：

　　“另外，那两个日本通讯兵，其中一个叫……山田正一的，原来在他们日本曾做过食品机械厂的技工，懂行。

　　我打算把他和调过来，让他负责厂里的机械设备维修这块。”

　　秦云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警惕：

　　“咱们的原则是，既要用人所长，信任他的技术，但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能松！

　　得防着他们搞破坏，或者动歪心思。

　　要用好他们身上的本事，榨干他们有用的地方。

　　以后啊，营里的通讯兵训练基地也挪到这儿来。

　　这两个人，就是咱们通讯班的第一批电讯和日语‘老师’！

　　让他们把知道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参谋长！”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名叫卢小江的残疾士兵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困惑。

　　“您以前不是说……‘死鬼子才是好鬼子’吗？咋现在……”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轻响，秦云抬手在他那剃得短短的头发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带着点长辈教训晚辈的意味。

　　“榆木脑袋！”

　　秦云笑骂了一句，随即正色道。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能真的改过自新、真心实意给咱们干活、不再祸害咱中国人的鬼子，那就不叫‘鬼子’了，明白吗？

　　那也得叫‘同志’！记住喽！”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老兵，语气沉缓而有力：

　　“日本人里头，也有被裹挟的可怜人，也有天生良善却被军国主义那套黑心肠给毒害了的。

　　咱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讲透了：‘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把他们放在咱们身边，放在你们这些身经百战、骨头里都刻着正气的‘朱砂’旁边，好好看着，也好好‘熏’着。

　　希望他们能在你们这股子正气、这股子人味儿的感化下，把心洗干净，真正变成一个‘人’，一个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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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们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卢小江摸着脑袋，虽然还有点懵懂，但眼神里的抵触明显淡了许多。

　　从莲花镇风尘仆仆归来，秦云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第一时间就钻进了通讯室。

　　迅速拟好了一封发往大洋彼岸的电报：

　　美国，克里森

　　克里森：

　　多日未联系，一切可好？

　　杜那边筹办的贸易公司进展如何了？

　　眼下我需要尽快采购一批国际上最新的纺织机械和印染设备，还有一套能生产压缩饼干和罐头的生产线，要求效率高、技术先进。

　　你在那边门路广，能否帮忙联系可靠的制造商或渠道？

　　此事紧迫，盼复。

　　秦云

　　发报时间：1938年1月14日

　　电波承载着信息，穿透时空。

　　令秦云略感意外的是，仅仅半个多小时后，电台的指示灯就急促地闪烁起来。

　　克里森的回电快得惊人：

　　亲爱的秦：

　　上帝！收到你的电报真是太好了！

　　我几乎以为你已经在某个不知名的战场上光荣了！

　　听到你的声音（电波）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先说点私事：

　　我和宁下个月将回西安举行婚礼！

　　诚挚邀请你这位老朋友到场！我们需要你的祝福！

　　言归正传：

　　杜的公司——“国荣国际贸易行”，已在三个月前就正式挂牌运营了。

　　这家伙简直是个商业奇才！短短时间内，他就利用……嗯，一些非常规但合法的渠道，已经成功做成了两笔大生意！

　　你猜怎么着？纯利润就高达十二万美元！这简直像变魔术！

　　更惊人的是，他不知用了什么魔法，现在公司的账面流动资金，据说已经滚雪球般达到了三千万美元！

　　这速度，连华尔街的老狐狸们都得目瞪口呆！

　　他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把雪球滚得这么大的？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当然，也要给你分享个绝对的好消息：

　　托杜的福，加上我们之前的一些……运作，我们扬子公司加州分公司共同账户里的资金，扣除掉所有银行的贷款本金和利息后，现在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可观的数字——三千四百万美元！

　　就是说我和宁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算是加州数一数二的大亨了！你可以分到700万美元。

　　你需要的设备包在我身上！我会立刻动用所有关系网去筛选最顶尖的供应商！等我好消息！

　　再次提醒：西安！婚礼！等你！

　　你忠实的， 克里森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电讯室的灯光穿透了黑夜。

　　秦云放下刚收到的电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他重新拿起钢笔，铺开电报纸，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致：克里森

　　我这边的实验室取得了重大突破，不仅成功解析了盘尼西林（Penicillin）的合成路径，更独立掌握了腈纶（Acrylic Fiber）的生产工艺。

　　尤其是盘尼西林，我们已完成了严格的多轮病理实验，证实其疗效显着且安全可控，目前初步的批量生产线也已建立起来，产量稳定。

　　这些成果需要在美利坚重新申请专利保护。

　　为此，我计划近期派遣一支核心科研团队赴美。

　　考虑到操作的便利性和隐蔽性，我倾向于利用杜的国荣贸易公司作为掩护，在其架构下秘密设立一个专项实验室，用于完成专利申请所需的最后流程以及后续技术对接。

　　此事紧迫，请务必尽快与杜先生沟通协调，并将你们的初步意见回电告知。

　　秦

　　电报员接过电文纸，迅速将信息转化成电码发了出去。

　　秦云靠在椅背上，指尖揉着眉心，盘算着后续的安排。

　　这次的回电来得异乎寻常的快，仿佛克里森就守在电报机旁等着似的。

　　新的电报纸被递到秦云手中：

　　亲爱的秦：

　　上帝啊！我的好兄弟！

　　你这简直是接连挖到了两座金矿！盘尼西林！腈纶！这消息简直让人心脏要跳出来！

　　听着，别把实验室放在国荣那边！

　　看在上帝的份上，把这个机会交给我们自己的“联合贸易”吧！

　　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动用一切资源、打通所有关节，确保你的专家团队畅通无阻地抵达，并以最快速度、最稳妥的方式帮你们拿下这两项足以改变世界的专利！

　　至于回报，我们只取最终利润的百分之三十！这非常公道！

　　想想看，秦！ 这不仅仅是专利费的问题，这是足以让你，让我们所有人，跻身亿万富翁行列的黄金机遇！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证这个时刻的到来吗？

　　你忠实的， 克里森姐夫

　　字里行间喷薄而出的兴奋与贪婪几乎要透纸而出。

　　秦云看着“姐夫”这个称呼后面隐含的急切拉拢之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克里森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两项发明背后蕴藏着何等惊人的财富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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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笔，斟酌着措辞，决定再加点“砝码”：

　　致：克里森

　　你的热情……一如既往。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但有两个硬性条件：

　　第一，时间不等人。

　　你必须确保在一个月之内，不仅要在美国本土为我的专家团队准备好符合标准的、完全可用的实验室场地，更要办妥所有科研人员及其家属的入境签证。

　　迟一天，计划都可能生变。

　　第二，设备清单追加。

　　除了之前沟通的那些基础工业设备，这次再加两套：

　　我需要最新的高速轮转印刷设备，以及配套的、能生产高品质证券纸或特种纸的造纸生产线。

　　具体型号和要求我会让技术组后续提供。

　　若能满足以上两点，此事可交由联合贸易运作。

　　秦

　　电报再次发出。

　　这次，秦云没有等太久。

　　几乎是在他刚端起茶杯的功夫，回电就到了。

　　展开一看，只有一行简短却力道十足的字句，透着克里森一贯的在巨大利益面前的志在必得：

　　致：秦 成交！

　　一个月内，实验室落地，人员到位！

　　设备清单确认收到，你静等好消息！

　　克里森

　　秦云笑笑，放下电报，杯中的茶水已微凉，他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

　　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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