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立即上报。司锦校尉正色道。

　　大人，听说小丞相闭关五日，正在研究新发明。下属提醒道。

　　那我现在就去禀告尚书令或大将军。司锦校尉脱口而出。

　　您忘记前任盐铁校尉的下场了？

　　司锦校尉闻言浑身一颤，赶紧坐回座位，咳咳，区区五天，等一等也无妨。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司锦校尉正襟危坐：小丞相主管商贸事宜，此事必须按规矩层层上报。

　　－－－－－－

　　短短五日转瞬即逝，朝野上下从刘阿斗到文武百官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前往诸葛詹处探视。

　　众人暗自认定，那摊软塌塌的水泥已然宣告失败。为顾及小丞相颜面，朝臣们不约而同选择了缄默。

　　这种默契既折射出诸葛詹威望尚浅，难以服众；

　　也反映出他在朝中已具备相当地位，否则众人也不会如此顾忌他的颜面。

　　然而诸葛詹并未就此作罢，当即遣人通传百官前来验收成果。当众人抵达时，只见小丞相正稳稳立于那片水泥地面之上。

　　请诸位大人仔细查验。诸葛詹含笑道。

　　刘阿斗最先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去，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脚下这片光可鉴人的地面。

　　原来诸葛詹在水泥初凝之际，特意命宫中太监精心打磨。这些内侍丝毫不敢怠慢，将地面修整得宛如镜面。

　　咚咚！刘阿斗用力跺脚，惊讶道：奇哉！竟如此坚固？

　　群臣纷纷围拢，文官俯身抚摸，武将甚至挥拳相试——此刻正暗自揉着发红的拳头。

　　詹卿，这究竟是何道理？刘阿斗难掩好奇。

　　诸葛詹解释道：当日诸位所见，乃是水泥与砂石混合清水后的状态。待水分蒸发，自然坚若磐石。

　　谯周惊叹：若以此物筑路，岂非万世永固？

　　正该如此。费祎接话，更无泥泞之忧。

　　邓芝提议：当用于修筑关隘！水泥所筑之要塞，必是固若金汤。

　　武夫只知征战！此物应用于修桥铺路、建造民宅才是正道。

　　迂腐！若无坚固边防，再好的民生建设也不过是为敌作嫁！

　　话未说上几句，文武官员已争执不休。文官主张民生之用，武将力陈国防之要。

　　其中以谯周与姜维争论最为激烈，最终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诸葛詹。

　　“请少将军公断！”

　　诸葛詹略作思索，解释道：“此灰浆乃山中常见石灰岩所制。”

　　“若全由官府开采运输，恐难兼顾 ** 民用。”

　　“不如由朝廷专司烧制，诸位自行备料，如此产量倍增，两全其美。”

　　法邈虽建起灰窑，但东州人手终究有限。

　　开山运石这等苦力，仍需大量壮丁。

　　诸葛詹此法，恰似当初炼钢之策。

　　“军中可调千人采石运输。”姜维当即应下。

　　“府中尚有闲置壮丁。”谯周随即表态。

　　诸葛詹暗忖：益州豪族果然藏匿丁口甚多。

　　“那便有劳诸位备料，灰窑定当如数交付。”

　　既解 ** 之急，又济民用之需，更省官府人力。

　　随后试验时，铁锤砸地仅现浅坑。蒋琬赞叹：“化粉为石竟无缝隙，少将军巧思！”

　　众人正欲散去，诸葛詹忽道：“另有新制之物，请诸位留步一观。”群臣皆露期待之色。

　　诸葛詹命人将殿内物件一一搬出。

　　首先是一只水槽，他解释道：“此物用以模拟江河。”

　　话音未落，诸葛淉已将转轮水车装好，示意宫人注水。

　　水流渐涌，推动静止的水车缓缓转动，轮轴间舀起一斗又一斗水，提至高处。

　　水斗翻转，清水倾泻而出，落入另一侧的水槽中，河水便这样被引上岸来。

　　“此乃水车！”当即有人道破。

　　既知水槽象征江河，水车之功用自是不言而喻。

　　“妙哉！”谯周拍掌赞叹，“无需人力便可汲水，实在便利！”

