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酒剑长老

　　凌风跟在酒剑长老身后，离开了那片依旧被震惊与死寂笼罩的广场。

　　酒剑长老走得不快，脚步甚至有些虚浮踉跄，仿佛随时都会醉倒在地。他一边走，一边抓起腰间的朱红大葫芦，仰头“咕咚咕咚”地灌着酒，浓烈的酒气随着山风四散，与他那身油腻破旧的道袍相得益彰，活脱脱一个市井老酒鬼的模样，与方才在场中那锐利如剑、一言定鼎的气势判若两人。

　　然而，凌风却不敢有丝毫小觑。他默默跟在后面，心神依旧沉浸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击中。以指代剑，凝聚道心与混沌之意，瞬间斩破元力防御，直取本源……那一击的玄妙，连他自己都感到一丝惊讶。这并非他前世所知的任何剑招，更像是《混沌天帝诀》与自身意志结合后，自然衍生的一种运用。

　　“怎么？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指？”酒剑长老头也不回，含糊不清的声音随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凌风收敛心神，平静答道：“弟子只是在想，力量运用的方式。”

　　“哦？”酒剑长老脚步一顿，转过身，那双朦胧的醉眼似乎清明了一瞬，仔细打量了凌风一番，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反而在思考根源。小子，你比老夫想象得还有意思。”

　　他晃了晃酒葫芦，继续往前走，语气变得有些悠远：“力量……元力、肉身、灵魂、意志，乃至天地规则，都可为力。寻常修士，只知一味堆积元力，追求境界突破，却忘了‘运用’二字，才是根本。一分的力，用好了，可发挥十分的效果；十分的力，用岔了，不如一分。”

　　他随手摘下一片身旁古树的叶子，屈指一弹。

　　咻！

　　那片柔软的树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翠绿的流光，瞬间没入数十丈外一块卧牛青石之中，只留下一个细不可查的小孔。

　　“看，一片叶子，也能杀人。”酒剑长老打了个酒嗝，浑不在意地说道，“关键不在于叶子有多硬，而在于……你怎么用它。”

　　凌风瞳孔微缩。他看得分明，酒剑长老并未动用丝毫元力，纯粹是以自身对“力”的理解和掌控，赋予了那片叶子超越金铁的穿透力！这份举重若轻、化腐朽为神奇的掌控力，堪称恐怖！

　　“弟子受教。”凌风心悦诚服。这位看似不靠谱的师尊，在“道”的领悟上，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嘿嘿，明白就好。”酒剑长老似乎很满意凌风的态度，“你小子底子厚得吓人，肉身、灵魂、意志都远超同辈，甚至一些核心弟子都比不上你。缺的，就是如何将这些东西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跟着老夫，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怎么打架’这方面，保证让你脱胎换骨！”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一座看似寻常的山峰之前。此峰不算最高，但灵气却异常浓郁，几乎化为实质的灵雾在山腰缭绕。山峰之上，没有太多华丽的宫殿楼阁，只有几间简单的竹屋、草庐点缀在林木泉石之间，显得清幽而古朴。

　　峰脚下，立着一块历经风雨、布满苔痕的石碑，上面以遒劲的笔力刻着两个字——天玑。

　　“到了，这就是老夫的地盘，天玑峰。”酒剑长老拍了拍石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以前还挺热闹，现在就剩下老夫一个光杆司令，加上几个不成器的记名弟子打理杂务。以后，也算多了你个小子。”

　　他领着凌风踏上上山的石阶。石阶斑驳，两旁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地，不时有灵鹿、仙鹤等灵兽悠然走过，对酒剑长老和凌风视若无睹，一派祥和自然景象。

　　“咱们天玑峰，不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酒剑长老边走边说，“没什么晨昏定省，也不用天天来请安。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有酒，记得给老夫留点就行。”

　　他指了指山腰处一处靠近瀑布的清幽竹林：“那里有间空着的竹屋，以后就是你的了。里面基本的聚灵阵、静心蒲团都有，缺什么自己去外事堂领，报老夫的名字。”

　　很快，两人来到竹屋前。竹屋搭建得十分雅致，推开窗便能看见飞流直下的瀑布和深潭，水汽氤氲，灵气充沛，远非杂役区那破石屋可比。

　　酒剑长老在屋外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随意坐下，又灌了口酒，脸色稍微正经了些，看着凌风：“好了，地方也带你认了。现在，算是正式入门。有些话，得跟你说清楚。”

　　凌风肃立聆听。

　　“老夫收你为徒，一是看你顺眼，二是惜才。”酒剑长老目光如电，似乎能穿透人心，“你身上秘密不少，老夫不问，也懒得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但既入我门下，需守我门规。”

　　“第一，不得欺师灭祖，背叛宗门！”

　　“第二，不得恃强凌弱，滥杀无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盯着凌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道心需正！你可以杀伐果断，可以快意恩仇，但心中需有一杆尺，有所为，有所不为！若让老夫发现你走入邪途，祸乱苍生，无论你天赋多高，老夫第一个亲手废了你！听明白没有？”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压力随着他的话语降临，并非元力威压，而是一种源自境界和意志的震慑。

　　凌风迎着酒剑长老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坦然道：“弟子凌风，谨遵师命！此生所求，乃是无上大道，而非蝇营狗苟之力。师尊所言，亦是弟子心中准则。”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与执着。

　　酒剑长老凝视他片刻，那沉重的压力骤然消散，他脸上重新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行。”

　　他抛给凌风一枚古朴的青铜戒指：“这是储物戒，里面有你真传弟子的服饰、令牌，还有一些基础的丹药和灵石，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真传弟子每月供奉丰厚，你自己去领。”

　　凌风接过戒指，神识微微一探，里面空间不小，物品也颇为齐全。他拱手道：“多谢师尊。”

　　“行了，没事就自己待着吧，熟悉熟悉环境，巩固下修为。”酒剑长老摆摆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老夫找地方喝酒去了。”

　　说完，他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竹林深处，只余下袅袅酒香和一句若有若无的叮嘱在风中飘散：“小子，好好修炼，三个月后的外门大比，给老子拿个第一回来玩玩……”

　　凌风站在原地，看着酒剑长老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储物戒，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这位师尊，有点意思。

　　他转身，推开竹屋的门。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蒲团，但灵气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他走到蒲团前盘膝坐下，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那冰冷而宏大的声音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已正式拜师，获得稳定传承，主线任务‘鱼跃龙门’完成度100%。】

　　【任务奖励：‘功法推演’功能已解锁！】

　　【提示：首次使用‘功法推演’，系统将免费提供一次基础推演机会，请宿主妥善选择推演目标。】

　　凌风心中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界面。只见原本灰暗的“功法推演”选项已然亮起，散发着朦胧的混沌光芒。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闪烁。

　　功法推演……终于来了！

　　他心念集中于自身所修的《混沌天帝诀》基础篇之上。

　　“系统，推演《混沌天帝诀》后续修炼路径！”

　　【指令已接收。开始推演《混沌天帝诀》……】

　　【推演中……1%……】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凌风心头，仿佛有无数关于力量、规则、混沌的奥秘碎片，正在他意识深处碰撞、重组、推演……

　　新的篇章，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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