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林成领着她走远些，交代马桂彬：等湾仔警署的人到了，你先和他们说明情况，注意保护现场。

　　明白，林sir！

　　安排妥当后，林成轻声对女孩说：别紧张，慢慢画。

　　女孩握笔的手仍在发抖，但娴熟的画技很快勾勒出一个老妇人的轮廓...

　　咔嚓！

　　铅笔突然折断，即将完成的素描被划破一道裂痕。

　　刚目睹惨剧的她神经紧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惊叫。

　　没事的，sugar同学。林成接过破损的画纸：能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了解前因后果对破案很重要。

　　我来同学家取课本。sugar伸手道：阿sir，让我重新画那个老太婆吧。

　　sugar全神贯注地描绘着。

　　此时湾仔警员已赶到现场，迅速拉起警戒线。

　　我是油麻地警署马桂彬。他出示证件，对领队的两位警官说明：今天陪同上司来湾仔时听到尖叫，赶到时就看见这个女学生瘫在 ** 旁边。

　　真够惨的。男警捂着鼻子蹲下查看。

　　起身后自我介绍：郭家伦。身旁女警也说道：我是罗娜。

　　你们长官呢？郭家伦环顾四周。

　　正在询问那个女学生。

　　那边吗？看到了。郭家伦大步朝林成走去。

　　…………………………………………………………

　　……………………………………………

　　Sugar勾勒出的是一道背影，不得不承认她的绘画功底相当出色，将老太太的神韵刻画得入木三分。

　　发型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有些模糊，但大致轮廓依然清晰可辨。

　　“你只看到了背面？”这身打扮虽然老旧，却仍是许多老人的常见装束。

　　手工缝制的斜襟布褂，脑后盘起的发髻。

　　全港梳这种发型的老太太少说也有上万人。

　　“才不是呢……画好了，阿Sir。”Sugar略带得意地将另一张画纸递给林成。

　　她作画速度极快，林成还在端详背影时，她已迅速完成了正面肖像。

　　然而就在画纸即将递到林成手中的瞬间，一阵怪风骤然袭来，将画纸从Sugar手中卷走！

　　“哎呀！”她本能地起身去追。

　　“等等！”

　　林成猛然察觉到异样，抬头望去，只见一张沙发正从楼顶急速坠落，直奔Sugar所在的位置！

　　“当心！”

　　他弓身疾冲，身形如失控的列车般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扑Sugar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成右臂如夹 ** 般轻松揽住Sugar，箭步冲离危险区域。

　　轰隆！沙发擦着两人衣角砸落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没受伤吧？”林成低头询问腋下的女孩。

　　她轻轻摇头，将一张纸递给他。

　　林成放下她，接过画纸。

　　仅一眼，他便认出了纸上人物的身份——

　　正是他此行前往湾仔的目标：

　　龙婆！

　　“两位没事吧？”身后传来急促的询问声。

　　“没事。”林成转身，看见一名英俊男警站在身后。

　　他目光扫过对方胸前的警员证：

　　郭家伦，督察职衔。

　　“郭Sir，这位是Sugar。”林成侧身介绍身后的女学生，同时递过画像：“她绘制的嫌疑人肖像。”

　　“林Sir太见外了，警界新星的名号我在湾仔都如雷贯耳呢。”

　　“郭Sir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

　　“小妹妹，你确定是她？”

　　自郭家伦出现后，Sugar的视线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郭家伦问了第三遍，她才回过神来：“没错，我亲眼看见那老太婆把她推下去的。”

　　郭家伦咬了咬嘴唇，挤出个笑：“林sir，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应该的。”

　　如果这事真和龙婆有关，林成巴不得插一脚。

　　两人说话时，罗娜和马桂彬站在一旁。

　　罗娜小声嘀咕：“这家伙骗女人有一套，没想到糊弄男人也挺在行。”

　　“你认识林sir？”马桂彬疑惑地看向她。

　　“林sir嘛，破过大案，谁没听过？不过我说的不是他，是那个花心萝卜。”

　　“哦……”马桂彬恍然大悟，“原来郭sir也是个浪子。”

　　“难道说……”

　　两位督察对视一眼。

　　一个是在湾仔遍地留情的 ** 警探，另一个是连霸王花都敢硬来的狠角色。

　　“真够巧的！”

　　——————————

　　湾仔警署门口。

　　“多谢林sir配合！”

　　“有需要随时找我。”

　　林成和郭家伦握了握手，带着马桂彬离开。

　　不是他不想查这个案子，而是湾仔警署的人把案子捂得严严实实，底下的警员更是防贼似的盯着他，生怕功劳被抢。

　　背后扎人的目光让他没法厚着脸皮留下。

　　走出警署，马桂彬偷偷瞥了林成一眼。

　　明明比自己年轻，却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初见时他就认定——千万别惹林成。

　　虽然这人整天笑眯眯的，和谁都处得来，但他清楚，那不过是没被激怒的野兽。

　　“现在怎么办？”

　　“继续找。”

