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古魔骸暴动，祖师一指寂灭

　　时间，仿佛被彻底冻结。

　　空气粘稠如琥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重若千钧。那具寂灭神魔的骸骨仅仅微微抬头，空洞的眼窝凝视而来，孙悟空便觉浑身气血凝固，连思维都近乎停滞。冰冷彻骨的死亡气息，如蛇般缠绕上他的脖颈。

　　身后的牛大力更是不堪，“噗通”瘫软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牛眼中只剩最原始的恐惧。

　　插在骸骨胸口的黑色断剑发出急促嗡鸣，裂纹中溢出的黑气如活物般蠕动。那抬起的手指骨，缓缓地、带着终极的审判意味，对准了孙悟空！

　　指尖处，空间扭曲，一股湮灭一切的寂灭之力开始凝聚。

　　孙悟空瞳孔紧缩成针尖，混沌魔猿的本能在灵魂深处尖啸，但身体却被无形的领域死死镇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一指缓缓成型。

　　重生一世，难道要如此憋屈地陨落在此？死于一具万古前的枯骨？

　　不！我不甘心！

　　他心中咆哮，拼命催动那丝微薄的混沌魔猿本源，体表艰难腾起金色光焰，与灰黑死寂领域激烈对抗，发出“嗤嗤”声响，却如风中残烛，瞬息可灭。

　　这丝反抗的混沌气息，似乎激怒了神魔残骸。指尖的黑色光芒炽盛到极致，毁灭一击即将爆发！

　　千钧一发！

　　“唉……”

　　一声悠长、平和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响彻死寂峡谷。

　　叹息很轻，却如春水解冻，瞬间打破了那凝固一切的恐怖领域！

　　孙悟空周身一松，压力骤减。他猛地喘过气，骇然望去。

　　只见峡谷上空的灰色浓雾被无形之手拨开，一缕清朗月光洒落，恰好照亮这片绝地。

　　月光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前。

　　青衣朴素，道髻轻挽，背影挺拔淡然——不是菩提祖师，又是谁？

　　他随意而立，却仿佛成了天地中枢。所有死寂、阴冷、毁灭的气息，在靠近他时皆如雪融于水，自然平息。

　　“祖…祖师！”牛大力如见救星，差点哭出声。

　　孙悟空心神剧震，祖师竟在此刻现身？

　　菩提祖师未回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巨大的神魔骸骨上，看着那嗡鸣的断剑和颅内的黑暗漩涡。

　　“故友残躯，执念何苦？”声音温和，却带着万古沧桑与一丝怜悯。

　　那神魔骸骨残存的意志唯有对混沌的憎恨。死亡一指非但未停，因祖师的介入反而更加狂暴！

　　“咻！”

　　黑色寂灭光束化作闪电，撕裂空间，吞噬光线声音，直射而来！目标，直指祖师与其身后的孙悟空！

　　这一击，远超之前，轨迹留下绝对虚无！

　　牛大力闭目待死。孙悟空心悬一线，自觉全盛时期也难抵挡。

　　然而，面对这湮灭一击，菩提祖师只是轻轻抬右手，伸出一指。

　　指尖无华，仅有一点温润如玉、朴素到极致的光晕。

　　毁灭黑光撞上指尖。

　　没有爆炸，没有涟漪。

　　如冰雪遇骄阳，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被彻底抹去。

　　轻松得像拂去一粒尘埃。

　　孙悟空与牛大力目瞪口呆。

　　神魔骸骨头颅内黑暗漩涡疯狂旋转，黑色断剑发出刺耳悲鸣，整个骨架剧烈颤抖，残存意志发出无声咆哮，无法理解眼前一切。

　　菩提祖师收回手指，再次轻叹。

　　并指如剑，隔空点向那柄黑色断剑。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已深，当归寂灭。”

　　话音落，断剑剧颤，裂纹骤扩，旋即从裂缝处开始，寸寸化为细微黑点，如沙砾飘散。

　　断剑消散，抽走了骸骨最后支撑。巨大骨架停止颤抖，眼窝黑暗漩涡平息、黯淡、消失。恐怖威压，烟消云散。

　　哗啦！

　　骸骨散落在地，重归一堆毫无生息的枯骨。

　　峡谷灰雾渐淡，阴冷死气消退。

　　月光清冷，照累累白骨，一片凄静。

　　一切，结束得轻描淡写。

　　菩提祖师这才转身，目光扫过瘫软的牛大力，落在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孙悟空身上。

　　那平和目光，似能穿透皮囊，直抵他灵魂深处的混沌本源。

　　“悟空，”祖师开口，听不出喜怒，“此地，非你现今该来之处。”

　　孙悟空喉头发干，无言以对。

　　祖师未深究，瞥了眼那堆最大骸骨，意有所指：“洪荒之大，远超汝想。有些因果痕迹，沾染便是万劫不复。”

　　他略顿，目光似望穿峡谷，看向无穷远。

　　“回去勤修。力量，方是唯一话语权。在拥有足够力量前……某些地，某些人，避而远之，是为明智。”

　　言罢，袖袍轻拂。

　　清风过处，孙悟空与牛大力眼前景物模糊，再清晰时，已回到三星洞外围的洞府门前。

　　夜风习习，虫鸣唧唧，恍若一梦。

　　只有翻涌的气血和牛大力哇哇大吐的狼狈，印证着刚才的真实。

　　孙悟空立于原地，望祖师消失方向，低头看双手，耳边回响祖师之言。

　　力量，才是唯一的话语权……

　　避而远之？

　　他抬头，望向黑风峡，眼中非但无惧，反燃起更炽烈的火焰。

　　今日祖师救我。

　　他日，我孙悟空，必拥一拳轰碎此等恐怖之力！

　　洞府内，系统光屏悄亮：

　　【检测到高阶法则对抗信息……资料库更新……】

　　【新线索：寂灭神魔残骸、菩提祖师实力评估（极高）、法则克制……】

　　【建议：宿主实力不足，优先升级，解锁权限。】

　　孙悟空深吸气，推开洞府石门。

　　变强之路漫长，但方向，前所未有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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