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边要防备百越反扑，一边又得对楚地实行军管，搜查旧贵族。

　　楚地的二十万大军，几乎被完全牵制。

　　齐鲁也留驻数万兵力，以防不测。

　　旧韩之地，虽经将晨一番清洗，却仍未彻底肃清，隐患犹存。

　　旧赵更不必说，直接激怒了将晨，引发激烈动荡。

　　史称“赵地邯郸之变”。

　　实则，幸亏大秦尚未收复魏国——魏人勇猛，若真收服，局面恐怕更难掌控。

　　难道统一天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事实远非攻占土地那么简单。

　　其中问题重重，尤其是违背了延续七百年的历史传统，必然会遭遇强烈的抵抗。

　　这也正是将晨提前五年灭楚所埋下的隐患。

　　如今的楚国，仍无法为秦国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反而牵制了二十万秦国精锐部队，使他们动弹不得。

　　“小三儿还没到吗？”赢政语气沉重地问道。

　　目前赵地局势初步稳定，解放了十三万秦军精锐。

　　尽管面对六十万匈奴大军，十几万人显得势单力薄。

　　但在将晨的指挥下，这十三万大军能发挥出数十万兵力的战斗力。

　　“北方胡人一日三次紧急求援，援军尚未抵达。”李斯摇头回应。

　　坚守一个多月以来，前线伤亡惨重。

　　仅这一个月，秦军兵力就锐减了三四成。

　　不，实际损失更大，因为战况愈发惨烈。

　　最近两天，双方每日伤亡均超过一万。

　　双方都已杀红了眼。

　　战事越来越残酷。

　　“赵地局势已基本稳定，内部趋于平稳。命小三儿速往前线支援，绝不能让城池陷落。”赢政下令道。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

　　马蹄声急促，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高喊着冲入咸阳城。

　　咸阳百姓神情凝重地注视着这名斥候。

　　战况一日比一日惨烈。

　　从斥候的状态，许多咸阳百姓已能推断出军报一次比一次紧急。

　　他们明白，前线的战报必定愈发残酷。

　　沉重的阴云笼罩着整座咸阳城。

　　而至今，赵地仍陷于无尽的混乱之中。

　　赵地如今十室九空，并非因为 ** ，而是举家逃离者数不胜数。

　　在将晨坐镇的赵地，谁还敢轻举妄动？

　　当初齐国遭难十日，临淄城被屠戮三次，灾祸最远蔓延到桑城一带。

　　而赵地则被血色笼罩了整整一个多月。

　　这期间无人知晓赵地究竟死了多少人。

　　只知当地的旧贵族下场极为凄惨，几乎被灭绝殆尽。

　　这些人因过于猖狂，不仅付出了代价，更消耗了巨大的国力。

　　数日后，赢政接到紧急军报。

　　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

　　“混账！这些逆贼！”

　　仅此一眼，已让赢政震惊失色。

　　城门失守。

　　雁门城被攻破。

　　此刻的雁门城已化作巨大的绞肉场，无数人倒在血泊之中。

　　秦军身后是万千百姓，退无可退。

　　而匈奴人怀着深仇大恨，毫不畏死。

　　战况之惨烈，令人窒息。

　　每分钟都有上百名士兵阵亡。

　　更有无数平民被战火波及，殒命城中。

　　“城门为何失守？”赢政怒不可遏。

　　“有人与匈奴勾结。”哨探咬牙回禀。

　　“什么？”

　　啪！

　　赢政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怒喝道：“是谁！寡人定要诛其九族！”

　　“上将军虽无暇细查，但推测应是三公子的举措令燕地旧贵族惊恐，趁全军休整时，有人组织民兵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连续征战让秦军疲惫不堪，许多士兵站着都能睡着。

