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准备办一家军械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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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的思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猛地激荡起前世记忆的涟漪。

  他清晰地回想起,在那个年代,他与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曾无数次在沙盘前推演、在灯下分析。

  推演过即将到来的那场决定民族命运走向的淞沪会战。

  因为那场战役不仅仅是一场战役,更是中华民族用血肉之躯对抗侵略者钢铁洪流的悲壮史诗。

  他记得数据的冰冷与残酷:

  那场战役,中日双方共投入了超过百万的兵力。

  在上海滩那片狭小的土地上,展开了长达三个多月的拉锯战,每一天都有数以千计的生命消逝。

  中国军队,作为防守的一方,抱着保家卫国的必死决心,投入的兵力更是达到了日军的3.5倍。

  然而,最终的战损比却定格在了令人扼腕的7:11,中国军队的伤亡人数远远超过了装备精良的日军。

  这巨大的牺牲与差距,曾让无数国人扼腕叹息,甚至产生疑问:

  难道我泱泱中华,真的缺乏运筹帷幄的善谋之士?

  难道真的没有能征善战、勇冠三军的虎贲勇将?

  秦云在心中坚定地摇头:不,都不是!

  历史已经证明,中华民族从不缺乏英雄,更不缺善谋之士。

  问题的症结,深植于那个时代的土壤。

  在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了明显优势。

  但日军在单兵素质、武器装备、海空支援以及后勤保障等各个层面,都对中国军队形成了压倒性的全面超越。

  日军拥有一套完善的现代化军事教育和训练体系。

  士兵普遍接受过系统的军事理论学习和严苛的战术执行训练,对复杂的战场环境和武器操作都有深刻的理解,战斗素质和技能水平自然相对较高。

  反观当时的中国军队,由于国家积贫积弱,资源极度匮乏,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放下锄头拿起枪的农民。

  他们虽怀着朴素的爱国热情,却几乎没有接受过真正现代化的军事训练。

  许多部队纪律松散,士兵文化程度不高,缺乏基本的军事素养和协同作战能力。

  特别是在装备上,日军拥有大量的坦克、装甲车等重武器,天上有战机轰鸣,海上有舰炮支援;

  而中国军队呢?

  重武器寥寥无几,许多士兵甚至还在使用老旧的步枪,有的连队连统一的制式装备都无法保证。

  海空支援方面,差距更是天壤之别。

  日本海军彼时已跻身世界第三强,拥有包括4艘航空母舰、9艘威风凛凛的战列舰在内的庞大舰队,其舰载机和舰炮火力足以覆盖整个淞沪战场。

  而国民党海军,只能依靠120余艘陈旧的炮艇、巡逻艇之类的小型舰艇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几乎无法对日军构成实质性威胁。

  战略层面的失误更是雪上加霜。

  委员长过分寄希望于国际社会的调停和对日本的施压,天真地认为列强会为了所谓的“公理”而出面干预。

  然而,在弱肉强食的国际丛林法则面前,这种幻想很快便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国际社会大多选择了隔岸观火,甚至袖手旁观。

  秦云苦笑一声,前世战友间曾有过一句无奈的玩笑话:

  “如果把这场仗交给教员来指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答案,在他心中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最起码,战略战术思想上就会有天壤之别。

  教员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士兵们顶着敌人铺天盖地的航空炸弹和猛烈的舰载炮火,去进行徒劳的集团冲锋或者固守那些注定会被夷为平地的阵地。

  他脑海中浮现出教员游击战的十六字诀,那字字珠玑,充满了东方智慧的战争哲学: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战术,更是一种在敌强我弱态势下,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积小胜为大胜的战略思维。

  正是凭借着这样的智慧,红军才能在夹缝中生存、发展、壮大。

  这就是战略眼光的差异。

  要不白诸葛就嘲笑委员长的军事能力充其量就是个步兵排长。

  真正的有兵力没能力。

  那么,立足于眼下这个艰苦卓绝的时代,教员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呢?

  秦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毫无疑问,是足以支撑起武装斗争的武器弹药,以及能拯救无数伤员生命的药品。

  他深知,以当前中国的工业基础、材料科学和技术水平,想要凭空造出后世如95式自动步枪或AK-47那样的现代化武器,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这并不意味着毫无作为。

  对现有的手榴弹进行改良,比如增加破片、优化引信;

  对迫击炮弹加以改进,提高精度和威力;

  甚至制造一些结构相对简单的迫击炮,这些都是完全可以实现的目标。

  更何况,他的脑海中还浮现出金舜英的身影,她的父亲可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武器专家啊!

  有这样的专业人才作为技术支撑,或许对现有武器进行改制,比如制造结构相对简单、易于生产的斯登式冲锋枪或波波沙冲锋枪,甚至研发出无后坐力炮和简易的火箭筒。

  以应对敌人的装甲威胁,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实现的!

  当然,与武器同等重要的,还有战地医疗技术的提升,这同样是这个时代战场上急需弥补的短板。

  想到这些,秦云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他转向一旁正在整理行装的顾长松,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顾叔,我记得您之前提过,顾家在东北的时候,曾经经营过一家颇具规模的五金厂,而且,似乎还为张大帅的部队生产过枪械配件?”

  顾长松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先是愣了愣神,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带着几分自豪,也带着几分痛惜地回答:

  “是啊,孩子,你记性真好。

  那厂子生意红火,给张大帅的奉天军械厂供应过不少精密的枪械零件。

  可惜啊,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那厂子连同里面的机器设备,都被小鬼子蛮横地夺了去,成了他们用来屠杀我们同胞的帮凶!”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秦云心中一动,追问道:

  “顾叔,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在这关中地界,重新开一家能够制造武器弹药的厂子,您觉得这事能成吗?”

