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云崖劫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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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物,可,佳?”陆醒似乎这才觉出不对,看着开口的玉归魂道:“代阁主是跟着一起绕圈子骂我不是?”

  玉归魂扶案起身,他收起玩笑,似乎颇为疲倦:“敢于承认错误是好事,这样着急站出来,却是大大不妙。”

  “代阁主,当年独孤离传信一事,看似普通,却是关键,奇秀当年小不懂事情,将信交给了我,我没放在心上才会惹出如今祸事。”

  玉归魂很欣慰陆醒的理智,看着他摇头一笑:

  “——醒儿,可能有些事情你并不是很清楚。我收到的是两张梅图,因此对独孤离的传信有所误解——才会如此结果。”

  玉归魂说完看着厅中众人,良久深深一叹道:“我先去看一看——楚雄。”

  微微一震,云剑寒动身间,紧跟过去:“他是生是死?”

  玉归魂意外的迎上对方目光,这少年的气息稳中有乱,经脉也似乎不同初次见面那时健壮:“——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东面珠帘微动一股酒香传出,玉归魂猛地停住脚步,然后脱口道:“肖迹!”

  “肖迹?”酒香更近了,不知何时,一墨衣男子依靠在珠帘门柱边。

  别有一番风味的瞧着玉归魂片刻:

  “清风剑阁如此惨败吗?连个正式阁主也没有,玉归魂啊玉归魂,楚雄放在你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已经派人带走了。

  凌夏门主,卫护楚雄体力不支昏倒在里面。”

  “什么!带去哪里?”玉归魂似乎焦急起来:“你太茹莽了,楚雄现在不易长途跋涉,你想要害死他吗?”

  “不就是活死人吗?”来人似乎并不担心,他提着酒葫芦向厅中走去。

  玉归魂,回身。气的唇发抖,良久才平稳下来:“谁让你来的?”

  “我来自有我来的道理,什么叫做谁让我来?”墨衣男子歪头看了一下玉归魂道:“北城镇乡,火灾之事,我需插手,才会现身。

  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你前来此处,龙凤族落可有人管辖?”玉归魂不悦的走到来人身边,抬手夺过酒葫芦,“怎么这酗酒的毛病还不改?”

  “你!”墨衣男子手中酒被抢夺,虽然心有不服,却有些胆怯起来,良久没好气的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道:

  “——我是奉族长传书,来此转移楚雄,并不是擅自离开。玉阁主要不要如此小气?”

  “我小气?你有没有与我商议过转移之事?扬清可真会选人。”玉归魂拂袖将酒葫芦丢到来人脚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拿酒。”

  墨衣男子苦笑:“呵呵,来此就是来被骂的么?我还不如转路回去。”说着自行起身,转身边向外去。

  见那人越走越远,玉归魂也是一句留下的话也不说,陆醒不解道:“他是谁?为何?”

  “嘿嘿,终于有人关心我了。”不知何时,那已然走远的人又折回来,见陆醒问起自己这才放肆:“在下,名为楚羽生,与四门还不算生人。”

  说着,他漂亮的眸子瞟向厅中的阿婆,“巫祝从母,原来这些年你在此处?”

  阿婆震惊的看着来人,双手不由攥紧,然后又放开,移开目光,低头一礼后,开口道:“老身,想起厨房还热着水,先退去了。”

  玉归魂一怔,楚羽生上前抓住阿婆道:“从母。我知道,我不是楚风血脉,但是他将我养育成人,不是父母胜似父母。

  您失踪这些年来,玄爷爷楚风无不牵挂。”(“玄爷爷”这里指辈分)

  “是吗!可惜,老身并不知楚风是谁。”推开楚羽生,她依旧淡然的离开,直到她跨出走廊台阶时,楚羽生道:

  “——无论如何,您还是我的母亲。”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的看着他,就是外面的阿婆整个人也在颤抖。

  她忽然咳嗽起来,良久,一步一步的远去。

  “楚羽生。”压抑不住愤怒从玉归魂嘴里出来,他第一次如此生气,一掌拍在首位桌子上,震得桌子出现裂痕,他背对着所有人。

  所有人,也处于一片寂静中,这个气氛沉溺了很久。

  楚羽生缓缓回身走入大厅正中时,他有些失落地看着玉归魂颤抖的背,片刻双腿跪下:“对不起,我——”

  “也没什么,”独孤离忽然开口打断了墨衣男子的话:“后辈之事,与我们虽有惺惺相惜,却不是说非要他们明白那些陈年旧事。

  玉阁主,你何必生气?”

  玉归魂闭了闭眼睛,他平静下情绪才再次睁开眼睛,回身望回楚羽生:“你可以留下。但,如敢多问一句,我便将你逐回大漠。”

  楚羽生欲言而止,他掸掸衣裳站起身来,“那便多谢玉阁主了。”说完,望向凌寞良久,走到陆醒身边站定。

  微微一怔,陆醒和凌寞面面相视,片刻陆醒道:“我和你熟吗?为什么站在这里?”此言一出,奇秀不由索眉:“楚羽生?你是暗使?”

