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两次北伐时折戟的屈辱记忆涌上心头。如今司马氏初掌大权，王凌之乱方平，西蜀竟又举兵来犯。更可恨的是此番蜀军来势汹汹，十万水师直逼雍凉，边境危如累卵。

　　即刻整装，星夜回京。司马懿当即决断。

　　他深知虽有名将郭淮坐镇，但凉州危局已迫在眉睫。若让蜀军夺取凉州，对新掌权柄的司马氏将是莫大打击。威望受损对于掌权者而言，远比疆土沦丧更为致命。

　　沉吟片刻，司马懿又补了道军令：调扬州驻军五万，随驾返都。

　　倘若如此，司马氏仅率两万精锐驰援雍凉，军力未免单薄。

　　太傅，此举是否欠妥？江东恐有异动...部将进言。

　　无妨，孙吴宵小，唯利是图。司马懿轻抚长须：况且彼方新败于蜀，淮南留驻五万兵马足矣，鼠辈断不敢越雷池半步。

　　司马氏虽深恨蜀汉，却未敢小觑西蜀。

　　然则对东吴，魏蜀两邦竟出奇一致——不过尔尔。

　　七万大军离淮南，铁骑铮铮向洛阳。

　　......

　　陈仓城头。

　　急报——

　　禀少丞相，长安敌军五万来犯！

　　旷野之上，五万魏军行踪尽显。

　　终是来了。诸葛詹羽扇轻摇，含笑环视八位佳人：请姐姐们为为夫着甲，共赴沙场！

　　城外军阵。

　　郭淮引兵至关下，却见城门洞开，汉军鱼贯而出。

　　郭淮愕然。

　　长安援军原欲安营休整，打造攻城器械。

　　此刻却见蜀军列阵相迎，郭淮不禁嗤笑。

　　西蜀这是自寻死路？

　　以五万敌万余，岂非以卵击石？

　　蜀中无人矣！郭淮扬鞭指阵，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将军，这是蜀人急着献战功呢。偏将谄笑。

　　既如此，本帅笑纳便是。郭淮抚掌大笑。

　　魏军阵中顿时哄笑四起。

　　城外决战总比强攻城池来得痛快，蜀军这番部署着实令魏军上下喜形于色。

　　思远，敌寇莫不是在嘲笑我等？张星彩杏眼圆睁。

　　求之不得。身披铠甲的诸葛詹端坐马背，习惯性想挥动羽扇，却握住了冰冷的马槊。兵家最忌骄纵，未战先骄乃取败之道。待会教他们哭嚎着找爹娘便是，此刻笑得愈欢，稍后哭得愈惨。

　　他扬声道：诸位姐姐按既定部署各领其阵。

　　八位女将领命而去，各自统率万人大阵。这十万大军布成的八阵图，每阵万一千人，诸葛詹亲率中军第九阵，另有千余名专职传令的轻装士卒。他将中军又细分为八个千三百余人的小阵，自身则如棋手般坐镇中枢。

　　靠着这套精密如钟表的指挥体系，配合八阵图的玄妙变化，竟将统帅之力传导至最基层的什长单位。望着五倍于己的敌军，诸葛詹眼底燃起战意——今日便要试试，继承武侯全盛之能的自己究竟能爆发出何等威势。

