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狱警先朝林锡耀吼了一声，又转向脸色发白的炳泰问道。

　　炳泰赶紧点头：“阿sir，0429没说错，我牙疼，他刚帮我拔牙。”

　　“拔牙？07925，0429用什么给你拔的？”

　　炳泰话音刚落，雄哥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雄哥本来就在监区巡视，听见对讲机求助，立刻带人赶到4号监房，一进门就听见炳泰的话。

　　“当然用手拔的，阿sir，难道要我嘴对嘴帮他吸出来？”

　　林锡耀笑着对雄哥说道。

　　“07925，你来说！”

　　雄哥一脸杀气地盯着炳泰。

　　“是0429用手帮我拔的。”

　　炳泰低声回答。

　　“没用的东西！把他和0429都带到我办公室！”

　　雄哥一听就暴怒起来。

　　“Yes, sir！”

　　他手下的狱警连忙应声。

　　十几分钟后，雄哥办公室。

　　“哇，长官，你这办公室还挺复古的嘛。要不这样，我捐点钱给惩戒署，帮你们改善一下办公环境？”

　　林锡耀走进办公室，环顾一圈，笑着对雄哥说。

　　“0429，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雄哥死死盯着林锡耀，冷冷问道。

　　“得意？我哪有阿sir你得意。不过阿sir，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事别太过分。”

　　林锡耀脸上带笑，话里却透着寒意，让雄哥不由得心头一凛。

　　“0429，这话该我对你说——做事别太过火！”

　　雄哥“腾”地站起来，对着林锡耀大声喝道。

　　林锡耀并未马上回应，而是慢慢走到阿雄面前。

　　“0429，你还有胆子这样？”

　　看着林锡耀一步步靠近，阿雄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慌乱。他一边伸手摸向腰间，一边强装凶狠地喊道。

　　“阿sir，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有嚣张的本钱，而你没有。”

　　林锡耀停在阿雄面前，低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喂，外面的阿sir帮忙开个门。”

　　阿雄眼睁睁看着林锡耀离开，随即爆发出一声怒吼，将办公桌上的东西狠狠扫落在地。

　　“操！”

　　一分钟后，阿雄才从暴怒中平复下来，对着门外喊道：“把07925带进来。”

　　十几秒后，炳泰畏畏缩缩地走进办公室。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红棍的气势，任谁看去，都难以相信这是洪兴曾经威风凛凛的红棍。

　　“07925，监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再跟我说什么拔牙！”

　　阿雄盯着炳泰，目光锐利。

　　“阿sir，我……我……”

　　出乎阿雄意料的是，炳泰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炳泰， ** 在搞什么？”

　　看着一脸泪水的炳泰，阿雄一时愣住了。

　　“阿sir，我不想再和林锡耀斗了……”

　　炳泰是真的被吓坏了，刚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命根子都快被踩碎了。

　　最让他心惊的是，林锡耀踩他的时候居然还在笑，仿佛脚下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在炳泰心里，林锡耀已经被归为极度危险的那类人。

　　他来赤柱是坐牢的，不是来拼命的。更何况林锡耀只剩五天就要出狱，这时候还跟着阿雄对付他，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 ** ，你说不玩就不玩了？”

　　听到炳泰的话，**雄的面孔骤然扭曲，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咆哮。

　　“长官，我已经把你的计划全透露给林锡耀了，他还有五天就出狱，我……”

　　炳泰话音未落，**雄的拳头已狠狠砸在他身上，紧接着又被一脚踹翻在地。

　　“罢手？你说罢手？”

　　“罢 ** 手！没用的东西！废物！废物！”

　　**雄边骂边发狂般抡起 ** 抽打倒在地上的炳泰，直到门外狱帽子觉异状冲进房间。

　　“科长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狱警拽住**雄高声劝阻。

　　听到这话，**雄才勉强恢复理智，嫌恶地瞪了眼在地上 ** 的炳泰，冷声道：“把这 ** 拖去医务室，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遵命！”

　　狱警应声将炳泰拖出办公室。

　　“操！操！操！林锡耀，我 ** ！”

　　阵阵癫狂的咆哮从**雄办公室里传出来。

　　**雄办公室内。

　　发泄过后的**雄稍稍平复了怒火。

　　他拿起办公桌电话拨通号码。

　　“我是**雄，立刻把01192带到我办公室。”

　　“遵命！”

　　电话那端传来狱警的回应。

　　十余分钟后，大屯被狱警押进办公室。

　　“01192，林锡耀刚才是不是也找过你？”

　　看着衣衫不整的大屯，**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阿sir，这次我和炳泰可被你坑苦了！”

　　大屯毫不遮掩，当场认下。

　　“行动取消，我会尽快安排你换监室。”

　　**雄沉默少顷，沉声开口。

　　“这样最好。”

　　大屯松了口气。如今和林锡耀同住一间，压力实在太大。尤其炳泰那副惨状——堂堂红棍竟被折磨成那副德行，光是回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雄不再多言，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雄，别怨我……林锡耀，我实在惹不起。”