　　黑色轿车停在一栋旧楼下。

　　林成走在前面，马桂彬紧随其后，来到第一位“龙婆”家门前。

　　门缝里飘出香火味，烟雾缭绕。

　　叮咚——

　　林成在长满霉斑和青苔的墙上摸索半天，才找到门铃按钮。

　　咔嗒。

　　门开了。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颤巍巍走出来，看上去至少九十岁。

　　“婆婆，请问龙婆在家吗？”

　　“是我。”老婆婆眯起眼睛打量着林成。

　　“您就是？”林成再次核对手中资料，“龙婆不是才六十出头吗？”

　　“老身今年六十二。”老人没牙的嘴瘪着，说话含糊不清，唾沫星子直飞。

　　“六十二？”林成皱眉后仰，避开飞溅的唾沫。

　　这模样说九十二都有人信。

　　“天天帮人问米请神，很折寿的！”龙婆沙哑着嗓子说。

　　“打扰了婆婆，我们可能找错人了。”

　　“找错人？”

　　等龙婆睁大昏花老眼时，林成和马桂彬早已走远。

　　“林sir要找龙婆问米？”马桂彬嗅着香火味，心知肚明那是什么地方。

　　“龙婆能通阴阳，或许能帮我...再去看看最后一个...”林成不欲多言，这些私事不便详谈。

　　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档案记载的最后这位，也非他记忆中的模样。

　　哔哔哔

　　传呼机突然狂响，林成扫了一眼。

　　原本驶向油麻地的方向盘急转，改道湾仔警署。

　　“出什么事了？”马桂彬满脸疑惑。

　　“来新任务了。”

　　“新任务？”马桂彬凑近想看传呼机内容。

　　屏幕上只有简短的速至湾仔警署 陈大伟。

　　见搭档困惑，林成指了指太阳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

　　湾仔警署。

　　刚离开不到两小时的林成再度返回。

　　“林sir！”郭家伦和搭档罗娜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二人顿时喜形于色。

　　“郭sir，接到命令来湾仔，知道原因吗？”

　　“这个嘛...”郭家伦尴尬地干咳两声。

　　“你就是林成？”洪亮的声音突然 ** 来。

　　一名矮个子警官大步走来，尽管需要仰视林成，肩章上的高级警司徽标却格外醒目。

　　“长官好！”林成立正敬礼，身后的马桂彬虽未看清肩章，也机敏地跟着行礼。

　　不错，年轻人有前途这位警司满意地颔首：我和你们警署的老胡是老交情了，这次辖区出了**案，想让你们俩和我们警署两个不成器的搭档查办，放心，已经和老胡通过气了。

　　警员1128！警员1113！高级督察突然点名。

　　遵命长官！

　　遵命长官！

　　郭家伦与罗娜立刻挺直腰板敬礼。

　　你们四人成立专案组，侦办连环**案，明白？

　　明白长官！四人齐声应答。

　　长官，您刚才说连环**案？林成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说来蹊跷，去年就发生过手法雷同的连环案，当时别的区有个同僚负责调查，最后那人精神失常，案子也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又出现相同手法。

　　警司转向林成：老胡推荐你处理特殊案件很有一套，特意把你调来帮忙，阿成...务必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我只是配合郭sir工作，长官。

　　嗯，说得对警司恍然，指着郭家伦说：这次行动组就由阿伦负责。

　　没问题。

　　抓紧查案吧。警司说完匆匆离去，似乎另有要务。

　　郭家伦略显窘迫，联合调查让他带队，明显是碍于人情，

　　况且这案子恐怕另有隐情。

　　我回个电话林成指着狂响的传呼机说。

　　去吧。郭家伦点头。

　　林成握着手机走到门外，确认四下无人才拨通号码。

　　警员1119！

　　电话那头胡警司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颤。

　　是！胡sir请指示！

　　那个踩高跷的**！厚着脸皮把你要走，知道后果吗？

　　报告长官，不清楚！

　　林成心里已有推测，

　　若仅是一年前的悬案，湾仔警司绝不会大动干戈借调他。

　　必定掌握了更关键的证据，证明此案非人力所为。

　　湾仔找林成协助办案可谓一箭三雕：

　　首先，若行动失败可由林成扛责；

　　其次，若成功则湾仔坐享功劳，只需分润些许好处；

　　再者，若真能破获连环**案，湾仔警署也能卸下重担。

　　即便最坏情况，也不过承担部分责任，总比让悬案继续积压影响声誉要好。

　　那家伙整天打小算盘……这案子去年就定性为超自然事件，封存至今居然又被翻出来……胡警司猛吸一口气，手机杂音刺得林成把听筒拿远。

　　记住！你这次代表油麻地警署，只许成功！

　　遵命长官！

　　林成正愁没机会介入此案，没想到契机主动送上门。

　　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轻笑声：阿sir和上级通话都这么表里不一吗？

　　刚出警署的Sugar掩嘴偷笑。别看林成应答响亮，实际倚着墙的站姿比街边混混还散漫。

　　等将来能视频通话，我肯定立正汇报。林成收起手机：你的事办完了？快回家。

　　视频通话？手机怎么可能做到？Sugar满脸不信，心想这位阿sir真会幻想。她突然凑近：其实……能帮我个忙吗？

　　为了郭sir？林成心知肚明。

　　他真的好帅嘛……少女耳根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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