　　肃静！郭淮喝止了部下的哄笑，扬鞭指向蜀军阵列：待踏平敌营，进陈仓城再庆功不迟。

　　副将请示道：不如全军压上围而歼之？

　　好歹摆个锋矢阵。郭淮捻须轻笑：总得给诸葛家的小辈留些体面。

　　渭水北岸的旷野上，魏军锋矢如霹雳弦惊，蜀军圆阵似铁壁铜墙。从高空俯瞰，恍若一支离弦之箭正射向镌刻着神秘纹路的青铜巨盾。

　　魏军排开的阵型如锐利箭簇，规模远超蜀汉防御阵线，仿佛一个冲击便能瓦解对方防线。

　　战鼓雷动，声震四野，两军将士闻声振奋，兵器在握，蓄势待发。

　　冲锋号角骤然响起，魏军率先向蜀汉阵地发起攻势——兵力优势让郭淮毫不犹豫选择主动出击，这锋矢阵的部署已昭示其进攻意图。

　　五万大军奔腾而来，烟尘滚滚，威压渐近。

　　蜀汉万余将士 ** ，人人胸有成竹：有小丞相坐镇，此战必胜。

　　魏南露率神盾阵迎上前线，准备正面抵御魏军先锋。

　　放箭！诸葛詹令下。

　　战鼓节奏突变，各部将领心领神会。黄舞蝶引连弩阵变换阵型，行进间张弓搭箭，待魏军进入射程，千余箭矢呼啸而出。

　　这般箭雨对五万魏军而言不过隔靴搔痒。战场之上，十箭能毙一敌已属难得。

　　继续冲锋！郭淮高喝。他判定蜀军兵力薄弱，加速突进便可速战速决，不值得浪费箭矢周旋。

　　及至魏军迫近连弩射程，诸葛詹再下军令：连弩齐射！

　　鼓声又变，连弩阵收起长弓，端起早已装填完毕的诸葛连弩。这次万箭齐发，攻势骤然凌厉。

　　蜀军第二轮连弩齐射接踵而至，密集箭雨倾泻在魏军密集的阵列中。

　　郭淮气得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连弩，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射到几时！

　　蜀军箭矢很快耗尽， ** 手立即切换为抛射模式继续攻击。

　　掷枪准备。诸葛詹沉着下令。

　　双方距离已不足三十步，藤甲兵迅速推进至盾阵后方。千余支精钢标枪呼啸而出，锐利的枪尖轻易洞穿魏军铠甲。连续三轮投掷后，藤甲兵因臂力消耗停止了攻击。

　　该我们了！郭淮面露凶光，全军冲锋！

　　面对冲杀而来的魏军，诸葛詹冷静指挥：架枪！

　　刹那间，无数长矛从盾阵缝隙中探出，整个防线顿时化作钢铁荆棘。

　　不许停！继续冲！郭淮厉声喝令。

　　魏南露弓步顶盾，将全身重量压在精钢巨盾上。

　　的一声巨响，两军轰然相撞。盾阵虽被冲得晃动，但很快稳住阵脚。张星彩与赵襄儿在魏南露身后灵活刺击，锋利的矛尖不断收割着魏军性命。

　　魏军被神盾阵阻挡，难以攻击蜀军。

　　“冲！破阵！”郭淮厉声喝道。

　　他认定，以己方兵力，即便硬闯也能撕开缺口。

　　另一边，诸葛詹正细致调动军队。

　　道道军令通过传令兵，精准传达至各什长。

　　蜀军前排的神盾阵从中裂开，逐渐分出一条通路，诱使魏军涌入。

　　待大批魏军冲入阵中，诸葛詹立即下令：

　　“战车出击！”

　　马思凉立于战车之上，扬鞭狠抽车前战牛。

　　此前姜维与麋威自身毒带回大量耕牛，解决了战马不足的困境。

　　每辆战车由两头披甲战牛拉动，牛首装有尖角。

　　在鞭策下，战牛起初缓行，继而加速狂奔。

　　马思凉丢下鞭子，执槊而立。

　　每车配一驭手、四战士，五人协同作战。

　　驭手专心驾车，两侧士卒挥刃砍杀敌军。

　　战车轴为实心钢管，外伸利刃，飞驰间可腰斩敌人。

　　突入的魏军遭此冲击，顿时阵脚大乱。

　　然魏军势众，战车未能贯穿敌阵。

　　冲锋渐缓之际，马思凉斩断牛索，猛刺牛臀。

　　受惊的战牛发狂暴走，顶着尖角撞向魏军，所触者皆毙。

　　魏军阵中，数百头狂躁的战牛猛然冲入阵列，铁蹄践踏之下，严整的军阵开始扭曲变形。

　　这些披着重甲的疯牛根本无视长矛戳刺，硬生生在军阵中犁出数十道血肉通道。郭淮见状高举佩剑：集中火力攻击战车！战鼓声瞬间变得急促，令旗所指之处，魏军 ** 手立即调转方向。

