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黑碑溯源，初现端倪

　　凌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黑色石碑？在蚀神黑水的源头？

　　“那石碑现在何处？带我去看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慕白见凌风对那石碑如此感兴趣，虽有些疑惑，但不敢怠慢，连忙指向峡谷深处：“就在里面，我们触发石碑的地方。不过……那里现在恐怕已经被蚀神黑水彻底淹没了。”

　　“无妨。”凌风语气平淡，周身那层混沌光晕微微扩张，将李慕白三人也笼罩在内，“跟紧我。”

　　说罢，他转身，竟再次向着那刚刚逃离的、布满蚀神黑水的峡谷走去。

　　李慕白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看到凌风那镇定自若的背影，以及周身那让蚀神黑水退避的光晕，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再次进入峡谷，情况比刚才更加恶劣。或许是之前被惊动的缘故，峡谷内的蚀神黑水变得更加活跃，如同沸腾的黑色沼泽，不断翻涌，凝聚出各种扭曲狰狞的形状，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疯狂地冲击着混沌光晕。但无论它们如何冲击，一旦触碰到那层看似稀薄的灰色光晕，便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

　　李慕白三人紧跟在凌风身后，看着周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心脏砰砰直跳，对凌风的敬畏之心更重。

　　很快，四人来到了峡谷深处。这里的地面已经完全被粘稠的蚀神黑水覆盖，唯有一处地方，黑水似乎格外浓郁，如同泉眼般不断向上翻涌，散发出更加阴冷污秽的气息。

　　“就是那里！”李慕白指着那处黑水泉眼，“石碑原本就埋在那下面！”

　　凌风目光锁定那处泉眼，神识仔细探查。果然，在泉眼底部，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与周围蚀神黑水同源，但又隐隐高出半个层次的诡异波动。那波动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与他镇压在识海中的那缕“归寂秩序”碎片，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却又驳杂混乱了许多。

　　“果然与此有关……”凌风心中凛然。这蚀神黑水，恐怕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受到了被稀释、污染后的“归寂秩序”力量影响而产生的变异！

　　他必须拿到那块石碑残片！

　　“你们在此等候，不要离开光晕范围。”凌风吩咐了一句，随即一步踏出，竟是直接走向了那不断喷涌蚀神黑水的泉眼！

　　“凌道友小心！”李慕白惊呼。那泉眼处的侵蚀之力，远超其他地方！

　　凌风恍若未闻，在靠近泉眼的瞬间，他周身的混沌光晕骤然收缩，变得更加凝实，颜色也深邃了几分。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对准了那翻涌的黑色泉眼。

　　“混沌归元——摄！”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他掌心爆发！并非针对蚀神黑水本身，而是直接作用于泉眼底部那丝精纯的诡异波动！

　　哗啦啦——！

　　泉眼剧烈翻腾，周围的蚀神黑水仿佛受到了刺激，更加疯狂地涌向凌风，试图阻止他。但在凝实的混沌光晕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片刻之后，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不规则的石碑碎片，包裹在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蚀神黑水中，被凌风硬生生从泉眼底部摄了出来！

　　就在碎片脱离泉眼的刹那，整个峡谷的蚀神黑水仿佛失去了核心支撑，翻涌的速度明显减缓，那股阴冷污秽的气息也减弱了几分。

　　凌风掌心混沌之力吞吐，瞬间将那团包裹碎片的蚀神黑水净化、吞噬，只留下那块冰冷的黑色石碑碎片落在手中。

　　碎片入手冰凉刺骨，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纹路，但神识探入其中，却能感受到一种混乱、死寂、却又带着某种强制“秩序”的意蕴在不断冲击。这意蕴与真正的“归寂秩序”相比，显得驳杂而狂乱，仿佛是将那种终极的“秩序”力量打碎后，混杂了无数负面情绪与混乱能量形成的劣质品。

　　“凌道友，这是……”李慕白看着凌风手中那块不起眼的黑色碎片，好奇地问道。他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有何特殊，竟能让凌风如此重视。

　　凌风没有解释，只是将碎片收起，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四人迅速离开了峡谷，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巨石背后停下。

　　凌风这才拿出那块黑色碎片，仔细感应。除了那混乱的秩序意蕴，他还在碎片内部，感应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坐标印记，以及一个模糊的、不断重复的扭曲符号。那符号，与他之前在青岚界云岚宗弟子、柳嫣然身上感受到的邪神印记，隐隐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复杂。