  顾长松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仔细盘算着其中的利弊与可行性,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人,倒是不缺。

  自打东北沦陷,从关外逃难到西安的技术工人不少,其中肯定有不少是懂机械、会打铁的好手,甚至不乏一些军械厂出来的老技工。

  但是,难就难在缺乏必要的机床设备和详细的生产图纸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一切都是空谈。”

  “如果……我是说如果,机床和图纸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呢?”

  秦云紧盯着顾长松的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希望。

  “那……那问题就不大了!”

  顾长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肯定,

  “我年轻的时候,就在东北协助老爷管理厂子的生产。

  对枪械配件的制造流程熟门熟路,而且经常和奉天军械厂的那些技师、工程师打交道。

  他们生产的13式步枪、还有当时刚研制出来不久的冲锋枪,我们厂都给他们提供过关键的零部件。

  说起来也巧,这几天我在西安城里闲逛,还在南门附近看到几个以前奉天军械厂的老技师,他们衣衫褴褛,正在那里蹲活儿找短工,真是可惜了那些好手艺!”

  听到这里,秦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之前因旅途劳顿带来的些许瞌睡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从床上一坐而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顾叔!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您明天一早就去西安城,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些会造枪械的技师。

  不管有多少,先把他们稳住!

  每月先给他们预支一部分丰厚的安家费,让他们能安心下来。

  告诉他们,咱们有大用场等着他们!”

  秦云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几步,思绪飞速运转。

  片刻后,他继续对顾长松说道:

  “顾叔,等您把技师的事情初步安顿下来,后天,咱们就回一趟华阴老家。

  您帮我看看,我老家那片地方,有没有合适的地点,可以秘密地建一个枪械厂?

  地方要隐蔽,最好有水源,交通也要相对方便一些,便于原材料的运入和成品的运出。”

  他知道,这将是他为这个苦难的民族,所做的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实事。

  这一晚,秦云和顾长松皆是辗转反侧,各怀心思。

  秦云心中盘算着军械厂的宏伟蓝图,从选址、招工到设备的购置与技术的攻克,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推演,兴奋与压力交织,让他难以入眠。

  而顾长松则是疑虑重重,他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如何能在这兵荒马乱的关中之地,凭空建起一座军械厂?

  那可是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和过硬的门路,秦云所言,莫非只是一时热血的空谈?

  这疑虑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思绪万千,直到后半夜,倦意才如潮水般袭来,两人这才带着满腹的心事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第一缕晨曦尚未完全穿透窗棂,秦云便已醒来。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顾长松。

  环顾四周,却发现顾长松的床铺已然空了,想来是已经出门洗漱去了。

  秦云心中一动,走到床榻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这箱子是他前些日子从王家庄带回来的,是他计划中启动资金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秦云从中取出五根黄澄澄、沉甸甸的“大黄鱼”。

  他掂量了一下,心中暗道:

  “这些,应该足够顾叔预付第一批招收工人的工资。

  以及初期的一些零星开销了。”

  不多时,顾长松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清晨的微凉回到了房间。

  见秦云已经醒了,他微微点头示意。

  秦云见状,也不拖沓,从怀中取出那五根大黄鱼。

  递到顾长松面前,沉稳地说道:

  “顾叔,这是五根大黄鱼,您先拿着,用作预付工人工资的费用。”

  顾长松的目光落在几条大黄鱼上,瞳孔骤然一缩。

  他昨天晚上还在琢磨秦云说要开一家军械厂的事情,心中的怀疑从未消减。

  甚至觉得这可能只是秦云年少轻狂的戏言。

  可眼下,这一大清早,秦云就如此轻描淡写地递给了自己五根大黄鱼!

  他颤抖着手接过布包,入手的沉重感是如此的真实,耀眼的金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这……”

  顾长松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他深知这金条的价值,如今市面上,一根“大黄鱼”起码能兑换三四百块大洋,五根金条,那就是足足一千五六百,近乎两千大洋!

  这笔钱,在当时足以买下半条街的铺面,或是招募一支小股队伍的装备了。

  用来军械厂的前期准备,绰绰有余!

  顾长松的疑虑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看向秦云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敬佩,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秦小子……!”

  顾长松声音都有些沙哑,

  “你是真的要建一家军械厂!”

  他心中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干劲。

  但旋即,一个新的疑问又浮上心头:

  “就是这金子……难道……难道是大小姐偷偷给他的?”

  顾长松想到了顾芷卿,也只有她,才可能有如此财力。

  但是细看,这几根金条的戳记都是中央造币厂的孙中山头像。

  而小姐的金条,都是他亲自去哈尔滨金行兑换的,上面都有哈尔滨的戳记。

  那这金条就是秦小子的。

  顾长松正思忖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芷卿像只活泼的小鹿般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睡靥。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长松手中露出的金条时,一双杏眼瞬间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开,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呀!大黄鱼!”

  她失声叫道,随即又有些疑惑地蹙起眉头,暗自嘀咕:

  “我带来的箱子明明锁得好好的,放在我的房子里,应该没有动用才对。

  顾叔哪里来的金条?”

  顾长松见状,忙不迭地解释道:

  “芷卿,你别误会,这不是你的钱。这是秦小子……给的,他要在关中开办军械厂,这是他预付的定金和工人的薪资!”

  有话说:写这一章费了老大劲,军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还请各位大神指正,蚂蚁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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