　　这时蜀军战车兵突然集体跃下战车，马思凉吹响铜哨：失去动力的战车顿时成为废铁，但车阵恰好封死了魏军追击的路线。后方立起的三层铁盾墙如同闸门，将魏军困在狭长地带。

　　郭淮眼睁睁看着蜀军如行云流水般完成战术轮转——战车兵刚撤回盾阵，数百支丈八长矛就从缝隙中猛然刺出。这种近乎完美的配合让他恨得牙痒：这仗打得真他娘憋屈！

　　蜀军阵中，诸葛詹轻挥羽扇：放箭。早已准备就绪的连弩营同时扣动悬刀，密集的箭雨越过盾墙倾泻而下。魏军阵中顿时响起成片的惨嚎，倒伏的 ** 很快堆成小山。

　　给老子用命填！郭淮双目赤红地嘶吼。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魏军开始用人海战术冲击盾墙。铁器相撞的爆响连成一片，最前排的重甲盾兵被震得虎口渗血，但阵线始终纹丝不动。

　　蜀军防线前方压力骤增，诸葛詹立即下令神盾阵向两侧移动，故意让出通道放魏军先锋进入阵型。

　　魏兵见铁壁般的防御出现缺口，如同潮水般涌向阵中。

　　这次没有战车阻隔，魏军冲入阵内的兵力比先前更多。

　　诸葛詹刻意延缓合拢阵型的时间，暗藏的后手早已准备就绪。

　　神刀阵出击！

　　冲入八阵图的魏军迎面撞上第二道杀阵——千名刀手呈扇形展开，彼此保持足够间距。

　　这些沉重的战刀一旦挥舞，根本不可能中途收势。

　　当魏军冲到刀阵前时，立即领教了什么叫人间炼狱。

　　关银屏一声清喝。

　　身形旋转间，青龙偃月刀划出致命弧光。

　　每次挥斩都能将数名魏军拦腰切断。

　　千柄战刀掀起腥风血雨，将闯入阵中的魏军悉数绞碎。

　　外围的神盾阵适时闭合，长枪如林挡住后续魏军。

　　少数侥幸穿过刀阵缝隙的魏兵，很快就被姜维率领的无当飞军剿灭。

　　弩箭齐发！

　　重新装填的诸葛连弩再度倾泻箭雨，为前排盾阵赢得喘息之机。

　　当魏军新一轮冲锋到来时，盾阵再次故技重施。

　　远处观战的郭淮看到这个死亡循环，惊骇大喊：快退！别进那个陷阱！

　　但前线魏军根本听不见，被后方同袍推挤着不断填入血肉磨盘。

　　【刚一踏入便有去无回，森冷刀锋早已恭候多时。

　　待持刀卫士力竭，战车阵列再度现身。此番却非牛车奔腾，而是壮士推着武钢战车徐徐前行。

　　这些钢铁壁垒横亘战场，逼得魏军阵型四分五裂。姜姜统领的无当军乘势压上，与武钢车形成合围之势。

　　若缺了神刀防线，无当军确实难以全歼突入之敌。

　　魏军士气大振，以为终于冲破关隘！

　　转眼间却撞上藤甲覆身、手持重器的南中勇士。莫道他们只会远投标枪，近身搏杀更是骁勇非常。

　　突入之敌尽数伏诛，此时连弩已完成新一轮装填。箭雨再度倾泻，外围魏军应声倒地，神盾阵压力骤减。

　　待敌军重整旗鼓时，神盾阵又会故意网开一面。

　　如此轮回不休，八阵运转如天地循环。这正是八阵图最令人胆寒之处。

　　自然，执掌帅印者需有通天彻地之能，方能统御全局，演绎这般精妙战局。

　　杀——！郭淮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全军散开！合围剿杀！

　　这位魏将已濒临崩溃，战况令他彻底癫狂！

　　正面强攻始终徒劳，即便突破亦是对方故意为之，踏入便是黄泉路。魏军锋矢阵已然宣告瓦解。

　　但郭淮岂肯认输？五万雄师岂能败于万人之手？

　　他放弃集中突破的战术，令全军呈扇形展开，企图以人海战术将蜀军团团围困。

　　魏军得令立即两翼展开，如潮水般包裹住圆形战阵。

　　收阵。诸葛詹从容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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