　　回监房的路上，大屯暗自思忖。想起炳泰的模样，他打了个冷颤，已然决定按林锡耀的吩咐照常行事。

　　另一边，4号监房。

　　林锡耀 ** 床沿闭目养神。炳泰的老大肥佬黎虽是洪兴元老，但靠咸湿杂志起家，实力 ** 。他手下的红棍比起其他揸fit人终究逊色一筹。

　　对付炳泰，林锡耀根本没放在心上，此刻盘算的是另一桩事。

　　但这并不妨碍监房里炳泰的马仔们投来畏惧的目光。如今除了“靓锡”这个花名，他又多了个称号：洪兴最恶四九仔。

　　号码帮、和联胜、洪兴、东星——五大社团已有四家被这个四九仔教训过，不是最恶是什么？

　　片刻后，音乐声响起。

　　4号监房铁门哐当开启，晚餐时间到了。

　　赤柱监狱餐厅内，林锡耀周身三米唯有鲁宾孙相伴。

　　“孙先生，这几天有律师来找你签两份文件，一是代理书，二是遗产继承书。”

　　林锡耀缓声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要么鲁宾孙乖乖让林锡耀代理，交出三亿现金；要么就去死，由林锡耀继承这三亿。

　　没有第三条路。

　　“好。”

　　鲁宾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自从独生女被刘锡耀害死，他只有一个念头——要刘锡耀偿命。只要林锡耀能替他 ** ，三亿现金又算得了什么？

　　“我会给你留一千万养老。”

　　林锡耀笑着说完，便低头继续吃饭。

　　“谢谢。”

　　望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林锡耀，鲁宾孙轻声说道。

　　转眼到了第二天。

　　因太平绅士到访，赤柱监狱一早就把所有囚犯叫醒，集中到广场。

　　“你们这群废物给我听好，待会太平绅士来了，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

　　“谁要是让我难堪，哼！”

　　钟楚雄站在囚犯面前恶狠狠地警告。

　　林锡耀冷眼看着他当众耀武扬威。

　　不久，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在钟楚雄陪同下来到广场，正是赤柱监狱的狱长。

　　“狱长！”

　　钟楚雄赶紧迎上前，挤出笑容。

　　“都安排好了？”狱长淡淡问道。

　　“放心，全都准备好了。”钟楚雄立即回答。

　　狱长点点头，走到囚犯面前缓缓开口：“各位等会儿好好表现，中午食堂给你们加餐。”

　　与唱白脸的钟楚雄不同，狱长显然扮的是红脸。

　　这时，一辆银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入赤柱监狱大门。

　　监狱长见状，立刻带着钟楚雄等人迎了上去。

　　林锡耀眯起双眼，注视着那辆劳斯莱斯缓缓驶近。望着满脸堆笑的监狱长、钟楚雄与**雄三人，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在香市做个有钱人的滋味。

　　不多时，一位身着白色西装、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在监狱长陪同下来到囚犯面前。

　　“这位是太平绅士周礼平先生，现在请周爵士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雄听得直皱眉头。若不是碍于周礼平在场，他早就开口训斥这群 ** 了。

　　周礼平依旧面带微笑：“各位，我长话短说。你们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我会督促惩戒署和狱方改进。”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举起一只手：“周爵士，我有话要说。”

　　“请讲。”周礼平含笑点头。

　　大屯先瞥了眼**雄，又转头望向神色平静的林锡耀，终于咬牙喊道：“报告周爵士……”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拳砸向身旁的大傻，同时怒吼：“我蒲你阿母！”

　　“你敢打我？我屌你老母！”大傻猝不及防挨了一记重拳，顿时火冒三丈，不管不顾地扑向大屯。

　　“来人帮忙！”大屯自知不是对手，急忙呼叫手下。

　　“新记的弟兄，给我打！”大傻见状也立即召集人马。

　　转眼间，整个**陷入混乱。

　　这时，林锡耀对身旁手下微微颔首。那人心领神会，高声呼喊：“洪兴的兄弟，收拾东星这群 ** ！”

　　随着洪兴与东星两派人马加入战局，现场彻底失控。

　　周礼平在狱警护送下退到安全区域，脸上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他凝视着赤柱监狱的监狱长，沉声道：“监狱长，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周礼平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在监狱长心中掀起巨浪。他急忙挤出笑容说道：“周爵士请放心，我一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监狱长转头瞪向 ** 雄，厉声喝道：“周科长，立刻处理这群 ** ！”

　　** 雄立刻应道：“遵命！”

　　他一边应答，一边在心里将大屯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暗自发誓非要整死这个 ** 不可。

　　随后，他边向外跑边对手下喊道：“立刻通知防暴队进场！”

　　不知为何，** 雄心头隐隐泛起不祥的预感……

　　此刻，赤柱监狱的 ** 已乱作一团。

　　钟天正在混乱的人潮中一把拉住惊慌失措的炉家耀。

　　“正哥……”炉家耀像受惊的小鸟般紧紧抓住钟天正的衣角。

　　“阿耀，快蹲下！”钟天正望着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防暴队，大声喊道。

　　** 另一侧，林锡耀平静地注视着骚动的人群，周身空出一片区域，无人敢靠近。

　　“踏、踏、踏！”

　　** 雄率领防暴队冲进现场，看着扭打成一团的囚犯，他杀气腾腾地喝道：“所有参与 ** 的，给我往死里打！”

　　“遵命！”防暴队员齐声回应。

　　随着防暴队介入，** 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

　　唯独大傻仍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着蹲在一旁的大屯，两名防暴队员都难以拉住他。

　　“妈的！”** 雄见状低声咒骂，快步上前抽出 ** ，对准大傻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大傻被**雄一棍打晕，软软瘫倒在地。

　　“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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