　　“尚未结束。”诸葛詹笑道，“铁府诸位，仔细看好。”

　　一旁的司金校尉赶忙上前，他本是不得入内观览之人，此番却是诸葛詹特意召来。

　　只见诸葛淉又接连组装数架水车，以转轴、齿轮与绳索连接至旁侧机具。

　　待其安置完毕，诸葛詹再度下令：“注水！”

　　水流涌动，数架水车齐齐运转。

　　最初那架仍表演着汲水之能，其余几架却各有所长。

　　第一架借绞盘与滑轮拉动绳索，将重物缓缓提起。

　　升至顶端，诸葛淉拨动机关，重物轰然坠下。

　　司金校尉目光炯炯，诸葛詹适时道：“以此法悬起铁球，再重重砸落。”

　　“可碎巨石！”司金校尉脱口而出。

　　诸葛詹又指向另外两架：“它们便不必多言了吧？”

　　一架带动磨盘旋转，一架推动风箱鼓风。

　　“妙不可言！此乃天人之智！”司金校尉激动难抑，紧握诸葛詹之手，“以此力锻铁，何须工匠一锤一锤敲打？”

　　首架既可提铁球砸石，自然亦可捶打铁坯，只需稍改绞盘为杠杆即可。司金校尉果然触类旁通。

　　钢铁

　　“打铁、煽火，最费力的差事都能省去，往后铁匠铺的师傅们不必再受累了。”司铁官笑得合不拢嘴。

　　“铁匠铺要配合匠作监，尽快把这些器械打造完毕。”诸葛少卿指示道：“砖窑那边由你负责指点。”

　　“记住，最后一道工序必须在铁匠铺内完成，绝不可外传！”

　　“下官谨记！”司铁官挺直腰板应下。

　　砂粉的最终步骤，便是掺入定量铁屑，再磨制一番即可。

　　少了这道关键，前头做得再多也是白搭。

　　掌握了这个诀窍，诸葛少卿自然不愁砂粉配方泄露。

　　在场的官员们虽未完全领会，却也看得分明——往后似乎不用人力就能干活，那水轮不仅可灌溉，竟还能驱动诸多器械。

　　“少卿大人，下官有急事禀报。”司织官瞅准时机上前，原是跟着司铁官混进来的。

　　“你来得正好。”诸葛少卿含笑道：“水力织机也已制成，往后纺布速度会更快。”

　　司织官闻言面如死灰，“少卿大人！不能再快了！蚕丝都已织光了！”

　　此言惹得满堂哗然，众人齐刷刷看向司织官。

　　待司织官细细道来，在场官员无不瞠目结舌。

　　“所有蚕丝都织完了？”

　　“整年的量一月就完成？”

　　“这也太神速了...”

　　随即众人像看妖孽般盯着诸葛少卿，却见他从容道：“若改用水力织机，非但省去人力，效率至少还能再提一倍。”

　　人要歇息，入夜都得归家安寝，可溪流永不停歇，水力机械昼夜不休，仅需留两三人看守即可。

　　昼夜兼程，速度自然翻番。

　　届时官府建起大型水力织造坊，待蚕丝收获后，直接从农户手中收购原料，由官府统一织造，农户便能得闲。

　　当机械开始取代人力时，这般天翻地覆的变革，足以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既然织布如此神速，该让百姓多养蚕才是！”当即有官员提议。

　　“多养蚕倒非难事，蚕本非稀罕物。”诸葛少卿接话道，“不过诸位可曾想过，蚕以何为食？”