  楚羽生出现的莫名又和楚雄比较近,于是奇秀不由起疑:“清风剑阁原来怎么没见过你?莫不是云崖仙踪的?

  但是,你方才的话里好像又完全否定了是来自云崖仙踪。奇秀便想了,那龙凤族应该远在大漠地域,而你也并非中原或者北城中人,

  如此,也只有江南了,你是从江南而来。”

  陆醒听后意外的看向奇秀:“你怎么知道的?”

  “江南的酒最有名了,尤其扬州出尽了美酒和美女,他这种人怎能不生出好奇之心前去逛一下?”奇秀自信的看着楚羽生,笑道:

  “——啧啧,没想到这小生,生得还真俊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奇秀说着竟然跟客栈小儿也似抱拳鞠了一躬。

  “哼!”楚羽生迅速转身,这一动险些撞倒云剑寒,云剑寒微微吃了一惊,只见楚羽生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支羽箭。

  “臭小子,你何时会使用暗器?”陆醒以为是奇秀一把拽起他道:“把话说清楚。”

  奇秀无辜的看着他:“我,我没有啊。奇秀哪里懂什么武功暗器的?奇秀从没涉入过江湖啊。”

  听后微微一愣,想想也是,于是陆醒松手,“那这怎么回事?”他抬眸看向楚羽生。只见楚羽生盯着那支羽箭似乎失神好一会儿了。

  就在这时,珠帘声打破宁静,凌夏舒展着身子走出,“那支羽箭里可能有东西。”

  “爹?”凌梦琳见凌夏出来才上前开口:“您没事吧?”

  “多亏了羽生,不然夏这条命真的已经没有了。”他说着另一只手搭在婢女杏儿身上。

  凌梦琳这才发现凌夏是伤了,伤的还不轻:“杏儿,爹怎么回事?”

  “琳姐姐,门主方才,用以气养气之方法,延长楚雄体内蛊的寿命稳住药性,关键时刻忽然一人闯入打断,门主气血反弹,受了内伤。

  多亏那位羽生公子忽然出现,只见他与那人过了几招后,那出手偷袭之人似有惊讶之色,急忙破窗跃出。

  然后,又见羽生公子似乎有前去追逐之意,却不知为什么停在窗前自语道:‘这魔教中人,如此猖狂到北城,看来事情非同寻常。’

  于是,羽生公子没有再追那人,而是返回,为门主疗伤。”

  听后,凌梦琳只觉不可思议,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杏儿片刻道:“那你什么时候在房里的?”

  “是有人传音与我,我听到后从侧门进入房中的。”侧门是后院处打通的,的确不必经过正厅,感情这楚羽生是从后山来到云门。

  凌梦琳有此思路后,才看向楚羽生,只见那人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蹲在那里看着那支羽箭已经泪流满面。云剑寒,看呆了,

  在楚羽生身边受他影响,不由也蹲下身来:“这位,兄台,你,你为何哭泣?”

  玉归魂听后,这才移目过去,为此也是怔住:“——羽生?”

  楚羽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将羽箭收起,看着云剑寒片刻,拭去眼泪起身:“传讯人,我已经将他派去云门,所以不必找他。

  杏儿姑娘你的净化之术很是精炼,净化、清神、疗伤,都很精湛,所以才传讯于你。”他的话是说与杏儿的,目光却从没离开云剑寒。

  云剑寒在楚羽生起身时,已经被楚羽生一同扶起,见楚羽生盯着自己看,不由面上一烫,后退三步,不知为什么,云剑寒想离这人越远越好。

  似乎洞悉他的心思,楚羽生忽然笑了,这一笑打破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和莫名的哭泣,这个笑容很是温柔可亲,他伸出手来道:“我是楚羽生,

  我们都有信物。”

  云剑寒猛地看向他,目光索在那带有兽皮手套的左手戒指之上,兽皮手套是露着五指的,这枚戒指在对方的食指上并不是很隐秘。

  “方才,那射箭之人,你们应该见过,他的名字叫做肖莫生。肖莫生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手,才会射出羽箭,他的暗示只有一种,

  便是要我前去云门。”

  楚羽生的推断能力不可小视,他的性格上有很多缺陷,思路却缜密,他的右手并没有手套,只有一只手戴着手套,自然会引人注目。

  云剑寒心中波澜不断,却不知从何询问,他有些迷茫,有些迟钝,甚至有些想逃。

  云剑寒的不语,让楚羽生微微一怔:“莫非你还不知其中的真正关系?”

  云剑寒转身,他终于选择了避开楚羽生,移步向厅外而去。

  “站住。”聚神出现在云剑寒身前,理了一下头发道:“嗯,小寒儿,你这样怎好?咱们不能如此懦弱不是?”