　　而蛰伏在雁门城内的旧贵族终于按捺不住——或许是畏惧将晨，或许只是为了报复大秦，反抗所谓的 ** 。

　　或许还有匈奴细作的暗中怂恿，那些旧贵族们最终心一横，应了下来。

　　于是，城池失守。

　　赢政浑身发抖，怒火攻心。

　　实在是气恨难平！

　　旧贵族果然是毒瘤。

　　“寡人的小三儿做得很好，非常好。这些旧贵族，就是毒瘤，是臭虫，都该千刀万剐。”赢政切齿痛骂。

　　值此危急关头，赢政最想知道的，是将晨身在何处？

　　此刻的将晨，到底在哪儿？

　　原计划几日肃清旧贵族的将晨，却在赵地滞留整月。

　　为此，他写下这本《以杀永治》。

　　书末，将晨以一句话总结此番行动：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杀非为恶，亦可成万世太平。”

　　这便是将晨为本书所作的结语。

　　此书名为《以杀永治》。

　　将晨耗时一月，亲笔着成。

　　书中融入了他个人的思想。

　　若论其核心，便是将晨自身的处世哲学。

　　通篇贯穿着弱肉强食之理，处处彰显 ** 集权之念。

　　结尾一句“为万世开太平”，轻描淡写地为赵地邯郸之变作了解释。

　　将晨认为，必须给出说法，也需向百姓阐明缘由。

　　因此着成此书。

　　书中强烈批判了贵族的危害，揭露旧贵族对大秦的损害，以及大秦对百姓的亏欠。

　　此书虽未传世，却可预见，一旦流传，必将震动天下。

　　杀！！！

　　噗！！！

　　噗！

　　喊杀声震天，雁门关已化作尸山血海。

　　倒下的不仅是将士，还有平民百姓，更有昔日燕国的贵族。

　　雁门与辽东相距不远，两地贵族素有往来。

　　如此大胆的举动传到辽东，刚继位不久的太子丹震惊失色。

　　开城迎敌——

　　竟敢打开城门！

　　这暴秦，究竟失了何等民心！

　　是的，太子丹从未想过是旧贵族自身的问题，否则便是否定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

　　在他眼中，这一切只因暴秦太过昏庸无道。

　　宁引匈奴入关，也不愿受暴秦统治。

　　而在雁门，蒙恬正浴血奋战。

　　他策马挥刀，浑身染血。

　　眼中满是疲惫。

　　实在太累了。

　　已经连续拼杀数日。

　　雁门几乎成为孤城，数十万大军在此疯狂厮杀，此地已成血肉磨盘。

　　北门已彻底失守，匈奴长驱直入，蒙恬只能退守南门。

　　城中百姓却遭了殃。

　　尤其是大户人家。

　　轰！

　　一家大户的府门被匈奴一脚踹开。

　　踏踏踏！

　　匈奴兵冲入院中。

　　手持利刃，见人便杀。

　　家主奔出前厅，双眼赤红。

　　“你们匈奴不守信用！”

　　他指着肆意 ** 的匈奴兵，怒声吼道。

　　匈奴人听不懂他的话，继续挥刀。

　　有人冲向后院。

　　家主挺身拦在门前。

　　一名匈奴士兵正要挥刀斩杀他，却被一声喝止。

　　“住手。”

　　来者说的是匈奴语，这位大户家主认得此人。

　　当初正是这名匈奴人来到他家中，游说他召集乡勇打开城门。

　　对方承诺了丰厚的回报，甚至声称要 ** 暴虐的大秦，帮他们建立更美好的家园，让燕国恢复往昔荣光，甚至更胜从前。

　　被锦绣前程与匈奴馈赠的金银财宝所迷惑，他一时冲动，在深夜组织乡勇打开了城门。

　　如今自食恶果。

　　“我们匈奴最重信义，这不是来相助了吗？”这名匈奴人操着流利的北方方言。

　　当时中原虽已统一，却仍面临巨大难题：大秦派遣的官员与地方语言不通，文字各异。各地言语不同、文字迥异，后世赢政推行“车同轨、书同文”尚且被诟病多年。将晨推动焚书坑儒，亦是在为此铺路。