　　蚕数增长，桑叶消耗自然水涨船高。

　　蜀汉朝堂议事，蒋琬轻捋胡须道：桑蚕之事虽好，却不可误了农时。

　　他转向诸葛詹：若百姓皆去种桑养蚕，恐误了粮食收成。小丞相可有良策？

　　诸葛詹忽然想起：汉中尚有大片荒地无人耕种。原来曹操当年迁走汉中百姓，如今只剩驻军与军属，不过二三十万人。

　　不如让汉中全郡种桑。诸葛詹目光炯炯，沔水穿流而过，用水车灌溉即可。再令军属们养蚕，朝廷直接收购蚕丝。

　　费祎击掌称赞：如此织机便不会闲置了！

　　还有茶叶。诸葛詹补充道，茶树可种在山上，不占良田。

　　君臣们站在新铺的水泥地上畅所欲言，连平日寡言的刘阿斗都忍不住插话。群臣见状，不禁暗自惊叹：陛下今日竟如此勤政！

　　待到议论激烈时，宫人奉上清茶。众臣索性席地而坐，继续商讨治国良策。

　　农业发展乃立国之本

　　于农耕王朝而言，粮食生产重于泰山。

　　新式水车与改良耕具相继问世，必将大幅提升蜀地农耕效率。

　　深耕细作，开垦荒地，务求使蜀中粮产更上一层楼。

　　府衙全力运转

　　茶、盐、锦、铁四府与水泥工坊昼夜不停，扩大产出规模。

　　振兴手工业，广制货品，吸引四方商旅汇聚成都，以此汲取邻国财富。

　　凭借直百钱之利，每获外域资财，铁府便可如数增铸钱币。

　　昔时诸葛詹所为即是明证——获利十亿，随即铸造等值钱币，全无通胀之忧。

　　基建兴邦

　　整治水利，修筑道路，重建关塞。

　　蜀中水系纵横，当精心规划，构建水运网络。

　　虽不能通航外域，然境内漕运务必畅通无阻。

　　陆路建设亦需重视，水泥道路四通八达：连通盐井与都城，提升卤水运输；勾连工坊与矿山，衔接成都与边陲......如此既可强化管控，亦能提升效率。

　　边关要塞

　　白帝城与剑阁乃北部门户，当以水泥加固城防。

　　褒斜、傥骆、子午诸道，凡入汉中必经之路，皆筑雄关封锁。

　　未虑胜，先防败。

　　将蜀汉打造成铁桶江山，确保立于不败之地，方可潜心发展，谋求后发先至。

　　议政至暮

　　宫门将闭之际，群臣方陆续离去。

　　众人言谈间仍充满热忱，憧憬未来盛景。

　　虽为旧日同僚，然气象已然不同，个个精神抖擞。

　　自诸葛丞相薨逝，朝臣确曾消沉。

　　彼时众人心底皆生疑虑：卧龙先生尚且功败垂成，汉室岂有复兴之望？

　　孔明之逝，非仅痛失栋梁，更令举国精神受挫。

　　表面虽如常，实则丞相故后，人心早已悄然生变。

　　历史长河中的蒋琬与费祎为何被贴上保守标签？

　　不过是心灰意冷罢了——连诸葛丞相都未能实现的宏图，他们又何必再做徒劳挣扎。

　　但如今，这股精气神正悄然复苏。因为那个年轻人，小丞相诸葛詹。

　　短短时日里，诸葛詹以令人惊叹的施政手腕，让朝堂上下焕发出勃勃生机。

　　当年随诸葛亮星陨五丈原而熄灭的复兴之火，竟被这位年轻丞相再度点燃。

　　文武百官眼中重燃斗志，恍惚间，仿佛已望见大汉的未来。

　　踏出司马门，宫门缓缓闭合。蒋琬驻足回望，暮色中，三三两两的官员仍在热切交谈。他布满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大汉...终于又见曙光！

　　湍急河面上，数十架水车随激流飞转。

　　这些并非寻常灌溉器具——只见水车 ** 延伸出碗口粗的铁轴，末端齿轮咬合，将动力传至岸边的绞盘。随着绞盘转动，铁索渐渐收紧，将硕大铁球悬至半空。
　　http://www.hlys.cc/50670/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