　　“这块碎片，并非源头，更像是一个……信标，或者接收器。”凌风心中推断，“它在此地吸收古神废墟的混乱能量与死寂气息，将其转化为蚀神黑水，同时，似乎也在向某个遥远的存在，传递着信息……”

　　他看向李慕白，问道：“你们青云道宗，对古神废墟了解多少？可知这类黑色石碑的来历？”

　　李慕白见凌风神色凝重，不敢隐瞒，仔细回想了一下宗门典籍的记载，说道：“据典籍所述，古神废墟形成年代极其久远，远在现今各大神域势力划分之前。传说此地爆发过波及多个宇宙位面的‘万族伐神’之战，有不可名状的古老邪神于此陨落，其残存的力量污染了这片大地，形成了各种诡异现象。至于这黑色石碑……晚辈才疏学浅，并未在典籍中见过相关记载。”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宗门内一位常年研究废墟历史的太上长老曾提过一嘴，说废墟深处，可能存在一些连接着‘虚无之地’的裂隙，偶尔会有来自那个地方的‘污秽之物’渗出……不知是否与这石碑有关。”

　　“虚无之地？污秽之物？”凌风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

　　“是的。”李慕白点头，“那位长老也只是猜测，说那‘虚无之地’可能是一切终结与死寂的归宿，是连古神都不愿触及的禁忌领域。”

　　一切终结与死寂的归宿……凌风心中巨震！这描述，与“归寂秩序”何其相似！难道这古神废墟，竟然连接着邪神本体所在的“归寂之地”？或者说，这里曾是战场，残留的邪神力量形成了这些污染源？

　　线索逐渐串联起来，一个模糊的真相开始浮现。邪神的触角，早已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到了九天神域！这古神废墟，恐怕就是一个重要的据点或试验场！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查明真相！凌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他收起思绪，对李慕白三人道：“多谢告知。此地危险，你们尽快离开废墟吧。”

　　李慕白连忙拱手：“凌道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若有用得着我青云道宗之处，尽管来寻！不知凌道友接下来……”

　　“我尚有任务在身。”凌风打断了他，他不想与这些宗门弟子有太多牵扯。

　　李慕白识趣地不再多问，再次道谢后，便与两名同门辨认方向，匆匆离去。

　　待三人走后，凌风再次拿出那块黑色碎片，眼神冰冷。

　　“信标……既然你能传递信息，不知能否……反向追踪？”

　　他盘膝坐下，将神识集中，小心翼翼地探入碎片内部那个模糊的坐标印记，试图解析其指向的方位。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那坐标印记的瞬间——

　　嗡！

　　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冰冷、浩瀚、充满了绝对恶意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顺着凌风的神识连接，轰然反向冲击而来！

　　这意志，远比碎片本身蕴含的驳杂意蕴纯粹、强大无数倍！带着一种要将万物归于死寂的绝对“秩序”！

　　凌风脸色一变，立刻斩断神识连接！但那股意志已然有一丝透了过来，如同冰冷的毒蛇，直噬他的神魂核心！

　　“哼！”

　　凌风闷哼一声，识海中戮天剑心骤然爆发璀璨光芒，混沌本源与界心石也同时震动，三股力量合力，才勉强将那丝透入的冰冷意志绞碎、驱散！

　　好险！凌风额头渗出冷汗。仅仅是一丝遥远的意志反馈，就如此可怕！那坐标指向的存在，其实力恐怕远超想象！

　　他看着手中再次恢复平静的黑色碎片，眼神无比凝重。

　　这古神废墟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而那块碎片指向的坐标……虽然刚才未能完全解析，但他隐约感觉到，其方位，似乎指向废墟的更深处，甚至……可能超出了东玄域的范围！

　　“看来，这探索任务，比预想的更加复杂和危险了……”凌风收起碎片，站起身，望向废墟那无边无际的昏暗深处。

　　但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更加坚定的光芒。

　　无论前方是古神遗迹，还是邪神巢穴，他都必须要闯上一闯！

　　为了青岚界的安宁，为了昏迷的冷凝霜，也为了……验证他的弑帝之道！

　　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将刚才的惊险压下，继续向着任务指定的区域，谨慎前行。只是这一次，他的神识探查得更加仔细，对任何可能与黑色石碑相关的能量波动，都倍加留意。

　　古神废墟的真相，似乎正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被揭开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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