　　可惜父皇始终难下决心，将晨只得代为出手。

　　“你们便是这般相助的？”大户家主怒指质问。

　　“自然。你们这些在背后捅刀子的蠢材，真以为匈奴会好心帮你们复国？痴人说梦！去阴间做你们的诸侯大梦吧。”

　　匈奴人纵声大笑，挥手示意。

　　大户家主被拖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匈奴士兵冲进后院。

　　作为昔日雁门豪族、燕国贵胄，他怎甘于只做富家翁？一心贪恋旧时权柄，竟鬼迷心窍做出这等事。

　　后院中，家族亲眷皆被匈奴兵粗暴押出，按跪成排。其中有他年迈的母亲、嫡子、正妻与众多妾室，众人泣不成声。

　　他年幼的儿子，在匈奴人手中不停扭动挣扎。

　　老牌贵族只觉心口一阵绞痛。

　　血与泪从他眼眶中滚落。

　　悔恨。

　　他悔不当初！

　　为何要做这等糊涂事。

　　与大秦相比，这些匈奴人简直是豺狼虎豹！

　　他声泪俱下地哀求。

　　但那匈奴人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咔嚓！

　　咔嚓！

　　一颗颗头颅被匈奴人斩落，其中就包括这位贵族的小儿子。

　　待这位贵族也身首异处后，整个院落终于重归死寂。

　　说来他应当感到庆幸。

　　因为不久之后，雁门郡残存的贵族们将遭遇比他凄惨千百倍的命运。

　　上将军，前线快要守不住了，将士们伤亡惨重。

　　蒙恬的副将匆忙赶来禀报军情。

　　战事又持续了一日，厮杀愈发惨烈。

　　这里是最后的防线。

　　蒙恬率领十余万将士死守城池，在六十万匈奴大军的疯狂进攻中苦撑一个半月，其军事才能确实名不虚传。

　　其余秦军分守各处要地，李信则在后方清剿从小道渗透的匈奴部队。

　　这十余万将士在蒙恬指挥下，为大秦赢得了宝贵时间。

　　也为将晨争取到关键战机。

　　事实证明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是正确的。

　　解放赵地征调的十三万秦军锐士，加上将晨亲率的三万铁骑，共计十六万大军完成集结。

　　秦王政二十年三月中旬，

　　蒙恬所部终难支撑，

　　被迫撤离雁门。

　　望着雁门城头，蒙恬双目赤红——这里可还有万千黎民百姓！

　　就在这一天，

　　秦王政二十年三月十五日，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雁门城陷的消息传来，蒙恬带着残存的三万将士撤离了这座边关重镇。

　　那一天，匈奴的铁蹄踏遍雁门，血光映红了天际。

　　整座城池在腥风血雨中战栗，其惨烈程度远超公子将晨昔日所为。

　　蒙恬双目赤红，眼底布满血丝。

　　他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与军神将晨比肩？

　　那位立于兵家巅峰的统帅，从未在沙场尝过败绩，每一战都在书写兵戈传奇。

　　而蒙恬，不过是个凡人。

　　十万将士在正面战场苦苦支撑，抵挡着四十万匈奴大军昼夜不息的猛攻。

　　与此同时，东胡二十万兵马正沿着山间小道悄然渗透。

　　整个北疆在不知不觉间已陷入危局。

　　咸阳宫中，赢政的鬓角悄然染上白霜。

　　他与将晨的联络彻底中断了。

　　最后的消息停留在距离雁门两日路程的城池，此后将晨便如石沉大海。

　　原本两日便可抵达的援军，整整七日音讯全无。

　　赢政曾期盼这是将晨的奇谋，终究却未能等来捷报。

　　这位公子究竟在北方谋划着什么？

　　雁门陷落第三日，整座城池陷入死寂。

　　怀着复仇之志的匈奴人几乎屠尽了城中生灵， ** 震惊诸国。

　　数十万性命化作京观，仿佛在对将晨进行着血腥的献祭。

　　消息传至咸阳，赢政目眦欲裂，当场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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