  云剑寒自然不是懦弱,可他的确无法反驳他,自己不言不语的就向外走,不是懦弱又是什么?

  云剑寒盯了他片刻道,“我想起一件事必须回龙灵镇去。”

  “可是为了这书?它在我这里——”

  这本是云剑寒好容易找的理由,可是这个书生让他再次吃了一惊,云剑寒看着明名手里的“无字书”,不由又抬手摸摸自己身上大感意外的道:

  “这,怎么回事?怎会在你那里?”

  “想必是路上丢了。正巧拾到!”聚神急忙道。

  明名却是眼盲心不盲竟然开口如实道:“聚神方才要阻拦你离去便顺手摸出来,然后塞给我,让我配合演出戏。

  但,明名心知,剑寒绝不是懦弱,才会想要离开,而是因为心中的事情太多,日子久了,也就不知从何说起。

  就算有疑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询问。公子性格坚毅敏感,正因为如此,长安无名崖上,才会选择与楚雄‘同归于尽’,

  其实,剑寒公子一点也不想要了楚雄的命,更不想要了肖迹的命,而是因为对肖迹有所感情才生出的气愤,又因为心中的迷茫而选择自尽

  ——这种性格和那个人太相似了。”

  “明名,你到底是谁?”云剑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名的话虽然聚神已经料到,却也没有想到,这个盲目人竟然如此透彻,他知道的该不会仅仅这些而已吧!

  明名,从一来就没有说过过多言辞,所以没人注意到他,这一开口却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他,明名看不到,他只是觉得气氛变了,

  他手中“无名闲书”本就是清风剑阁之物,此刻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陆醒道:“你手中之物,从何处得来?”

  “这要问剑寒了。”明名道:“这本书本是清风剑阁闲书,但是剑寒公子却贴身携带,一定渊源深厚呢。”

  “明名,你这不是为难小寒儿?”聚神微怒:“此刻,苏静茹、云尹、苏东,通通不在,你这样不是让清风剑阁众人认为,剑寒公子偷了东西?”

  明名笑道:“如果阁主想留下剑寒,他自然不会不信任剑寒,何况剑寒是跟着你我、冷泷和花生前来,我们才是剑寒的‘朋友’,他们还不算。”

  聚神听后一呆:“你,什么意思?”

  明名收起那“无名闲书”道:“是朋友还是客人,这要有阁主和少阁主自己判定,而不是这本书。如果,他们觉得剑寒是——盗,偷了他们的东西。

  大可以将他还有我们赶出清风剑阁。或者,报上这城里的管事人,让他们做官的来惩治,也不是不可。”

  这个人不仅有着一副好脑子、好相貌、更懂得这官场世道,他先来理道,别人还怎么辩解?

  更重要的是,明名似乎摸准了这其中关系,他才如此自信——因为他知道,玉归魂绝对不会伤害云剑寒。

  但是,作为陆醒来说,他就一头雾水了,“盗就是偷。你们和小偷在一起还理直气壮了?”

  “好,既是如此,剑寒,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留身之地。”明名道:“聚神带你来这里真是个错误,还不如直接前去云崖。”

  “云崖?”云剑寒被明名带的一阵不解一阵激动,他心头本来有些事情是清楚的,此刻已经不清楚。

  他不由上前掰过那“书生”的身子:

  “请你告诉我,你不仅仅是龙灵客栈的账簿人,也是这清风剑阁中人对吗?不然你为什么会如此对阁主说话,那客栈又怎会有通向这里的‘明苑’?”

  明名微微一怔,他有些意外云剑寒的反应,双唇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而止。

  玉归魂听到“明苑”二字时整个人一阵惊讶,他猛地看向明名,看向这个盲目少年:“你可是明南?”玉归魂的开口带动了独孤离,

  独孤离看向明名,“年纪相差甚远吧?样子和相貌也不太相似,性格更不像。”

  “性格的确不像,但他如果摘下眼罩呢?”玉归魂从未有过的激动,他道:“如果不是明南,那便是与他关系密切之人。”

  明名平静的听着二人的话,他轻轻地推开云剑寒:“明苑,不属于清风剑阁。那时,父亲病重,他说家既然不能在明处,便在密道里也不是不好。

  所以——”

  “你,你是阿名?”玉归魂含着泪水冲下首位,从背后抱住明名:“——我找了你十年,你竟是一直在龙灵镇?一直在我身边,我却不知。”

  明名被他抱住,手在颤抖,云剑寒意外的看着这一幕,因为太过突然,玉归魂抱住明名时连他的手也抱入,所以此刻他能深深感到明名的恐惧和紧张

  云剑寒不由开口道:“玉归魂,你放开他。”声音冰冷淡漠。

  这样的声音给了玉归魂一激,他猛的放手,明名脱力昏倒,云剑寒被带倒在地左臂硬生生撞到地板上,明名的头撞在剑寒的左胸上,使云剑寒一阵抽痛

  “——嘶——唔。”

  “阿名。你醒来啊,我还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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